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问荊王已死,其麾下只剩下蕙远与独活两员大将。
公子竹生领兵从后方包抄了蕙远与独活。
公子竹生与独活战到了一处,蕙远与白芨战到了一处。
公子竹生挥苍梧棒击独活左臂,独活手臂回收闪避,趁他手臂回收之际,公子竹生一招“横扫千军”,横扫他面门,独活为躲这一招,身子横斜,跌落马下,公子竹生为趁胜也翻身下马,独活不等公子竹生落地,挥刀攻他下盘,公子竹生身旋数寸,轻踩在来刀之上,借力又一个鹞鹰翻身,稳落于地,独活弓步向前抽刀又一招向他小腹砍去,公子竹生不慌不忙,待他长刀近身之时,忽下腰用左脚踢他右手,独活只觉得手腕处一阵酸麻,长刀被踢回,直指向天,公子竹生旋身立定,又是一招“横扫千军”直击他右手臂,独活躲闪不及,右手遭一闷棍。
独活索性丢了刀,大声命道:“来人啦!将我的铜斧来!”
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兵卒捧了两柄铜斧前来。
“刀使得不顺手,我用这斧子再来战你!”
独活接过斧子,一跃一丈之高,冲着公子竹生的头挥斧而下,直攻他天门盖,公子竹生侧身闪避,也是一跃而起,再一个鲤鱼翻身闪避,待对手落下之时,踩在了他的铜斧之上,死死踩住,借力踩力。独活一掀铜斧不得动,二掀铜斧不得动,于是左手上的铜斧横挥过来。
公子竹生不等他左手横斧,一脚踹在他右手腕处,待对方吃痛松手,公子竹生连忙后退两步避开他左手横斧劈来,又一矮身子,伸手够到了他松掉的另一把斧子。
公子竹生右手苍梧棒,左手铜斧,又战了独活七八回,眼看他胸门大开之际,右手苍梧棒虚晃一招“雁字回时”,左手回铜斧斜劈,这一劈附着强劲术力划开了独活的胸膛,独活倒地不起。
有四五个小将,瞧他杀了独活,挺着槊刀来战,公子竹生两手开弓,一人战了六人。恨不得一人生出六双眼六双手来,他耳听八路,眼观四方,杀了两人,又来两人,还是六人。他一人已经战了半个时辰了,体力上渐渐不支了。
看来今日只怕要死在这里!
为了自己的家园,哪怕就是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乾位的一将挺着槊刀,冲着公子竹生握着铜斧的左手直刺而去,另有一将,身在离位,挥舞着一杆□□朝着他的后背心杀去,公子竹生前后均受敌,只见他回转身子,用铜斧拨开了槊刀,而后背心上的一刺刺到了铜斧之上,可是震位的一将也挺着槊刀刺来,公子竹生一招“疏影横斜”避开,双脚踢向对方手腕,同时巽位的一将又挺长矛直扎他左手臂,公子竹生已累得无暇防御,左手上被扎了一个窟窿,冷不防兑位的一将又提起了他的红缨枪,一枪戳在了他的后脊上。红缨枪的枪头整个刺穿了他的脊背。
“不要——”
毒宗正在以毒杀人,见公子竹生遇难,飞奔着冲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胸前,巽位的长矛附着强劲的术力而来,戳穿了毒宗与医宗的胸膛。
医宗扔了铜斧,以苍梧棒撑着地面,不至于倒下。
他环顾这战场四周,极目只有一片荒凉,旗帜破败不堪,兵卒全都倒在了地上,远处尚有些残兵老将互相搀扶着。问荊王躺在地上,早被毒宗剖肝挖心了。近处便是围攻他的这六人,再没别人了。尸横遍野,尸横遍野啊!好一副苍凉破败的景象。
毒宗荼蘼只瞧着他,她心念着与他比肩,终于实现了。这算是与你比肩了吧。面对着面,也算比肩了吧。
远处菖蒲领着兵前来支援。菖蒲对战骁勇,已经擢升为将军了。
医宗与毒宗面对面站着,一柄□□戳穿了他二人的胸膛。
二人互相望着,睁着眼互相望着,永远地立在了这旷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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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莲生与白络石的战场上,豆蔻与辛夷战得正酣。
豆蔻持两把刀,或劈或砍或扫或剪,且手脚并用,脚上踢、蹬、割、擦、弹、绊,大开大合,打得完全没有章法,招式也七零八落,她奋力攻击的同时将自己的命门也暴露在外,这也是同归于尽的一种打法。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杀了辛夷为麟女大人报仇!
豆蔻是拼上了性命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辛夷左支右绌,体力渐渐不支。豆蔻使了一个绊自决,将对方绊倒在地,辛夷又顽强地跳将起来。
“当初若不是你背叛!麟女大人也不会死在落止坡上!”只见豆蔻不等对方站稳,一招劈头而下,辛夷忙中躲闪,却躲避不及,这一招直接落在了她的左肩,差一点削掉了她的整个肩膀。
辛夷吃痛。
“豆蔻,我们各为其主,我也是迫不得已。”
“哼,好一句各为其主!你也知我们各位其主,那今日我也顾不得往昔情分了!”
说罢豆蔻双刀直扫过去,辛夷哪里还能招架,只有后退闪避,豆蔻飞身上前补了一刀,这一刀直扎在了她的胸膛。
辛夷摇摇欲坠,往后倒去。
豆蔻望着昔日的伙伴为自己所杀,眼泪还止不住簌簌地往下落,胸脯也起起落落。心想,结束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公子莲生掉转马头,便看见了白络石背着一个孩子正在阵中砍杀自己人。眼见他手起刀落,一个人头便要落地,公子莲生抢上前去用上邪剑的剑鞘格开了他的刀。哐地一下,电光石火。白络石迅速收回了刀,一招“一鹤排云上”,公子莲生挥剑相向,用一招“暮雪下辕门”化解,可是没想到他目眦欲裂,满目都是仇恨,这一刀凌厉狠辣,震得公子莲生虎口发麻。
“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不!受死吧!”
白络石推开公子莲生,又一叠地送招过来,每一招都饱含杀气,饱含了术力,公子莲生一连拆了五六招之后,见对方术力渐渐熹微,知道他已经黔驴技穷了。于是回招之时也减了术力两三分。
“我不惜要你让!”
白络石感觉出了对方有意想让,大吼一声,铆足了术力,汇聚在一招“疏影横斜”之中,这一招风卷残云,击中上邪剑的剑鞘,瞬间那剑鞘便被他强劲术力一削为二,哐当一生,残余剑柄掉在了地上。
公子莲生一瞧,心道不可让他占了上风,要搓一搓他的势力,让他投降认输,如此,屏气凝神,一招“天女散花”,未等招式使老,忽然变招,一招扫堂腿袭他下盘,白络石正在应招天女散花,尔后下盘不稳,往后摔去。
公子莲生生怕这一摔伤了他后背的芝儿,连忙绾了一个止堕结过去。
白络石掉在了软绵绵的结界之上,只是他赶忙挥动手中大刀,赋予些微术力于刀上,用刀划开了结界,跳将起来!
“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背后的孩子想想。”
“不用废话!不要你手下留情!只管来战!今日再不济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白络石挥动手中大刀直砍他左臂。公子莲生扔了半截剑鞘,侧身闪过,又一掌击在他胸前。这一掌不含术力,不然则要了白络石半条命去。
“不要手下留情!”
白络石挥动大刀直击他前胸,公子莲生让出了这一招,硬出右手擒拿他的手腕,只见霎时间白络石的右手已然被捉到公子莲生的右掌之中。公子莲生稍赋术力于掌心,对方吃痛,刀哐当一声掉于地上。
“你输了!你看看四周!”
白络石极目望去,只见他的兵战败了,一众长队被俘虏了去。
眼见兵败,白络石知大势已去,他解开襁褓,缓缓地将背后的芝儿放在地上,拾起地上的刀引刀自刎!
“白兄!”
好一句白兄,白络石心想,这辈子大势已去,等若有来世,再和你们称兄道弟吧!
公子莲生便要上前夺刀,白络石的刀半途转向,冲着公子莲生的手臂便是一斩,他手臂被划伤,吃痛一收,白络石便两手握刀,用力一戮,那刀穿过了他的胸膛。坐在地上的芝儿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妈妈!”他唤起来。可是在没有人能够应他了。
公子莲生将白络石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要做傻事!”
白络石口吐鲜血,用手指着芝儿道:“托、托付给你!求、求你!”
“好,好!”公子莲生几欲落泪,却强行忍住了。
“你放心,他一定会健康平安地长大的。”
白络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栀子,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气绝倒在了公子莲生的怀中。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豆蔻,杨葎!”
公子莲生唤来了豆蔻和杨葎。
“公子!”
“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是!”
“还有这个孩子,芝儿,是白公子与栀子的血骨,我便交与你二位了,你们好生将他养大,什么都可以教他,但是不要教他仇恨!”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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