是夜,军帐处唯有风声肆虐。
司宁头疼地看着如今的形势。
南夏来了军队,还是去的戎西。
才平定的南夏,自然是被大国虎视眈眈地盯着。因此和他国交好,亦或是吞并其他国家的土地,都是最好的稳固方式。
而南夏如今选择帮助戎西,便是想一石二鸟,两者皆得。
如今这该,如何是好?
突然,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一阵风吹开了帐篷,吹灭了烛火。
司宁神色一凝,拿出短刀站在帐篷口处,自己方才竟然如此大意了么。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只手臂袭来,司宁迅速躲过,目光一凛,“何人!”
来者没有说话,而是不断出招,只接了一招,司宁猛然一顿,而这一顿,便被人将手臂反扣在身后紧紧抱住。
熟悉的一切迎面袭来,司宁发觉自己竟然鼻头一酸,却依旧轻笑道:“权璟之……还是应该唤你,南夏君主。嗯?我的敌人。”
权璟之呼吸一沉,声音有些沙哑,“戎西想同南夏交好。”
果然如此,司宁想推开他,可揽在腰上的那双手怎么也挣脱不开。
司宁勾唇一笑,在黑暗中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既然如此,权大将军夜探敌军营帐,还与敌军主帅亲亲我我,莫不是准备投降了?”
权璟之没说话,想念了这么久的人就在眼前。
却是以这样的身份相见,她竟然还如此若无其事地调侃。
一如初时那般倨傲又让人想征服。
喉结上下滚动,权璟之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司宁的下巴便亲了上去。
唇齿相接,掠夺呼吸,血腥味渐渐充斥在两人的口中。
司宁浑身一颤,因为权璟之的手从后背向上滑去,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将她带入怀里,带着如此强烈征服与禁锢意味的动作,让她的胜负欲也倏地升起。
手指紧紧陷入权璟之的脊背,隔着衣裳,留下沉重的抓痕。
他们带着对彼此的想念与怨恨,融入无法以言语诉说的亲昵中。
半晌,权璟之松开司宁,两人的气息紊乱,权璟之看着她,眼神幽深,咬牙道:“司宁,我恨不得杀了你。”
司宁红着眼角,喘气道:“试一试?”
“司宁……”
如今的对话,像极了司宁初到天宣时,针锋相对的状况。
司宁看着他恨恨的眼神,勾住他的衣领,轻笑道:“近日军中出现了一些让我不太喜欢的人,权大将军若是能协助一二……”
“凭什么我要答应你?”
“我也没有强求权大将军,答不答应是你的事。”
权璟之早已被司宁吃的死死的,却依旧嘴硬道:“我若不答应,你会如何?”
一把刀抵在权璟之腰间,司宁无辜一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权璟之眉梢一挑。
“杀了你,乱了南夏和戎西的军心,不战而胜。就是如若传出去,堂堂南夏君主,最终死于温柔乡。啧啧啧……”
权璟之搂住司宁的腰,将人困在他和桌子之间,俯身贴近司宁的耳边,摩挲着依旧细腻的颈侧,轻笑出声,“死于温柔乡?若是阿宁以美色诱惑我,我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权璟之,你混账!”司宁笑骂,却握住了他的手,学着他的模样,贴近耳边轻声道:“明日要打仗,你……轻些。”
此话一出,权璟之呼吸一重。
司宁眉头紧蹙,承受着许久没有过的带着痛苦的欢愉。
宛若身处惊涛骇浪的一叶扁舟之上,司宁深吸几口气,尽量平复着气息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权璟之若是想知道自己的下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嗯,”权璟之额头遍布细密的汗珠,“区区戎西,何须我亲自出征。”
“那你来做什么?”司宁忍不住调侃。
权璟之眼神幽怨,不免动作一重,引得司宁惊呼,“都他娘说了让你轻点!”
“你要的东西,在南夏。”
司宁此刻已经难以清晰思索了,“什……什么东西?”
权璟之贴近她的耳边,亲昵道:“能帮你,夺回北丹的东西。”
只是在听清这句话之前,司宁早已在狂风暴雨中失去意识。
翌日,在南夏的帮助下,北丹毫无进展。
所有人也认识到了南夏的恐怖,这个新平定的国家,早已不是他们置之事外的混乱之地。
打仗跟玩似的,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在持续三日后,北丹大将莫折颉的兵被南夏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自己也葬身于权璟之枪下。
在这之后,便是北丹主帅对上了南夏的主帅。
只是和众人期待的杀得你死我活的场景不一样,南夏的主帅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长枪落地,被莫折司宁抵着脖颈。
而戎西以为的万无一失,此时也随着南夏的失败,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一番衡量之下,戎西投降。
权璟之最后一次夜探北丹营帐时,拿来了司宁梦寐以求的东西。
“图腾?”饶是被提前告知,此刻看见也是激动不已,“为何会在南夏?”
权璟之笑意温软,“承桑青罗逃往南夏,一开始就将它沉入南夏江中,所以无论去哪里,都找不到。”
“太好了,这下便不用将野草一根一根拔起来了。”
权璟之靠近她,轻声道:“我助你。”
司宁回头看他,“你的南夏才平定,难不成你不回去?”
“能夺回王位,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治理的大有人在,不必担心。”
司宁点头,却倏地顿住了。
他们日后,该怎么办?
她不会放弃北丹,正如权璟之绝不会离开南夏。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了,权璟之问道。
“权璟之,日后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是一阵沉默。
半晌,权璟之才沉声道:“无论如何,先做该做的。”
“如果我们不能……”
“不可能,”权璟之强硬道:“即便是在北丹和南夏之间开一条路,也不会将我们分开。”
司宁失笑,“此事日后再说吧。”
权璟之点头,又腻腻歪歪地凑上来。
司宁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推开他,蹙眉道:“等等,没有避子药,不会弄出人命吧?”
权璟之沉思片刻,郑重道:“我会负责。”
司宁咬牙,“你不负责谁负责?只是万一呢,正值北丹战乱,我是绝不可能……唔!”
权璟之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她的唇,“不会。”
“何人!”
还未等他们二人说完,便有人惊呼起来。
营帐中进来了偷袭的戎西人,本来只想抓住他们,却看见了南夏的主帅施施然从北丹的主帅帐篷中走出来。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那些戎西人。
权璟之站在满脸寒意的司宁身旁,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毫无顾忌地牵起了司宁的手,唇角一勾笑道:“替本王多谢戎西的皇帝和主帅,终于让本王寻到了夫人。”
司宁轻啧一声,“你能不能好不好说话?”
说罢看向众人,“剥了他们的舌头,挑断手筋脚筋,送回戎西。明日,班师回朝。方才南夏主帅的话,若是先一步传回北丹,命丧长枪之下时,莫说本将军无情无义。”
营帐中一片寂静,司宁揪着权璟之的衣裳,“走了。”
权璟之得意一笑,跟着司宁离开。
“会有多少人留下?”权璟之问道。
司宁松开他,和他并肩而行,“没有几个人会离开。”
“如此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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