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妇人的声音苍老而哀凉,她悲苦地笑了笑,道:“他们都说我在找干儿子,其实不是的……”
“你……”
“我想找个人把我埋了,我出身高贵,却活得卑贱而可怜,这一身腌臜的骨头,将来死了,抛在乱葬岗,暴尸荒野,泉下无颜面见父母。”
“……”
“都嫌我脏,嫌我克服克子,不愿意沾手。”
“……”
蓝洵玉震惊地望着张翠莲,这个女人,活了大半辈子,如此凄凉吗?
女人抬起手,停在半空,没了白日里的厉色,双眼空洞,一片死灰,她眼角深陷的鱼尾纹弯起,怜悯地看着蓝洵玉,笑道:“告诉你的朋友,他的亲人是躲不到桃源,但他却可以陪着同进同退。一个人背负那么多,孤孤单单,该多心酸?”
蓝洵玉瞳孔瞪大,如醍醐灌顶,瞬间惊醒,他跳起身,狂奔,又猛过头,朝张翠莲深鞠一躬,道:“多谢。”
是啊。
那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九岁的孩子背着五岁的孩子漫山跑,
像哥哥一样,护着他,
像父亲一样,教育他,
像母亲一样,慈爱他,笨拙地在灯下给他缝一个荷包。
那些岁月,因为时日太久,太过平常,所以渐渐忽略了,理所当然地安然享受。
那些年,萧炎天是如何一边忍受着蚀骨锥心的痛,一边照顾他?
明明有婢女,
明明不用他亲力亲为,
他为什么要……
蓝洵玉奔跑到阁楼上,推开小门,冲进去,一眼看到那高大的男人落寞地坐在窗户前,向窗外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
我不是你的徒弟,
不要你再为我遮风挡雨,
就让我来爱你,
守护你,
为你生,
为你死,
不要再做那个强大无所不能的师父,
做我的爱人吧,
一个你累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萧炎天,刀山火海,我陪着你。
去而复返的人让萧炎天愣了一下,他眉头紧皱,冷声道:“你……”
手指灵动,挑开衣衫,他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送上红唇,热烈饥渴地吻着,“上……我……”
“……”
“狠狠地……要我。”
“……”
粗暴,狂乱,肆无忌惮……
蓝洵玉昏死之前,心道:师父以前待他真温柔。
天空鱼肚白,蔚蓝如海的边际一色,瑰丽冷清。
醒来的人,颤抖着,缓缓地下了楼,到了三楼暖阁的一个小偏门里,进了屋,咬着牙,清洗后面的伤口。
梅弄雪不知何时出现,一身白衣如雪,靠在柱子上,蹙眉瞧着蓝洵玉道:“很疼?”
“你说呢?”
“让我看看。”
“别……”
“你家那位是疯狗吗?”
“……”
梅弄雪将一瓶药膏扔在地上,道:“提前一点措施都没有,要命的吗?”
那药确实好用,感觉好多了,便拿过来查看一翻,这东西是用来……
脸腾一下红了,羞耻地卷起脚指头,真是……
青楼就是青楼……
什么都有。
穿好衣服,蓝洵玉道:“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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