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十大门派中,长歌山尽出女弟子,期间或是英姿飒爽的侠女,或是出尘脱俗的仙子,这次同行送嫁的唐钊钊和向娉茵便是其中的典型。而邪道十大门派中,也有着这样一个全员皆是女弟子的门派,那就是珑凰斋。

    珑凰斋的女弟子自称为素女,在众多素女中最有希望成为接任人的称作素仙。因为门派性质决定,能入斋门的女子必然是容颜绝美,那巧音的姿色,在珑凰斋内想来并非顶尖,然在这边境之地,能长成她那样的,已足够博得青睐了。现任珑凰斋的斋长裴织,堪称一代国色,据说年轻时代曾为珑凰斋立下“赫赫战功”,唯一一次失利,那是败在了现任枢机库掌印手里,而且不仅她一人受过此等挫折,以往每逢遭遇封国商氏,珑凰斋无不折戟沉舟,无一例外。所以,如今已然在从事教育下一代工作的段斋长,尤其在对自己的弟子加油鼓励,激励她们前赴后继向商家的子弟下手,尤其是现任的枢机库少主,若他们能将此人拿下,那成为下任珑凰斋的斋长,必定指日可待!

    所以,那巧音对商隽迟过分的热情,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眼睁睁的看到枢机库少主就在眼前,拿下了这人就等同于拿下了珑凰斋斋长之位,人家当然迫不及待!

    然而,她这样的迫切,反倒显得她道行太差!

    珑凰斋的专长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培养女弟子,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吹拉弹唱,反正任凭谁家男子来说一个喜欢的类型,在珑凰斋里皆能寻到个满足他心中向往的。所以在男女之事上,珑凰斋的素女们几乎是无往而不利。但过分热情,绝不是商隽迟所喜欢的类型,毕竟他是被元集真带大的,在喜好上,对镇定自持,冷若冰霜的,他更容易产生好感……当然,也是因为元集真,致使他一旦对人家产生好感,无异于将人家推上断头台,所以,爱惜生命的,还是少来招惹他啊!

    据说,珑凰斋会根据特定的任务要求,将悉心栽培的素女送入五国显贵的府中,无论为奴为婢,还是做妻做妾,假以时日,就会将这家的势力收归己用。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报仇雪恨,为了打探情报,为了杀人越货,反正身为名门正派,我们不能用自己有所局限的想象力禁锢了珑凰斋的业务能力。而那素女是常年以美貌示人,尤其是在出任务之时需要特别注意养护好容貌,所以一般长期要用一种不盈谷出品的雪肌粉……

    所以,珑凰斋是妖精窝,是温柔乡,其狠厉之处并非武功,而是……

    “少门主,你自当小心一些,莫要着了人家的道才好呀!”商隽迟想到这里后笑着提醒了沈挽旭一句,便要回房去安抚师父的情绪了。

    在他转身后,就听沈挽旭道:“你才是要多加小心,听闻珑凰斋的历任斋长都想将你商家的男儿拖下水,可是你商家历代洁身自好,次次都让珑凰斋铩羽而归,这一次,你才是要多加小心,莫要着了人家的道,坏了你封国商氏一族的名声。”

    说到这里,沈挽旭才想起初进若水山庄的大门时,那巧音如同特意等着商隽迟一般,殷勤备至的迎上来问一句:“尊架便是枢机库那位贵公子了,对吧?”想来是早有准备啊……

    想到此刻,沈挽旭不由想将商隽迟留下商量一个御敌的对策,却见商隽迟已进得房门,丝毫没有再和自己谈下去的意思。

    “隽迟师弟……”沈挽旭一手挡在门边,“此事,我们还当再议一议。”

    “我会多加小心的,就不用议了!”说罢,不等商隽迟唤灵令起,元集真已提前出手了,只需他轻轻一推手,尚未所触及便以掌风将那沈挽旭推得连退了好几步。

    商隽迟一下将房门关上,任凭沈挽旭在外面拍打,反正就是不理。

    自己知道这是做了好人,一旦理了他,还不知会让师父不高兴成什么样子,师父若是不高兴,只怕若水山庄的男女老少,都是凶多吉少!

    “若非我亲自出手,你还要陪人……”

    不等元集真发作,商隽迟已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师父,你不要气我嘛……”

    “嗯……”他的举动着实是莽撞,害得元集真一下子就脸红了。

    元集真没有将他推开,任由他抱着不敢动弹:“红儿,你这是……”

    不同于元集真此刻的羞怯,商隽迟的头脑十分清醒:“师父,如今我们身在若水山庄,倘若对方懂得分寸不来打扰我们,我们自当吃好喝好然后痛痛快快的离开,倘若人家非得来打扰我们……”

    “自当赏他们个痛快!”因为他正抱着自己,元集真心中自然是柔情满溢,说出来的话也是温软又果决。

    为防他亲自出马,趁他好说话的时候,商隽迟赶紧要他保证:“交给弟子就好,一切都交给弟子就是了,师父,你说好不好……”

    说话间,他的手又不再老实,元集真瞬间身心沉沦,根本无暇其他:“嗯……”

    此番为了将元集真哄好,免不得又是一场“指法”演练,从前每每施展这“指法”,元集真皆是自顾自的隐忍着哆嗦着,可由于之前在马车上,他阴差阳错的吻在商隽迟额上,这一次,他便越发大胆起来,最是情潮翻涌时,他会用力捏着商隽迟的腰,即便商隽迟喊疼了,他也不想放手……

    这回,同时经历着手酸腰酸的商隽迟心情五味杂陈,他是躺在床上被自己伺候着舒坦够了,自己这么委曲求全的,到底是图什么呀!

    见商隽迟忽然发愣,元集真伸手将他捞进怀里:“红儿……”

    商隽迟立马回过神来:“师父,是还需要弟子再捏捏吗?”说着,手上就开始应有的动作……

    元集真红着脸摇头,却突然意识到他并不能真正看到自己,只好悄悄伸手过去将他使坏的手按住:“红儿……”

    “怎么了?”他这样的动作,让商隽迟有些紧张,莫非这么容易就把他胃口养大了,他按耐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

    “你怎么总是傻乎乎的……”元集真贴上他耳边笑了起来,如此抱紧了他,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商隽迟不敢挣扎,生怕自己惹到他了,便任由他将自己抱紧,心里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反正早晚都会被他怎样的,人家为了自己消耗了那么多修为,如何甘心放过自己……想着想着,不知怎地竟睡着了……

    入夜,大概因为外面的战况有些激烈了,元集真想到他之前嘱咐过的话,这才将他喊醒:“红儿,外面的事,你要不要去瞧瞧……”

    漆黑的环境,商隽迟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叫醒,伸手一阵胡乱的摸索,听到他的喘息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松开:“师父,你说什么怎么了?”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元集真将外面发生过的事听得分明,原来,竟是那翁爻从房里出来了,见到他们送嫁一行人,二话不说就出了剑……

    一开始是蒋盛耘为了护着妹妹,与翁爻全力抗衡,而后战恺连郁赶到,战恺接替蒋盛耘和翁爻对阵,没过两招,那沈挽旭便率领三位同门赶来,战恺及时退让,又换沈挽旭上前与翁爻一战……

    听他简明扼要说了经过,并不关心太多细枝末节的商隽迟道:“那就没我出面的必要了。”

    “翁爻这次出手,并非因为他练的劣等剑术影响了他心智,而是因为缚魂令。”元集真说到这里时,商隽迟已然挣脱他的怀抱坐了起来,元集真就知道他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不死不休’,这便是那人对翁爻所下的咒令!”

    是息年衡吗?天干十令,唯有孤山一族中天赋异禀者方得修习成功,缚魂令者,凡受此术之人,犹如傀儡,心中除了完成施术者的指令不会再有他想!

    仅凭商隽迟的脸色,元集真便已猜到他的心思:“不是他,他没有这个能耐。”

    “那就好……”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商隽迟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赶忙开始补救,“师父,弟子的意思是说,萱姐对那人一向有情有义,若是那人在背后搞鬼,萱姐知道后必然伤心,如此一来……”

    元集真道:“这事未必就与他无关,只是,对翁爻下了咒令的并非是他,我是这个意思,你在紧张什么?”

    “哪有,人家哪有紧张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元集真按倒在身下,“师父,若你不喜欢,我们大可继续之前的事,外面的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说不赢了就动手动脚的,真是不像话!元集真被他害得又脸红了:“嗯……”

    其实,此刻商隽迟的内心是焦急的,外面还有一场架等自己去打,你少在这里和我羞羞答答的!可尽管这么焦急,商隽迟还是不敢惹他:“师父,若是可以……”

    元集真拍拍他的背,将他推着坐起来:“去吧……快去快回就是了,我知道,若拦着你不许去,你会心里不痛快的……”

    “多谢师父成全!”说完这句,商隽迟便跳下床去。

    元集真掌风一起,助他推门而出,不等他亲临对阵之地,他已早早的驱策了飞花逐浪双剑先行一步!

    眼见飞花逐浪双剑凌空而来,双双将翁爻缠住,已与翁爻交手百余招的沈挽旭这才得以片刻有喘息:“活见鬼了,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此等不知死活的打法,即便给人伤到了,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他竟不怕痛了吗?!

    在沈挽旭感叹间,商隽迟已提剑赶过来:“诸位,抱歉了,我来迟一步。”

    “没事,看来这一次是要车轮战了,遇上个吃错药的疯子,我们也不能紧着谁一个人蛮干嘛!”沈挽旭倒是挺明智的,并没有那种自己要做英雄,交代在这里也无所谓的固执己见,他呼吁大家轮流与翁爻对阵,反正自己这边人手充裕,不信耗不死他!

    “此言在理!”商隽迟听了便打算自己登场,沈挽旭却拦住他,“你傻呀,有你这双剑出阵,已足够同他消磨一阵了,你亲自上去作甚?”

    不亲自上去便能将翁爻唤醒,自己如今还没那个道行,不然,你以为他想亲自去啊!商隽迟心里这样想着,嘴上道:“就当是同人拆招了,我一向对盛剑集的剑术很是好奇,如今总算能见识到了……”

    这话是实打实的违心之论,自己本有机会在枢机库里博览江湖众家武学典籍,没想到投身在元集真门下,元集真所知晓的武功秘籍丝毫不亚于枢机库的珍藏,这下把他看书的功夫都省了,元集真随手教他几招已经让他受用不尽的,哪里还需要他去好奇别的什么剑术了!纵使有过些许好奇,之前元集真的那句“他练的劣等剑术”,也早已把商隽迟那些许的好奇心给拍死了!

    之前在登封山时,元集真就曾对他评价过盛剑集的剑法,说人家是不知所谓!若非是对自我摧残有一定程度的喜好,何以去那练盛剑集的剑法,心法和招式全是残本,历代集大成者的摸索也都很离谱,这样错上加错,怎能不叫人练得心智错乱!

    难为这盛剑集好不容易遇上个真正心志坚定者,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就算练了错得很离谱的心法和招式,还是可以探寻出自己的一套招式,这个人,便是翁爻。

    眼见翁爻与自己的双剑对阵,哪怕人家已经是出了百余招的人了,身上伤痕累累的,依旧气息不乱,招式张弛有度,若得元集真从旁指点,他日,这翁爻不知在剑术造诣上能达到何种的高度……

    或许是猜到了商隽迟此刻的想法,跟着他一同在观战的元集真道:“他又不是你……”

    是啊,人家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自己这里了,哪有闲心去摧残别人,自己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商隽迟一笑,对他道:“那就让师父看看,你教出来的弟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好了……”自是不能比别人差的,否则,如何对得起长久以来他耗费在自己身上的心血!

    招式一起,商隽迟手执浮光剑飞身跃出,一来便是斩击,值此紧要关头,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跳了出来,害得商隽迟匆忙收招,差一点就闪了腰!待他定睛一看,那跳出来坏自己好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巧音!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只见那巧音竟丝毫没有施展武功,硬生生地挨了翁爻一剑,在倒地之际,她眼泪连连地望向商隽迟:“公子,你别管我,这里危险,你快些离开啊……”

    此情此景,直教商隽迟大开眼界,这是在用苦肉计对吗?亏得她是个练家子,不至于被翁爻一剑封喉,但她如此生生挨了人家一剑,就伤在胸口,难道不怕将来留个疤什么的,影响她往后接“任务”?

    这时,只听元集真道:“竟敢对你用苦肉计,胆子不小!”

    可想而知,此刻元集真是已经对人家动了杀心,商隽迟赶忙伸手将他挡住:“师父,你不要冲动啊……”

    生怕元集真不听自己的,商隽迟再道:“就交给弟子处理好了,弟子保证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见他如此紧张,元集真气归气,还是没有动真格的:“我的红儿,自是从不会让我失望的。”自己若是出手,指不定就将这若水山庄给拆了,也罢,他既然想要历练,便有他自己去玩吧……想到这里,元集真在他背上轻轻一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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