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白煦之紧皱着眉,十分担忧:“苏姑娘你此前与皇后可有过节?”
“没有。”
“那为何……”话说到一半白煦之闭上了嘴。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因为皇后知道苏渔是他请过来的专程为母妃治病的呗。
皇后与母妃年轻时争宠,后来又开始相互比儿子,一辈子都在力争能在各方面压对方一头。
最近大半年他残废了母妃头疾严重,皇后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了碾压式的胜利,她肯定不希望苏渔把母妃治好。
当然也不会希望能把他的腿治好。
所以就看苏渔不顺眼刻意针对她了。
白煦之想着心头又涌出自责,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凑到苏渔身边,讷讷道:“对不起。”
“啊?”苏渔一愣,白煦之今天反常的厉害,她脑海里又蹦出‘五皇子要来提亲’的传言来。
“就是觉得你受我牵连被皇后为难了。”白煦之语速极快,像是不太好意思。
实际上他在这三个字说出口后发现他该认真的对前世的苏渔道歉,抱歉认错了人抱歉忽略了她抱歉耽误了她一辈子。
苏渔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不怪殿下。”
说话间淑贵妃悠然转醒,在施了几针后她暂缓了头痛,神志清醒了许多,看着白煦之垂泪。
“小五,本不该喊你入宫给你添麻烦的,可母妃……”
白煦之道:“母妃何须此言,你我母子本该相互体谅的。”
他把苏渔喊到床榻前介绍:“这是苏渔苏姑娘,方才就是她给您止住了头痛的。”
绿翘跟着说:“苏姑娘还帮殿下治疗腿呢,殿下刚才都站起来走了两步。”
“真的?!”淑贵妃比听到自己头疾被治好还激动,当下就想拉着白煦之再起来走几步。
白煦之无语,他的腿目前好好的,要他再演一遍颤颤巍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苏渔在旁边他不想在她面前撒谎太多。
“娘娘。”绿翘及时拦住了淑贵妃,“殿下腿刚有起色得好生养着才行,可不能随意累着的。”
苏渔冲着淑贵妃浅浅行了个礼:“见过淑贵妃。”
“好孩子你行什么礼啊!”淑贵妃拉着她的手,“是我该谢你把小五的腿治好了才是。”
苏渔眨眼,怎么这一瞬间白煦之的腿就全好的样子,且这功劳还一下子摁在了她的头上?!
“五殿下的腿并非一日能康复往后还得再继续施针才行。”苏渔解释了一下后并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道,“倒是贵妃娘娘您的头疾要难治些。”
她站到淑贵妃身后,麻利的将乱发拢了拢,然后手指直接摁在淑贵妃脑后的一处穴位上。
淑贵妃冷不丁的被按住,疼得‘诶哟’一声浑身冷汗瞬间渗出,脑袋脖子都不自觉的缩成一团。
“娘娘不要乱动。”苏渔道,“我在您昏睡时给您诊过脉,初步诊断您的脑子里有一个肉瘤。”
“眼下我就是在确认肉瘤的具体位置,方便后续诊治。”
“接下来我按到的几个穴位可能会有点疼,但只要娘娘放松,疼痛感不会太强烈的。”
她边说边继续在淑贵妃后脑处找穴位,许是有了事先提醒,接下来几个穴位淑贵妃并没有感觉到很痛,反而觉得经过苏渔按过的地方前所未有的轻松舒服。
白煦之紧盯着苏渔小巧的手在淑贵妃头上移动,在黑发的衬托下她的手更显白皙,不知怎的他莫名想到前世苏渔用这双手帮他按摩腿的场景来。
当时他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还觉得苏渔烦,眼下却觉得若她能再帮自己按摩腿那该是何等幸福。
如此想着他独自面红耳热起来,眼睛也不敢再直接往苏渔身上看。
淑贵妃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心中有了计较。
没多大会儿苏渔停了下来,拿起一张纸写写画画。
淑贵妃紧张问:“苏姑娘我这能治好吗。”
她生怕苏渔像那些老太医一样,只会模棱两可的回答她,然后给她开一堆不管用的止疼药。
“娘娘,您的治疗方法我与五皇子简单介绍过。”苏渔拿起那张画着头颅的纸,给淑贵妃和白煦之看,
“喏,经过方才的穴位定位基本能推测出肉瘤在娘娘右后脑的位置,就是这里。”
她指着画上的一点,“若想根治就是我之前说的法子,把右后脑切开取出肉瘤。”
淑贵妃摸着自己的头反复确认:“这里面有东西,你要把头上的硬壳切开,取东西出来?”
“苏姑娘,你莫不是不会治便随便找个骇人的法子为难本宫。”
绿翘在淑贵妃耳边道:“娘娘,奴婢与你一样反复问过多次,苏姑娘就说这是能痊愈的唯一法子。”
“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她详细把苏渔和白煦之的对话讲了一遍。
淑贵妃听的连连咋舌,她皱眉思索了片刻之后露出个浅笑:“既然苏姑娘说要切脑袋便切罢。”
“娘娘您疯了!”绿翘本以为淑贵妃会拒绝的。
毕竟那法子实在不像是救人,反而像杀人。
“没疯,本宫是想把病治好再活个上十年的!”淑贵妃道。
原本她想的是治不好就算了,毕竟这些年经头疾折磨她生不如死。
可眼下她得知儿子能再度站立,且与苏渔或许还能有姻缘时,她的一颗心便蠢蠢欲动的沸腾起来,她想活。
她想看着白煦之再行走奔跑策马奔腾,迎娶苏渔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
人若没了希望也就罢,有了一点念头后便有了执念。
淑贵妃很认真的看着苏渔:“既然小五信任苏姑娘,本宫就信你。”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把我治好就行,过程再疼我都能忍过去。”
她的眼中带着渴望和乞求。
苏渔迎着她的目光重重点头:“好,我一定全力以赴。”
前世她与师父学的扎实,过程步骤深刻在脑海里绝不会错,眼下唯独缺少一个重要的工具。
一套刀刃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的刀具。
那时她和师父学医时,师父给她看过一套银光闪闪的刀,用那套刀具师父不管是给病人剔除腐肉还是取出体内异物都能快准稳的完成,且流血很少。
这次是切头颅她怕用现有的刀具会造成创面过大,血流不止,肉瘤还没取出来人先失血过多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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