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科举内容,根据明朝南北榜案而来。
因为木有对手戏,我就放出来了,明天有对手戏。
想走下剧情,也想给皇帝立下人设,不然整天跟恋爱脑似的!
不许凶我!!!
(作者顶锅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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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主的乾清宫里,此刻并不太平。
杨康山,高詹,杨奇,杨复等官员坐在乾清宫弘德殿中,等着顾珩来议开春科举的事,众人茶都已经喝了三盏,高詹与杨奇杨复嘴都已经斗过,顾珩还未驾临弘德殿。
高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急得在弘德殿里走来走去。
杨康山被他晃得头晕,用杯盖拨动茶水。
“高将军,你坐下来歇会儿,皇上许是有事被绊住脚了。”
高詹回看他一眼,并没有被这番话劝住。
他当即走到弘德殿入口处,抬起下巴望向张青山。
“皇上人呢。”
张青山躬腰道:“高将军稍后,主子马上就来,不如奴婢再去给您沏杯茶。”
“还沏茶?不是,我这肚子都快喝成水壶了要!”
弘德殿众人掠过笑意,张青山不敢笑得太明显,将头低了下来,笑着道:“高将军说的是,那奴婢让尚食局备些点心给您佐茶,您看如何。”
“那倒是可行。”
高詹顺着张青山的话颔首,随即反应过来,横眉道:“诶不对,你别转移话题,我是问你皇上在忙什么,让我与诸位大人等这么久。”
张青山往乾清宫次间的方向望去,“再过几日就是娘娘的册封礼,皇上正与几位掌印商榷册封事宜呢。”
“有没有搞错?这事十二监六局做不得主?”
高詹听后虎目瞪圆,随张青山一同望向次间方向,“元年科考在即,皇上宣我等入乾清宫议政,却将我等晾在这儿,这是何道理?我要去找皇上说理。”
“别,您这不是把奴婢往火坑里推吗?”
张青山连忙拦住高詹的步伐,急得白眉赤眼,“要是让师父知道奴婢置喙主子行踪,定要扒了奴婢的皮。”
两人正说着话,五位商榷册封事宜的掌印自乾清宫出来,井然有序地离开。
张青山见状忙道:“几位掌印出来了,主子圣驾就要来了,高将军还不快些入殿。”
“行了,我知道了。”
高詹转身走回去弘德殿中。
正如张青山所说。
不过片刻,顾珩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自明间正门步出,向弘德殿而来。
何安正在同他说话,顾珩面色如常地听着,期间蹙了两次眉。听完后,他对着何安说了几句话,像是吩咐何安做事,何安连连颔首,两相交谈着走至弘德殿中。
众臣公正欲起身行礼,顾珩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快步走至上席处坐下,何安端上茶盏后携一众宫婢退守殿外。
顾珩往椅背上一靠,长臂舒展,端起面前茶盏,以杯盖拨茶,“内阁呈的票拟朕看过了,科举章程拟得不错,可见你们是尽了心的,不过有件事,朕想你们是忘了。”
三杨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杨康山带头询问,“皇上指的是?”
顾珩呷了口茶,不疾不徐道:“弘康三十年的科举舞弊案。”
提起这件事,三杨神色皆怔住,这可是太祖高皇帝在位时最大的科举舞弊案,当时朝野震惊,事情原委逐渐三杨心中明朗起来。
弘康三十年的科举,因为涉嫌舞弊,前任状元张哲被凌迟而死,当届状元陈放才当上状元不到一个月,就被车裂而死,年近古稀的主考官被罢官流放,涉及此案的官员高达六百多人。
状元陈放红袍白马回乡报喜,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却不曾想高中之后,等待他的却是死亡。
根据卷宗记载,此次科举录取进士有四十六人,全是淮河以南的祖籍,没有一人祖籍是北方,再加上当届的主考官与副考总裁祖籍也是南方,落第的北方学子认为是主副考偏袒南方学子,歧视北方学子,开始游街示众,发展到最后,竟然成了地域歧视,群情激愤上达天听。
其实当时经过彻查,科考并无任何徇私舞弊。
但当时大晋建朝三十载,太祖皇帝为平衡南北方,避免社稷不稳,将主副考屈打成招,罢官流放,赐死两届状元,重新举办科举,钦点北方学子为状元,才平息这场科举之乱。
想及此事,三杨心中颇为感慨。
政治不是非黑即白的对与错,只讲权衡利弊,有些时候对也是错,错也是对。
太祖皇帝用两位状元的性命,笼络了北方五省的民心。
这就是帝王之术。
杨康山心下不免沉重,语气也跟着沉肃,“当年这件事过后,科举因此搁置许久未曾举办,臣等失职,没预料到其中利害显些铸成大错,请皇上降罪。”
顾珩放下杯盏静静地端详着,“客套话不必说,朕召你们来,是要你们解决此事。”
这事若处理不好,南北方易起争执,万一旧事重演,又是一场风波。
杨复若有所思道:“臣有一愚见,或可解决此事,皇上可愿一听?”
顾珩颇有兴趣,“你但说无妨。”
杨复揖礼道:“进士录取,朝廷则一名南方学子,就要相对再则一名北方学子,如此一来两方都可相安无事。”
杨康山眉头微蹙,“科举自创立之初,就是为朝廷选拔才华出众的学子,杨大人此举很有可能将有学识之士埋没,反而将平庸之辈引入朝堂,看似公平,实则大为不公。”
高詹其实听不大懂,但是他看得出来杨康山与杨复政见不同。
他一贯不喜这些景文旧臣,跟在杨康山后头,点着头赞同道:“杨大人说的对。”
一旁的杨奇笑道:“不知高将军说的是哪位杨大人。”
“自然是——”
高詹话没说完,因为顾珩带着凉意的目光射了过来,他偃旗息鼓地闭上嘴。
杨复又道:“杨大人此言差矣,人人都知西南各省地广人稀,多为山区歧地,民生尚且困苦,更遑论文化发展,读书人自然有倦怠之意。可正因如此,朝廷更该对条件困苦的北方学子予以重视,如此方可展现皇上一视同仁之心。”
杨康山随即问道:“诚如杨大人所说,既然西南各省文化发展受阻,本就无公平可言,如何一视同仁。若有真才实学倒也罢了,倘若德不配位,届时科举威名何在,皇上又该如何收场。”
杨复眉宇蹙起,“正因受阻才更要发展,若按杨大人所说,便是要皇上弃北方学子于不顾了?”
杨康山忙摆手道:“小杨大人言重,我杨康山绝无此意,我等在圣上面前商讨科举之事,合该尽抒己见。科举是为我大晋选拔人才,小杨大人此举未免儿戏。”
“那不如请杨大人说说,该如何平南北之争。”
“小杨大人真是省事,动动嘴皮子就将这事丢到我身上了?”
“哎哟,你们别吵了,真是吵得我头疼。”
高詹听得云里雾里,两眼发晕,随即看向顾珩,“皇上,这事有这么难吗?就拿末将手下的兵来说,李元河虽然矮小,但是他手脚快而且脑袋灵活,那末将就会让他做斥候,刺探军情。再者说王虎,他一身蛮力,那末将就让他做先锋,上阵杀敌,适合什么就做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值得两位大人吵得面红耳赤吗?”
杨复,杨康山并未作声。
适才打趣过高詹的杨奇眸光一亮,神采奕奕道:“高将军所言甚是,臣有一法既公平公正,又可为朝廷选拔人才。”
顾珩淡淡道:“你说。”
“既起纷争,不如避开纷争,臣认为可采用南北分卷科考,按地区录取进士之法。”
顾珩眉宇蹙起,“此为何意?”
杨奇恭声道:“不如以南北详情设立南北分卷,再按考生比例,从南方考卷中录取进士十之六成,北方则卷取进士十之八成。如此既可选出南方学子中的拔尖者,也不会有轻视北方学子之嫌,皇上以为如何。”
顾珩目光在杨康山与杨奇身上掠过。
“你二人,觉得杨奇这想法如何。”
杨复夺得先声。
“子复一向才思敏捷,臣觉此举甚好,既不愧于南方学子,也可稳定北方学子。”
杨康山指节在宽袖中捏紧,默了片刻,才沉声道:“臣亦认为,无不妥之处。”
顾珩端详着案上的茶盏,目光古井不波,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下一瞬,他的眸光和语气同时沉下,“既然如此,杨奇,这两日你与杨康山和杨复,拟一道关于南北分卷的章程呈上来,朕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三杨异口同声道:“是,臣遵旨。”
三杨的差事定了,高詹不甘寂寞,忍不住凑了上来,“皇上,您是知道的,这读书上的事末将是一问三不知,您召末将进宫是要我去做何事?”
顾珩眉宇一挑,对门外喊了一声何安。
“把东西抬进来。”
只见弘德殿的门一开,何安向顾珩行了礼,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四名太监,太监们正推着一座类似屏风的物什进来,上头盖着一层遮尘布,难窥其容。
高詹好奇地问道:“皇上,这是什么?”
顾珩向何安挥了挥手,何安心领神会上前将遮尘布揭开。
众人定睛一看,这物什竟是大晋朝的社稷堪舆图。
顾珩遽然起身,负手站在社稷堪舆图的面前,目光落在堪舆图上的福建位置。
“朕要自此处开启海上远航,打造大晋第一支航海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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