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宁的朋友圈爆了。
因为他分享了一张照片,没有文案,但光是照片的内容就足够轰动了。
照片的背景,是玄武湖灿烂的日落,暖色的基调里,是要溢出来的浪漫和温暖。
而照片里的两个人正在甜蜜的微笑。
丁贝平倒还好,站在他旁边笑得腼腆而温柔,右手被他牵住,空出的左手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心。
圆圆的小鹿眼里,荡漾着碎钻似的星星,一笑,就全部溢出来。
韩江宁牵住她的右手,另外一只手靠近她的左手,也比了一个心。
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泛着得逞似的得意,躲在镜片后面偷笑。
嘴角哪怕刻意压制,也可以看出他的疯狂上扬。
两个人在照片里挨得很近,底下牵住的手,十指相扣。
韩江宁其实很少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私生活,大部分都是一些工作上的转发。
他这次这么张扬的秀恩爱,所有人都是头一次见。
底下的评论区也是相当精彩。
程衍“你小子效率可以啊,快点带回来,我给包一个大红包。”
韩江宁回复“老师,回来还早呢,不过您可以事先把红包准备好。”
余承光“哟,这是弟妹吗?”
韩江宁回复“什么弟妹,叫嫂子。”
冯宁“恭喜,咱们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韩江宁回复“谢谢师娘。”
闻景“999”
韩江宁回复“谢谢。”
基本上半个朋友圈都送来了祝福,韩江宁礼貌的一一回复。
这人还截图发给了丁贝平,“看!”
炫耀似的语气,幼稚的要命。
丁贝平很给面子的发了一个脸红的表情回复他。
丁贝平的朋友圈基本上都是一些画画日常或者艺术赏析的转发,她想了想,也把那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文案是“我谈恋爱了,这是男朋友。”
不少学弟留言“我的青春结束了。”
更多的是同行的学姐和学妹送的祝福。
“小丁学姐999!”
“学妹眼光不错,999”
丁贝平看着评论区微笑,第一次谈恋爱,原来是这种感受。
韩江宁还给她点了一个赞。
上次给他画的画也干的差不多了,丁贝平准备裱好了送给他。
学画画的人一天不动笔就会难受,她又在画架上铺了张纸,准备再画一张。
这次画的,还是他。
不过丁贝平把自己也加了上去。
用赭石打着草稿,给这幅画构图。
是那天在玄武湖的落日晚景,欲燃的暖色,一蓝一白靠在一起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
看不清画上人的表情,但这份朦朦胧胧的美感,似乎要让人走进画里。
画面最高的意境,就是这份独特的留白。
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说不清道不明,无法解释,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一画就是四个小时没动过,等到腰有点酸了才反应过来饭都没吃。
她自己一个人住,吃饭也经常是一人餐。
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离异了,她跟着妈妈过,后来长大了便一个人住在外面。
她创作的时候,整间房子都是安静的,连回音都没有。
妈妈有空会来看她,觉得她的房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连空气都泛滥着一种寂寞的氛围感。
丁贝平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大部分时候,她都把自己心里轰烈或者热闹的感情,寄托在自己的艺术作品里。
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懂,或者认不认可,她只想以自我为中心的来展现,画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妈妈对她这种有点避世的想法并不赞成,并且一度怀疑这个女儿从小缺少爱与关心,造成了现在孤僻,自我的局面。
丁贝平每次被指责的时候,都是沉默的态度。
这让妈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提出让她养只宠物,不要一回家,就一个人不管黑天白夜的画画。
妈妈皱着眉头看着她房间里一幅幅色调激烈的画,她觉得自己不懂艺术,也不懂这个女儿。
丁贝平拒绝了养宠物的建议,她无奈的摇摇头,“养宠物就和养孩子一样,要对它负责,我现在只想管理好我自己的生活。”
她一个人的生活也不能说不好,很自由,没有人来打扰,寂寞而又安静。
在她沉闷平稳的青春时代,很少对异性动过心。
不管是学弟学长,还是学姐学妹,她都客客气气的一视同仁,并不愿意与谁交心。
以前也有男生对她发起猛烈的追求,她都是微笑婉拒。
对方上天入地,三十六计似的变着法,也不过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美人始终无动于衷,追求者只好望而却步。
直到在秦淮遇见了韩江宁。
成年人的心动,不比青春时候的懵懂与冲劲,有了更多细腻的考量与斟酌。
但丁贝平在那天夜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情怀和感受。
她当时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在恍惚而过的晚风里,与那个男人沉默无声的对视。
手上的炭笔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折断。
她见过不少世界级的名画,也揣摩过不少大师对人物的画法,可她从来没有哪一刻,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跌入谁的眼睛。
他是第一个。
于是心里的某一扇门,不可抑制住的打开了。
这一打开,仿佛走进了潘多拉的魔盒里,千奇百怪的世界,都收拢在了这个男人的眼睛里。
不管是他戴上眼镜的精明,还是他摘下眼镜的温和。
总之,在这个有点沉闷的世界里,他的的确确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慰藉。
心动考量过后,还是心动,九九归一,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觉得自己需要他,并不是画家需要手那样必不可少的需要,而是像颜料盒子里的纯白色一样。
拿来点高光,或者调色,总之看似若有若无,但处处都需要它的点缀与调和。
人生百味,就像一幅绚丽多彩的画,而真正的爱情,不是里面大笔涂抹的成分,而是最后收尾或者润色的一点。
就那么一点,却在枯燥或者繁杂的人生里,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丁贝平拨打了那个备注名叫“老狐狸”的电话号码。
韩江宁接电话的时候,他在南京分部公司的电梯里,刚刚忙完手上的事。
电话上面的备注是“小兔。”
他一笑,立马接通。
“喂,我刚忙完,就接到你的电话了,怎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我了?”
他不正经的语气在他们确认关系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丁贝平隔着电话低低一笑,“嗯,想你了,吃饭没?”
“还没呢,你呢?”
丁贝平站在房间的窗户边,外面的微风轻轻吹在了她的脸上,她觉得内心很充足,也很平静。
就像在捕捉风的人,一下子抓到了风的尾巴。
她缓缓开口“我也没有,买了菜,来我家一起吃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亲自下厨。”
韩江宁的眼睛放光,“还没有吃过你做的菜呢,我马上就来,要我带什么吗?”
丁贝平想了想,“家里只有纯净水,没有别的喝的,你如果要喝什么就自己买些吧。”
“行,等我。”
挂了电话,她开始做饭。
其实丁贝平不算是一个很擅长做菜的人,自己糊弄自己倒是勉强可以。
她有一本积灰的菜谱,现在被她从书柜里翻了出来。
她一开始还有兴趣的照着上面一步一步来,但后来她就没了耐心,开始自由发挥。
最后做出来尝了尝,味道竟然也说得过去。
是最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韩江宁敲门的时候,她已经端到了桌子上,撑着脑袋发呆。
她给韩江宁开了门,见他买了两杯鲜榨的果汁,一个大西瓜,还有一袋子荔枝和杨梅。
“你去了楼下水果店?”
“嗯,买点水果一起吃。”
吃饭之前,韩江宁拍了一张照片,是她做的菜。
“干什么?”她纳闷的看着他“你不会又要发朋友圈吧?”
这男人谈个恋爱,至于这么张扬吗?
韩江宁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发给我老师和发小,炫耀一下。”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他冲丁贝平眨眨眼“他们两个,一个老婆追了十几年了,还没追回来,一个也老大不小了,也没遇到真爱。”
他的表情很欠扁“他们可羡慕我了。”
丁贝平看他把照片转发给了程衍和余承光,配上文字“我老婆给我做的。”
丁贝平“你不怕被打吗”
他看上去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乱,“哦,没事,他们两个都打不过我。”
他凑到丁贝平面前亲了一口,“不用心疼我被打。”
丁贝平双手合十,“希望出现一个能打的,好好灭灭你的气焰。”
程衍回复的很快,“我看你小子皮痒。”
余承光的回复简洁明了,一个字“滚。”
丁贝平笑得肚子都疼。
韩江宁中午很给面子的吃了很多菜。
她拿果汁和他干杯“我看你吃饭会有种错觉,有种我厨艺还不错的错觉。”
韩江宁“啧”了一声,“这么能叫做错觉呢,你的厨艺就是不错,我觉得很好吃。”
丁贝平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表面上对他的话波澜不惊“那你多吃点,我一个人吃饭不会做这么多菜,今天特意做了很多。”
他真的很给面子,一边吃,一边夸,丁贝平也不觉得他吵,反而很高兴的听着。
她甚至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脱下了西装外套,挽起了衬衫袖子,褪去了在外头运筹帷幄的锋利。
像成精的狐狸被打回了原型,乖乖陪着她在一餐一饭的红尘气里,摸索着生活的一点一滴。
有的时候她会插嘴“你别光说好的,提点意见。”
韩江宁笑着摇头“没有意见。”
吃完饭他主动提出洗碗,丁贝平坐在沙发上剥荔枝吃。
电视里放着午间新闻,丁贝平专心吃着手里的荔枝,又一茬没一茬的听着。
厨房里,是他正在洗碗发出的流水声,和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混合在了一起,无端让丁贝平手里的动作一顿。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妈妈的那句话,“你的房子里,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她当时不是很明白妈妈说得人情味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很模糊的概念,像阐述一幅画的构思一样。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那样画,这是说不清的。
但丁贝平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人情味”的意思了。
她走到他背后,轻轻拥抱住了他。
韩江宁洗碗的手一顿,他的手上还有沾满洗洁精的泡沐。
水在池子里形成了一个小漩涡流进了下水道里。
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心房里翻卷着一股激流,在不停的旋转。
他偏过头,看见她头发的发梢处微卷,像是一根钩子,钓着他心尖上的一块肉。
他想开口说话,却一下子被这份心绪堵住了喉咙。
丁贝平轻轻松开了他,与他对视,“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这话被她说得柔情百转,险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想狠狠吻上去。
韩江宁开口“等我洗完碗,随便你怎么拥抱。”
说完,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和成熟的人谈恋爱有个好处,他会包容你所有突如其来的情绪。
他不会惊讶,也不会诧异,只会温柔的包容你,拥抱你。
那种感情,像是夏天开头时节生长出的茉莉花。
细腻,平淡,温和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会去想着如何永恒。
丁贝平点点头,在沙发上假装认真的看着电视上的广告。
韩江宁洗完碗之后,就坐到了她身边来。
像是一只大狗,靠在了她的身上,她一低头,就对上他乌黑发亮的眼睛。
丁贝平忍不住去想,他十几岁甚至二十出头的年纪,会是什么样呢?
比现在青涩,比现在稚嫩,也许是个臭屁骄傲或者清高冷峻的男孩。
高个,穿着校服在人群里,也挺拔的一眼就可以看见。
他们没有遇到之前,人生完完全全没有交集。
他们遇到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想要逃离。
她此刻在心里暗暗庆幸,她遇到的,是现在这个成熟稳重,温柔平和的他。
只需要把怀抱交给他就好。
韩江宁突然支起身体,轻轻吻了上去,那是他们意料之内的动作。
情到浓时,迟早,都是要亲吻的。
丁贝平温柔的回应他,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画一幅画。
画里没有任何技巧和手法,只有感情驱动着她一笔一划的去塑造,去构思。
她渐渐有点呼吸不过来,像是掉进了自己笔下画过的瓦尔登湖。
柔软的头发散开来,他伸出修长的手,用手掌垫住了她的后脑勺。
亲吻的动作愈演愈烈,从柔软的唇舌,转移到了她的耳垂,再到她的锁骨处。
她的手有些紧张的抱住了他的腰,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眼睛里不是四大皆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可他却停下了所有旖旎的动作,靠在她的脖颈处,微微喘气。
底下两个人的手,牢牢的十指相扣。
丁贝平被他呼出的热气激得发痒,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像是一片看似宁静的湖泊,但底下,早就波涛汹涌。
她开口问他“为什么不继续?”
多么罪恶的一个问题,连爱神阿佛洛狄忒听到了,都要低头微笑不语。
韩江宁抓住她手的动作一下子收紧,脉搏都被这个问题,刺激的狂跳。
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心底的那份感情,哑着嗓子出声“还不是时候。”
丁贝平笑了,她轻轻“嗯”了一声。
她从沙发上起身,拿遥控器关掉了正在放着狗血剧的电视。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还在闭着眼睛,他的眼睫毛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丁贝平坐到他旁边,捧住他的脸,脱掉他的银框眼镜,亲吻他的眼睛。
她在他耳边低低询问,“韩江宁,你闭着眼睛在想什么?”
爱一个人的时候,念他的名字,都像是在读一首情诗。
韩江宁缓缓睁开眼,如在峨眉金顶看日照,见她眸中皆情缘。
那是他的浩劫,此生难解。
爱意浓稠处,可以渺小,也可以盛大。
他回答“我在念奶奶教给我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身,让她往自己面前凑近。
带有隐忍意的在她耳边低语,如出入红尘的人,找不到归途,却偶然瞥见可指路的星星。
那是情爱处,绝处逢生的庆幸,却被他低语出,勾人的旖旎。
他说“我念给你听,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丁贝平被他口中的软语和热气激得一抖,她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轻轻说“罪过。”
韩江宁点点头,被她脱去眼镜的眼睛,格外清明。
“是啊,罪过。”
下午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倦意,丁贝平拍拍自己旁边空出来的位置,对他说“来睡个午觉吧,晚上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听话的躺在她旁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已经抱着小熊沉沉睡着了。
韩江宁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转身侧过去重新闭眼。
但他却睡不着了。
丁贝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旁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她迷迷糊糊的下床,见到厨房的窗户里通过夕阳欲醉的暖光。
而他挽着袖子,在切西瓜,切成整齐规整的三角形放在白色瓷盘中。
她扶住门框,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夕阳下的一抹光,调皮的打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韩江宁有察觉似的回头,见她泛起微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转身,把一盘西瓜放在桌子上,招呼道“来吃点水果。”
吃完水果,天也有点黑了,南方蒸腾的热气渐渐有点消散。
丁贝平带着他去了百家湖。
百家湖,南京江宁区佳湖西路9号。
临湖而建,风光宜人,比起大人,其实小朋友们更喜欢到这里来。
这里有免费沙地,蒸汽小火车,旋转木马,还有沙池公园“海洋宝藏湾”。
不少小朋友们都玩得不亦乐乎,大人们聚在一起闲聊,散步。
周围也有浪漫的西餐厅,酒吧,喷泉,约会的情侣在这里说着悄悄话。
园区的花天天有人浇灌,哪怕是在高温预警的大热天,也是娇艳欲滴。
这还开设集市,不少小贩卖着自己的手作或者许多新奇的小玩意。
韩江宁眼尖,看到买花的摊子上,有大束开得正好的茉莉花。
洁白而清新,就像此刻和他十指相扣的女孩子一样。
他对丁贝平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他去给她买了一大束新鲜的茉莉花,淡淡的香味在浮动的黄昏里,温柔了人的鼻息。
丁贝平见天边夕阳渐沉,他在火烧云做底的背景里,抱着一大束雪白的茉莉,一步步向她走来。
花好看,人更好看。
剑眉丹凤眼,酒窝深深,像是看一眼,就能把人灌醉。
韩江宁把茉莉花递到她面前,“送给你。”
丁贝平笑着接过来,“那里那么多花,韩江宁,你为什么就送我茉莉啊?”
她不懂里面的含义深刻,傻乎乎的只以为,这就是一束花。
韩江宁牵过她空着的手,温柔向她解释“我送你茉莉啊,是因为”
说到关键处,他故意停顿,在她耳边低语“送卿茉莉,愿卿莫离。”
丁贝平觉得,怀抱里茉莉的香,更加悠长了。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温存道“不离。”
就两个字,却似道尽了千万种风情。
那是正在热恋的男女,才能听出来的温情。
丁贝平拉着他手,一指不远处闪着光的摩天轮,“韩江宁,我带你来百家湖,其实就想和你一起坐一次摩天轮。”
韩江宁没坐过摩天轮,他觉得和她在一起,干什么都是有趣的,“行,我们去买票。”
票价不贵,30元一个人。
坐在摩天轮里的时候,他们一起看向窗外的夜景。
天在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万家灯火的光,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子点亮。
特别是在高处,完完全全的尽收眼底,如同在云端俯视人间,蒸腾的红尘气,隔着玻璃,涌进了眼睛里。
茉莉花幽幽发着清香。
丁贝平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等到了最高处,你要亲我。”
韩江宁笑了“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
“有的,有一个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在一起。”
她这句话刚说完,摩天轮就到了最高处。
韩江宁抓准时机,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温柔亲吻。
丁贝平的世界在一刹那寂静,心绪万千,都沦陷在了这无声的缠绵里。
韩江宁放在她后脑勺上的手,还轻柔的抚摸着,像是虔诚的慰藉。
爱意随着呼吸起伏,在最浓烈的时刻,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呼吸。
韩江宁睁眼,看到月光下,她的眼神迷离。
他放开了她,却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睛。
他说“我亲你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怀抱里的人像是终于清醒过来,她微笑“你知道这个摩天轮叫什么名字吗?”
不等他思考,丁贝平就告诉了他答案。
“这个摩天轮在江宁区,所以,它就叫‘江宁眼’。”
韩江宁听出了她话里温存的含义,他也轻轻笑了。
丁贝平看向窗外的灯火,以及朦朦胧胧的月色,她继续道“韩江宁,现在我在‘江宁眼’里了。”
一语双关,是独特且温情的浪漫,在这小小的摩天轮里,把爱意泛滥成灾。
韩江宁摇摇头,“丁贝平,你不在江宁眼里,你在我心里。”
“心上哪里?”
这个问题,惹得月亮也发笑了。
但他却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在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白发苍苍,回想今时今日,都会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毕竟谁能把心上最柔软的地方随意托付呢?
肯定是这辈子最忘不掉的人。
就像缘起秦淮河的那一眼,电光火石之间,一眼便万年。
这个晚上,月亮也沉醉了。
唯独这“江宁眼”与星辰私语不眠,等待日出时分,让爱意更加缠绵。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