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娘亲去世后,凄凉无比,最后草席一裹,被扔去了乱葬岗。
上将军本不是这般无情的人,当林氏蒙面参加葬礼时,将军府才彻底变了天。
小小的两人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的尸体被人拖出。
那日之后,原主便生了一场大病,愈发痴傻。
司宁越听越心中难受,阿虎和原主都是这般良善的人。
她们并未做错什么,却受尽苦难。
“阿虎,”司宁微微含笑,抹去她的眼泪,“我想起来啦。
她一直觉得人生来就该坦荡,有爱便倾诉,有恨便复仇。
一生肆意潇洒,如同草原那般平坦无弯弯绕绕。
她以为的阿虎,亦是这般的女子。
却没想到,是和原主有着这样的过去。
她不会说出自己对原主的感恩与陪伴,只会守在自己身边。
她曾经也以为阿虎是傻,总是不多加思索地跟在自己身后。
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
“小姐,”阿虎的眼泪止不住一般,抱着司宁用力得很。
司宁怎么劝慰都止不住她的眼泪,也就随她去了。
“小姐身上好暖和啊,”阿虎轻声道,“比成亲第一日的身体暖和多了。小姐日后都不会再那么冰冷了对吧?”
司宁一愣,这是在害怕自己还会像从前那般受欺负。
那日身体已经冰冷了,全无气息。
着实该吓着她了。
司宁笑道:“再也不会了,阿虎。你小姐我,如今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阿虎瞬间明朗起来,从司宁怀中出来,噘嘴道:“小姐,我们还没做正事呢。”
司宁震惊于她的恢复之强。
她连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司宁并非是心思太过细腻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不过还好,阿虎并不需要她的安抚,当即捡起地上的黄纸,拿着火折子来到角落。
阿虎动作快,蹲下后对着司宁挥手,“小姐,快来。”
司宁走过去,突然脚步一顿。
她还记得在那个角落,给原主烧了纸。
如今,又要给原主的娘亲烧纸。
司宁心下沉重,眉头紧蹙走过去。
“小姐,你知道上次小姐烧纸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阿虎笑道。
司宁手中跪在阿虎找出的蒲团上,手中拿着一大叠黄纸。
“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姐这么漂亮,为什么王爷不喜欢呢?”
司宁闻言摇头一笑,“阿虎,喜欢一个人,怎么能仅凭样貌呢?”
“可小姐喜欢王爷不也是……”
司宁想了想,那是才穿越过来时的一段记忆。
是原主被欺凌时,权璟之皱着眉训斥了那些人。
从此便情根深种。
其实不过是太久没人疼爱,一点微光就成了她眼中灼热的太阳。
“不是,”司宁循着原主的记忆,“我会喜欢他,不过是一时脑热。他曾无意中搭救过我,我以为是喜爱,如今想来,只是自己给自己下了魇罢了。”
“说得好!司姑娘和那个冰块的确不登对。”
两人一怔,顺着那清朗含笑的声音看过去。
只见围墙上趴着一个眸色潋滟的俊美男子。
司宁猛地起身,“穆璟和?”
穆璟和眉梢一挑,端得是妖孽轻佻,“司姑娘,许久不见了,可有想在下?”
“小姐,他不就是……”阿虎倏地噤声,因为一锭金子扔在了她面前。
穆璟和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乖,别大喊大叫。”
司宁啧了一声,从地上捡起金子,一个用力砸在他的胸膛之上。
“管你怎么进来的,现在出去!”
穆璟和被砸得咧嘴,向下看了一眼还在跳动的火苗和纷飞在空中的灰烬。
漂亮的桃花眼收起了笑意,“与其在这里祭奠,不若去坟前磕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
“穆公子,上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你以这种不光彩的法子闯进来,休怪我叫人。”
“司宁,”穆璟和收起了顽劣的笑容,“你既然要祭奠罗青夫人,就该去坟前。”
“你在胡说什么?!”司宁怒道,罗青正是原主娘亲的名讳,可方才依照阿虎所说,原主娘亲早就被扔去了乱葬岗才对。
穆璟和眸色淡淡,突然消失在了她们视线中。
这是被吓跑了?
然而下一刻,穆璟和的怒吼传来,“你干什么吃的!不会拖稳当点!”
一阵低声下气的抱歉声传来。
穆璟和又从围墙升上来一个头。
“司宁,罗青夫人并非孤身一人,她在京中亦有至交好友。”
……
穆璟和无话,司宁也是沉默。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也是最安静的一次。
这个流氓难得正经,司宁倒是舒适许多。
“阿虎,这是我娘亲的么?”
阿虎拿着穆璟和给的陈旧信封,激动道:“小姐,是真的!我曾在上将军那里见过这个落款,字迹也一模一样。”
司宁“嗯”了一声,继而转头看向穆璟和,后者对着车夫道:“走。”
司宁冷声道:“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穆璟和看向她,摇头一笑,“司姑娘,在下哪儿敢啊。不过嘛,能死在美人刀下,是在下的荣幸。”
说着竟然还微微鞠躬,做出臣服一般的姿态。
却在半路被阻止了,他看着眼前的短刀,冰冷的贴在轮廓线分明的下巴上。
司宁冷冷一笑,“轻浮。”
穆璟和眼睛一眯,手指弹过刀刃。
收到司宁的怒视后,他端正态度,温声道:“当年上将军府举行夫人葬礼时一切从简,我娘进不去,便一直守在外面。却看到有人抬着草席出来,我娘觉得不对,便派人跟上去。他们将罗青夫人带到乱葬岗后,我娘便将夫人的尸体带了出来。”
马车一阵摇晃,司宁听着穆璟和的话。
若他说的是对的,那原主的娘亲,应当会留下许多东西。
所以,她也可以让这双眼睛,看一看她的至亲之人的物品。
路途有些许无趣,穆璟和是个坐不住的。
加之没有了方才的猜忌怀疑,他看着司宁眉头紧蹙的模样。
最终还是嘴欠道:“你还没有甩了端王吗?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娘的,这人是不是有病!
怎么还惦记这件事?
就算自己不喜欢权璟之,更不会喜欢他啊。
司宁哼了一声,勾起唇角,“端王有钱有势,我为何要甩了他?你除了钱,还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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