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上那双如秋天小鹿般清澈的眸,带着胡茬的下巴紧绷着,最终
颓然放下手中的弓箭。
沈小茶拧眉,思忖了数秒淡然开口:“我不是茶花,但也不是什么精怪算了,说了你也未必相信。早些回去吧,免得你家里人担忧,还请不要将这里的事泄漏出去,我想你也不想她被那群人打扰吧。”
男人一动不动呆立原地,沈小茶沉默许久,见他似乎颇为挣扎,正准备转身离去。
“让我留下来吧。”她耐心将尽时,耳边响起男人坚定而决绝的声音。
沈小茶愣住了,“你那你的家人呢?”
男人自嘲地笑了“你真的不是她”,顿了顿,他缓缓开口“我家本是村里的外来户,小时候闹饥荒父母双亡,就剩我一个了,若不是茶花我早就饿死了。”
沈小茶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怜悯,同是孤儿的她深知,他们这样的人因为从小没被太多人爱过,一旦被人爱就迫不及待献出所有予以回应。
“你自己决定,不过”沈小茶咽下心里的担忧,日子还很长,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就放下心结自行离去了,何必自作多情?她改口“不过,你不要再叫我茶花,我父母都叫我‘小茶’。”
男人愣了一下,“嗯。他们叫我阿准。”之后,两人不再说话,空气里只余下登山时轻轻的呼气声。
阿准跟着沈小茶来到那片长满野香椿树的山头,用手指了指前面的竹林,“你去那里掰竹笋,太小的暂时不要掰。”
说完,她自己背上背篓准备爬树,阿准却抢先一步三下两下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见他如此,她也不再执着,将采摘香椿的要领跟他讲解一番后,就自行往前面竹林去。
把周围的香椿树都采完后,阿准扯了几条藤条将其绑成几大捆,搬到林子外边。
“啊——”一声尖叫声从竹林里传来,他拿起放在路边的弓箭冲进林子。
向来淡定的沈小茶正抖如康筛地跌坐地上,她用手死死按住被蛇咬伤的小腿,脸色苍白如纸。
阿准从散落一地的竹笋上踩过去几步跑到她身旁,看着白皙小腿上两排细小的泛红齿痕,猜测她是被蛇咬了,他犹豫了下,伸手将她的裤脚往上捋了一下,低下头去。
被那滑腻腻生物恶心到起鸡皮疙瘩的沈小茶见状,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避嫌,直接调出淘宝系统,搜索“户外毒液真空吸取器”,选择销量最高的一款,“支付-收货”一气呵成。
拿到商品,她顾不上旁边目瞪口呆的阿准,迅速用压脉带扎紧近心端,再用真空抽曲器将毒液抽出,直至抽出的血液变成鲜红色才作罢。
做完这些,她心有余悸地瘫坐地上,不管那条蛇有没有毒,这样处理至少让人心安吧。
想了想,她索性正大光明在淘宝买了碘伏以及其他消炎药。
这些见所未见的东西如变戏法一样从天而降,阿准早已被这些神操作看的目瞪口呆。
“喂,过来扶我一把。”沈小茶猜测那条蛇应该毒性不大,这都过去十几分钟了,她没有心悸的感觉,而且处理后伤口也不怎么疼了,但她仍然不敢怎么妄动,怕加快蛇毒在体内的传播速度。
阿准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有些有气无力,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扶住沈小茶的胳膊,耳尖悄悄红了。
沈小茶好笑,古代人真是羞涩啊,这算什么?她有气无力地逗他“你是不是很好奇那是什么?它叫‘百宝盒’,可以隔空传物。”
阿准听完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沈小茶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正色道“这叫淘宝,可以购买很多年以后的人发明的东西。”
阿准听完更懵了,那她是人是鬼还是神?这样想着,扶沈小茶的手就有些发抖。
沈小茶刚从被蛇咬的惊惧中恢复过来,也没什么力气跟他多说,她吩咐阿准砍下树枝给自己做了一副建议拐杖,就一瘸一拐地下山去,奈何山里的路太陡,她接连摔了好几跤。
阿准咬咬牙蹲在她身前,她迟疑了下,自觉地抓住他肩膀,男人不太敢抓住她的双腿,只好任她的腿就这么耷拉在自己背上,于是从后面看,沈小茶就像吊在他背上一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等安顿好沈小茶,阿准才又返回上山,过了很久才背着一大捆香椿及一小捆竹笋下山,左手则拿着弓箭,右手提溜着一只灰棕色的野兔。
沈小茶一看见野兔子就咧嘴笑了,大难不死必有口福。她也懒得遮遮掩掩,左右阿准已目睹了她在淘宝买东西,反正万一如果他打算在此久留,总要习惯的。
于是她颇为熟练地将香椿卖掉许多,看着余额里多出来的钱,笑弯了眼睛,真是个采摘小能手!
阿准本来打算做个烤兔子,沈小茶摇摇头“今儿我们吃竹笋干煸野兔。”
她豪气地买好了各种调料,兔肉切成丁,放入姜蒜料酒盐等腌制入味,等油烧开放入辣椒及兔肉煸炒入味,看着所剩不多的猪油沈小茶叹口气“猪油要见底啦。”
等兔肉煮至离骨放入鲜嫩春笋,再焖煮两分钟后装盘。
兔肉、春笋泛着油光,青红双椒赏心悦目,香辣味、肉味儿扑鼻,阿准看着眼前的美食喉结滑动,偷偷咽了口口水,暂时忘却了那神秘的“百宝盒”。
“这都是你的功劳,快吃快吃!”沈小茶盛了一大碗米饭递给阿准,指了指桌上的“盛宴”——大盆双椒兔肉、凉拌野芹菜、清炒焯水酸杆儿。
阿准尝试着吃了口兔肉,被辣的斯哈斯哈直吐气,吞掉一口饭后筷子却情不自禁地又往兔肉盆里伸,沈小茶弯着眼睛笑了,下厨的人看着自己做的饭菜受欢迎,总有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吃完饭,阿准自去洗碗筷,沈小茶则坐在门前,津津有味地看小刺猬跟一条竹笋较劲。
“你歇着,我上山一趟。”阿准洗完碗筷,丢下这句就自顾自上山去了。
沈小茶回屋睡觉,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伤口,好像除了轻微红肿再无其他症状,也许是午饭吃的太多,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屋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才醒来,推开门就惊呆了,只见阿准浑身是血地从肩头卸下一头野猪。
他指了指那只头上深深插着一只利箭的野猪“炼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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