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让我康康】喻安支棱起来,赶忙问道。
系统连忙帮他导入可视到时言琛那边的画面。
时言琛没走,而是立在就离那家服装店不远的地方。
他很高,模样又出众。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很惹眼,而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青年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遮住镜片后似笑非笑的眼睛。
戚越推了下眼镜,心情很好地扬起唇角问:“跟那位小少爷相处如何?他再恶也只是小孩子的坏脾气,你可别当真,更不要心软啊。”
“我不至于会对叫我贱种的人心软”时言琛淡淡地说,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
“那就好。”戚越点点头。
“等你把时家彻底掌握在手里时,就再也没人敢这么叫你了。到时候你可以把贱种两个字,原路奉还给那位小少爷。”
时言琛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白了什么,他掀了掀眼皮,薄而冷的目光,蹙眉道:“你调查清他不是时家的孩子了?”
“放心,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职业,也没有那么容易查到。”
戚越手插在风衣兜里,继续说,“不会再有任何人能知道这个秘密,没人会破坏这次的计划。”
“摧毁他最后一道防线,自然要你来做这件事。”
让一枝玫瑰枯萎的办法,就是摧毁掉它的温室。
时言琛沉默片刻,他不可遏制地想象到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
骄纵成性的貌美少年,会不会崩溃地跌坐在地,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会含恨带怨,还是盈满泪水。
会斥骂他,还是干脆咬牙忍下。
被娇惯出的不驯,会在他面前甘心折服吗?
他心脏猛跳一下,怪异的感觉顺着血液倒流,灼热而滚烫。
“对了,我联系的几个供应商提供了新型材料,你有空可以去工作室检测一下产品,这次的机械关节重量减轻了一些,但标准还需要你来看。”戚越忽然正色道。
说完这些,他又不忘补充一句:“可以晚点去,你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时言琛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青筋一瞬间凸起,又重新松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不一定能赶上,他未必会轻易放我去。”
这个“他”指的就是时喻安了。
【哦原来他这个浓眉大眼的在私会主角受啊】
喻安托着下巴,看电视剧一样跟系统一起看着他们的交谈画面。
由某个他曾经看过的剧可知。
如果一个人要走上成功之路,那么他的身边必定有一位游走于各个大人物之间,黑白通吃,什么事都能办到位的律师。
而在系统给出的原剧情中,戚越就是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出身于律师世家,才20多岁的年纪已经是律师界有名的人物,家里更是各领域都有所涉及。
当初时言琛在小城课余时间在酒店大堂打工时,就偶然遇见了来此办事的戚越。
他帮了对方一个工作上的忙,就被戚越看出潜质,一调查到时言琛的身份,便提出要帮对方拿回时家,推翻时父的计划。
戚越也是个精明的人,他扶持时言琛,继而利益互换,他能在之后得到不少好处,两个人顺理成章成为合作伙伴。
在后期剧情里,时喻安被时言琛道出真相,被赶出时家之后,他为了生存下去所经历的不少困难阻碍都是戚越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彻底让他变成废人,再也没有反击之力。
而主角攻受呢,则在最后才意识到对对方的感情,于是顺理成章从这种合作伙伴的关系,感情进一步催化,成了心灵契合的亲密情人。
强强联手,将时家和戚家发展到最鼎盛,最后携手去国外登记结婚了。
喻安无语片刻:【所以原剧情里最拉的只有我一个啊】
系统秉持着鼓励式带宿主的方法,说道:【那倒没有,你还有美貌呢,再拉也是个美丽废物】
喻安表示不信:【为什么你的语气这么骄傲,我怎么觉得你在驴我】
系统:【怎么会!而且你现在一点都不拉,我之前实习的那个任务,就是炮灰反派绝地求生,那些宿主都没你演技好】
喻安好怀疑:【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系统:【哦,因为他们通常演不了两三章,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主角攻那个那个在一起了,所以世界就崩惹】
系统:摸不着头脑jpg
好叭。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时言琛是在研究什么啊,机械关节?”
高中因理科总分加起来考不到一百五而学文的喻安很不懂,只觉得是什么高深项目。
系统:【他研究的是新型义肢的改进】
喻安:……所以是现在就在为打断我的腿做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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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说完了正事的戚越便准备离开商场,礼貌性地问了时言琛要不要顺路带他回去。
他看得出现在的情况,无非是小少爷把人丢在这里了,至于是不是故意的,虽不得而知,但对方大约是不会回来了。
时言琛脑海里浮现出喻安临走时那一回头,水红的唇瓣吐出的“等着”两个字,或许只是戏弄,可就仿佛真的像句咒语,要把他死死钉在原地。
他亦是无心博弈,却被人有心拉入棋局。
“不用了。”
其实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商场的休息区墙是全透明玻璃的,像一间巨大的温室,笼罩住内里的五光十色,从里面便可以看到外面逐渐日落,漫天橙红的光,逐渐沉下去,被扯出黑夜的帷幕。
喻安懒得跟反派几人组再去换地方组下一个局。
接下来都是什么酒吧一条龙了,他不会喝酒,也没有夜生活的爱好。
他干脆地接过了两杯奶茶,转而回到了三楼,去找时言琛了。
喻安看着不远的地方,身材高大挺拔的少年就立在落地玻璃窗前,还有旁边站着像是要离开的戚越,两人并肩站立,像是电影海报上人物。
看来他来的不是非常凑巧。
很好,轮到他表演的时候了。
“怎么没听你提过在这里有朋友?”喻安慢悠悠走上前,微垂眼尾勾起,含笑的目光掠过戚越,最后落在时言琛脸上。
戚越垂首,全然没有被忽略的尴尬,英俊成熟的脸上带着斯文的笑:“时少好,初次见面,我是戚越,时先生曾经帮过我的忙,今日是偶然遇见。”
他礼貌伸出手。
“戚家,戚先生好。”喻安点头,回握。
双手交握一触即分,属于少年的手触感细软,手腕细得可以摸到骨头,皮肤又细又滑。
戚越若有所思的笑意更深,黑发柔顺的少年长着一张昳丽而不谙世事的脸,明媚又张扬,彷如从温室里长出的恶之花。
有着最美丽的外表,最馥郁芬芳的香气,最纤细美好的根茎,却能淬炼出最使人痛苦疯狂的毒液。
这样的美,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喻安心思不在戚越身上,他慢条斯理地从纸袋里拿出一杯奶茶,插、入吸管。
薄红的唇含住透明的吸管,贝齿轻咬了下,只喝了一口,他就皱起眉,转手递给了沉默着与他对视的少年。
“我不喜欢半糖,归你了。”
喻安的确不喜欢,都不够甜,还是全糖更适合他。
吸管口带着一点牙印,被柔软水红的舌尖轻掠过,又是一个羞辱的举动。
时言琛也不语,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那杯奶茶,淡然地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喜欢吗?”
淬了毒的甜软话语,像是刺人的蜂尾针。
“喜欢。”
时言琛垂下眼,以此掩饰中眼底的一点情绪起伏,克制与隐忍被他做到了极致,即便他想要真正地撕咬下什么,也只徒沾到一点香气。
舌尖的甜扩散开,过分的腻。
戚越不语地看着这略显诡异的一幕,指尖轻搓动,仿佛在捻动着那点狎昵暧昧的异样氛围,投在少年绝俗容貌上的玩味的目光被镜片遮住。
窗外是浓稠夜色,场中是风起云涌,周旋于三人之中。
“李叔的车已经等在商场外了,戚先生再见。”喻安微微抬了抬下巴,白嫩修长的脖颈跟着绷起,他对着仍站在身边的少年勾了勾手,示意跟上。
那只白皙的手依旧保持着微勾的动作,向上悬在空中,等待的姿势,露出的手腕处皮肤脆弱苍白,蓝绿色血管很细。
这动作像是在暗示。
时言琛对着戚越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算是道别的意思。
他眼中的浓墨比黑夜还要稠密,其实他并不明白那是否真是暗示,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将手落在那白净温软的手心上。
相触的一瞬,细白的指尖划过他的手心,逗弄一样。无形的藤蔓勒紧心脏的致命点,神经急速跳动之下。
他遵从本能,一转攻势扣住那只较小的手,宛如蛰伏的野兽伸出利爪,拢住手心的宝藏。
喻安并未反抗,面色平静地又用指尖勾了下握着他手的手心,似乎催促,高大的少年沉默着拉着他从戚越身边擦身而过。
稠密的蛛网被划破,猎人与猎物皆离场。
到底是驯服还是被驯服的关系呢
真是有趣。
戚越看着少年离去时纤瘦单薄的背影,真心实意地一笑。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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