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赵家的气氛就没有那样轻松了。

    虽然被史之荇她们阻止,赵武的殴打被迫中断,但白木兰还是被打了好几下,脸上身上都有了淤青。

    赵承渊哭着跑到她身边,想把她扶起来,但白木兰实在是太疼了,怎么也站不起来。

    赵武看到大儿子阴晴不定的脸有些心虚,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装什么装,再不站起来我就再给你一拳!”

    白木兰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太害怕了,拳脚加在她的身上实在太疼了!可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只凭借自己和赵承渊的小力气站起来。

    赵承霍冷冷地看着白木兰的挣扎,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还是上前去扶了她一把,手掌隔着衣料触碰到的手臂细得不像话,他稍一用力就能把手指合拢。

    他微微皱眉,扶着白木兰坐在椅子上,又吩咐赵承渊把家里的创伤药拿来。因为赵武打猎时受伤是常有的事,所以家里的伤药倒是挺多。

    赵武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那药可不便宜,给她用做什么?正好让她老实在家呆着,别老想着出去抛头露面。”

    赵承渊不服气地抬起头,“我娘每天都在家里刺绣,根本就不出门!爹你根本就不知道!”

    赵武气得拍了他一巴掌,“你还真是有奶便是娘啊,我才是你亲爹,怎么老把胳膊肘往外拐呢!”

    闻之,白木兰凄清一笑,原来,不管自己做得有多好,在他眼里都是“外人”。

    她出声喊住了赵承渊,“承渊,别去了,娘没事的。”

    休息了一阵,她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满桌的碗筷餐盘收拾好拿去厨房清洗,她洗得异常仔细,生怕瓷片上留下一丝一缕的污垢。

    碗洗好了还不够,白木兰忍着痛把灶台从里到外擦了一遍,时间总算是晚了。

    她听见了不远处房间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心总算放下来了一些。白木兰在家里找了些稻草,堆在灶台边上,自己就这样躺了上去,整个人缩成一团。

    夜里天凉,白木兰觉得有些冷,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愿意跟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共处一室。

    今天晚上明明都好好的,因为赚了钱,赵武显得很高兴,一顿饭就喝了几两酒。

    但他一喝酒就容易耍酒疯,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传闻,忽然咒骂自己是个□□,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想到这里,白木兰的眼泪珠玉般争先落下,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是死于丈夫的拳脚底下?

    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厨房闷热,她的身上早已是香汗淋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木兰终于睡着,醒来时,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他仔细看了一眼,有一股皂角的香味,应该是赵承霍的。

    对于这个继子,白木兰的内心挺复杂的。

    自己就比他大了两岁,刚嫁过来时,她每天都勤快地包揽家务,还特意做了些好吃的饭食,赵承渊是早早的就对她露出了笑容,唯独他,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似乎从自己来这个家开始,赵承霍始终没有叫过她。可是,他在家时,她就能感受到安心,因为,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不怕赵武的人,有他在,起码她可以少挨几顿打。

    她从稻草堆里起来,打了盆水拾掇好自己,将赵承霍的衣服叠好小心翼翼放在干净的地方。天刚蒙蒙亮,她的伤口依然很痛,但她必须给大家做好早饭。

    早上吃的粥和刚烙的咸菜饼,咸菜是她冬天的时候腌好的,到现在剩的不多了,她和承渊两个人在家时都不舍得吃。

    赵武咬了一口饼,放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把正在专心吃早饭的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我不是说了承霍在家时多做些好的给他补补身子嘛!怎么饼里面一点肉也没有?光这破咸菜有什么嚼头!我给你的那些家用呢,都被你乱用掉了吗?”

    白木兰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武上次上山前只给了她200文,家里只有一小片菜地,别的东西都得购置,要不是史之荇时不时的会分一些蔬菜给她们,恐怕娘俩还得饿上几天。

    “家里的盐没了,米也不多了,我只买了少量就把家用花得差不多,哪有闲钱买肉。”

    赵武气得又拍了一下桌子,吹胡子瞪眼的,“你现在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

    白木兰虽有一肚子委屈,也只好烂在肚里。

    赵承霍适时说道,“好了爹,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这个饼味道不错,我很喜欢。再说了,我在书院里能吃到肉,不必以我为先,承渊还在长身体,你多给他们些银钱罢。”

    赵武与儿子的关系很奇怪,既有些害怕他,又不想让他看扁了自己这个父亲,所以只好通过吼白木兰来显示自己的威严。

    “我知道了。”

    “这回在家住几天?”

    “明天下午就得启程了,后天一早还有早课。”

    赵武点点头,“听说马上就要院试了,你准备得如何了?”

    赵承霍也不谦虚,“定当竭尽全力。”

    赵武不喜欢儿子说话这么文绉绉的,聊了两句就埋头吃饭去了。他不爱在家里呆着,一吃过饭就到别处溜达去了。

    木兰这才找到机会询问道,“听说院试定在下个月?”

    赵承霍抬眸看了她一眼,“嗯。考试前我便都住在书院温书了,等考试后再回来。”

    “好,那我给你做些好吃的,你带着路上吃。嗯,放宽心,娘我和承渊都十分看好你的!”白木兰由衷希望赵承霍可以考上。

    一旁的承渊也不甘示弱,扑上去抱着哥哥的腰,“哥,那你今天可以陪我去河里摸鱼吗?二虎子老跟我炫耀他哥哥有多厉害,今天你也陪着我,让我威风威风呗!”

    “好!”

    赵承渊开心地大叫,“娘,那我和我哥出门玩去了,午饭再回来!”

    白木兰应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当心着点,可别摔倒了!”

    赵承霍定定地看着白木兰的背影,直到被承渊拉着走出了门口。

    恰好之远玉萱正在史之荇家里玩,赵承渊立马拉着哥哥走过去。

    史之荇正在雕十二生肖,一大早只雕好了一只老鼠。

    这还是齐乐伊非逼着她雕的。

    齐乐伊这几个晚上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顿顿吃上肉,过上好日子。种田是不可能种田的,他只有另辟蹊径。

    他倒是想重操旧业,但不说现在表演的男人凤毛麟角,而且他的表演体系和现在的也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就是想创业,也得积累不少的财富。

    那么怎么积累财富呢他会的东西不少,可在这个时代好像都没什么用处。

    他架子鼓打得贼6,在这里兴许能在庆典时打个大鼓挣点外快。

    他会一点魔术,前不久已经给孩子们表演过了,但除非他上大都市卖艺,不然也赚不了钱——关键是如果靠他自己,恐怕还没走到大都市人就已经去世了。

    他唱功也挺了得,业内人士公认的,可是现在他只能浇菜时对着花花草草唱歌,就这,还经常受到史之荇的白眼。

    他还会骑摩托车,算了不说也罢。

    思前想后,齐乐伊终于发掘到了一丝希望。

    自己的口才不错呀!小时候他爸妈还想把他往科学家那方向培养,天天逼着他看书写字,所以他的思辨能力还可以,又因着在娱乐圈摸爬,被迫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

    自己去饭店里卖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对啊!他要当商人!积累原始财富!

    至于卖什么嘛这不就把主意打在史之荇的身上了。

    史之荇其实心里也很没底,齐乐伊把她的雕工夸得天花乱坠,说是让她先做一套十二生肖“盲盒”,后续的售卖问题就交给他了。

    史之荇不知道什么是盲盒,但听齐乐伊说得那样信誓旦旦,左右自己这两天可以忙里偷闲,便暂时相信他一回吧。

    赵承渊拉着哥哥走到史之荇跟前,“之荇姐姐,你做得可真好啊!”

    这孩子嘴甜,史之荇虽对他的夸赞持怀疑态度,但内心依旧非常高兴。

    几个孩子看了一会儿就手拉着手跑出去玩了,赵承霍静静伫立在一旁,认真观摩史之荇的雕刻。

    他的儒衫虽已是半旧,但洗得很干净,周身的气度还真是不容小觑,史之荇停下手头的活,关切道,“木兰姐她还好吗?”

    时人一向不喜欢别人过问自家的家事,但史之荇实在忍不住。

    赵承霍倒是没表露出太大的反感,只说道,“应该不碍事的。”

    史之荇点点头,“恕我多言,木兰姐姐人真的很好,你在家时能多劝劝你爹吗?她这样柔弱的身子,真的经不起”

    赵承霍点点头,没再多言,过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齐乐伊看着他离开的颀长身影,一只手扶着下巴,眼神不住在两个人身上来回。

    “你做什么?”史之荇疑惑。

    “这个赵承霍长得还挺不错的,在这个村里也就仅次于我了吧。而且看他就像是个读书人,搞不好以后还能当个官,虽然他爹是暴躁了点,但对儿媳妇应该不至于吧。你爷爷不是正愁着你的终身大事,不如你试试”

    “要试你试!不要乱点鸳鸯谱!”史之荇非常生气,把牛的木雕重重砸在桌上,气呼呼地走了。

    齐乐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喜欢就算了呗,这么生气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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