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淳比程泽高大半个头，一下把程泽圈过来，侧脸刚好靠在程泽头发上，眼镜腿被压的微微翘起一个角，乍看有点耳鬓厮磨的味道。
一句话又不要钱，周淳做起承诺来不怎么过脑子，说的一派轻松。
说的人没当回事儿，听的人却听进去了。
一路往家走，程泽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但乖乖被周淳圈在怀里，被周淳拉着穿过巷子又走过小桥。
风里带着浅浅的香味，像是叶子和某种果子混合在一起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一个校服还是拉到顶，带着眼镜的好好学生，搂着一个校服失踪面色不善的刺头，要是刺头再逼逼赖赖，程泽想想就觉得似乎不太般配。
生性变扭又骄傲的人，也会在在奇怪的地方认真。
“泽哥，你头发还挺软的。”
周淳看程泽不说话，找点话聊，都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似乎有点道理，起码周淳自己的头发就不软。
手又往上扒拉了一把，摸到程泽额角似乎有一个硬硬的疤，光滑隆起，应该是缝针留下的，周淳按了一下:
“泽哥，你这块没有头发。”
“小时候磕的。”
“哦。”
程泽小声开口回答，其实不是，小时候被打的，不过说了感觉没面子，说完又发现天好像聊死了，有点后悔回答，尴尬的抠抠手指头。
他能跟周淳聊什么？一个学霸一个学渣，总不可能和周淳聊家里几口人吧？
周淳其实没注意到，程泽回不回答都差不多，只是景色一点点往家挪，让人很放松，适合瞎bb。
两个看着不相干的人，凑到一起又好像有点合拍。
等走到周淳家门口了，周淳放开程泽，扶了扶眼睛一脸正经的发出邀请:
“到了，我家现在没人，要去我房间坐坐吗？”
程泽总觉得周淳的话哪里说的不太对劲，摇摇头让周淳进去:
“下次吧，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走了，好像只是为了和周淳多待一会一起回家。
周淳总觉得这么回来了，按正常剧情发展应该开通一个家中做客支线，再不济以他们不清不楚的关系也该在门口你侬我侬一下吧。
这么利索转头走是做那样？
伸手一把拉住程泽:
“泽哥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
比如谈谈感情。
睁大眼睛看着程泽。
程泽顿住回头，想了老半天:
“提前晚安？”
“泽哥现在才中午。”
程泽莫名有点受不住周淳看着他的眼神，躲了一下: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怎么这么不开窍，周淳觉得程泽弯了个直角，加根线就变成个三角形，可能比较稳定，比直男还直男，一把把程泽扯近点，用说悄悄话的声音商量:
“泽哥，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关系，都送到家门口了，怎么也得亲一口吗？”
我们特么什么关系？！
程泽一闭眼，及时把这句话吞下去，左右看了一下，半边脸连着耳朵都发麻，扒拉了一下闷sao的周淳，咬着牙，觉得周淳要是没有这张斯文的脸早被抓了，死命压低声音:
“亲你妈！你看清楚！你不怕被人看见啊？！在你家门口。”
周淳疑惑的一哼，脸正经的好像在质疑学术造假，相比于程泽的激动淡定的不行，觉得程泽脸皮太薄，摸摸下巴:
“不一般都是家门口亲吗？”
甜蜜的校园恋爱，不都这样吗？
周淳无辜脸。
程泽震惊了，烦躁的薅了一下头发，又左右看了一遍，最后想起什么低声问:
“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和我这样，就是你性向，他们知道吗？”
周淳这才卡了一下，上辈子是知道的，这辈子还没出柜，好像还真不知道，但不太重要:
“不知道啊。”
程泽的心情一下子落下去，像火星猛的被扑灭，只剩一堆黑灰，连刚才的抓狂都消失了，下意识拧着眉头。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周淳不一样，一中希望不是说说而已的，优异的成绩，光明的未来，周淳身上必定背负着很多人的期待，他父母的尤甚，和他这样的说好了富二代，但除了一个有钱爸就是不学无术的混子在一起，怎么看都对周淳没什么好处。
反而像往白布上蹭污点。
程泽不是傻子，他很有自知之明，他下意识的在为周淳担心，以前程泽从来不会想这些，不学习又怎么样，再不济用钱也能给人砸死，可真就遇上了又开始暗自比较他们之间有多少不匹配。
犹犹豫豫，却又放不开手，最后只能暗地里狠掐了下手心，讷讷的接话:
“那你说个屁。”
也许真得事在几身才能切肤，谁能想到今天在门口犹豫，这段时间纠结的程泽，是那个在初遇周淳时说出过:有什么关系？喜欢就好这种话的人。
程泽这时候才发现:感情从来没那么洒脱，在乎了，就拿不起也放不下了。
周淳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程泽愣了一下，慢慢把手缩回来，后退一步抄着手靠墙，程泽和他回来是想和他说这个？揣测了一下程泽的意思，有点不爽，跟着接程泽的话，声音听着很平淡或者说冷漠: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怎么算了？”
这点不爽成功把周淳膈应到了，被推倒在地都没什么表情的周淳现在无意识眉头紧皱，程泽没错，程泽只是不愿意为了他被他爸打断腿，又或者说人之常情，想到后面的压力周淳被放弃了。
“没，我的意思是你，你跟我搅合在一起，你家里人知道了”
程泽还是低着头，不知道怎么来的习惯，左手抓着右手。
周淳听出了程泽的未尽之语，轻微的怔愣，然后把抱着的手放下来，开门，把程泽拉进来:
“那在门里面就好了吧。”
说完抵着程泽吻上去。
周淳的吻和他的人完全是两个极端，吻的很凶，似乎在补足外表缺少的热情，固定住程泽的下巴强迫他张嘴，之前的生涩似乎都是错觉，抵着上颚似乎舌根都在发麻，另一只手托着程泽下滑的身体，欣赏着程泽一切生涩的反应。
喘着气分开的时候，程泽已经傻了，眼睛带着明显的水汽，看周淳的眼光像在看禽兽，给了周淳一书包捂着嘴开门跑了。
周淳扶着门把手靠着门平息着某些冲动，突然搓搓手指头:
唔，腰还挺细的。
啧，周淳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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