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件案子的缘故,酒楼的客人越发少了,姑娘们闲来无事,便在酒楼里追逐玩闹。老板娘人好,尚且纵容,她们更是毫无忌惮。
三五个人围在桌子上玩叶子戏,楚思输的一塌糊涂,几个回合下来,兜比脸还干净。
胭脂红见她输了牌不高兴,悄悄搬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楚思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牌,似乎没发现她。胭脂红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右手往桌子底下一探,“嗖”一声的发出一个暗器。
坐在对面的秋香忽然“嘶”了声,急忙弯下腰。就在她弯腰之际,身后的时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换了她手里的一张牌。
一个人问,“怎么了?”
秋香摸了摸自己的腿说,“什么东西蛰了我一下,没事,继续继续……”她得意地盯着楚思,脸上一副必胜的神情。
楚思丧气地抛出一张牌。秋香摸了张牌回来,随即看向自己的牌,表情倏而一顿,“这……怎么可能……”
胭脂红见楚思还在发愣,用肩膀搡了搡她,“到你了。”
楚思:“啊?”
胭脂红看她傻乎乎的,“扑哧”一声笑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楚思脸上一热,愣愣地伸手抓了一把牌。
这个回合楚思赢了,秋香却生出了几分怀疑。
胭脂红见她赢了牌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不自觉也跟着弯了弯嘴角。这时秋香突然发现身后鬼鬼祟祟的时舞,恍然大悟,指着楚思,“你出老千!”
楚思:“我没有!”
秋香看向胭脂红,胭脂红用手支着额头,心虚地遮住眼睛。秋香不可思议道,“大姐,你居然干出这种事?”
“咳……”胭脂红脸不红心不跳,故作镇定地坐着。
秋香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姐妹们,上!”大庭广众之下出千,绝不能容忍。
秋月、秋菊、春兰、春花四朵金花一拥而上。时舞本着尽忠职守,趁她们几人扑过来之前挡住,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有两个人绕开她从另一侧过来,楚思大咧咧地张开双臂拦住,大有小鸟护雏儿的架势。
胭脂红就坐在一旁,撑着下颌看她们你追我赶,就连时舞也被迫融入了这种欢快的氛围中,然而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楚思来回打转。
这时,酒楼门口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又是昳丽。
只见她提着刀杀气腾腾地走进来,在人群中寻到了胭脂红,大步上前,“啪”的一声把刀拍在她面前,“玉佩还我!”
姑娘们见到昳丽也不敢再闹了,纷纷躲回了二楼,一个个趴在栏杆上看热闹。
时舞横在胭脂红面前,道,“姑娘自重。”
昳丽:“滚开!”
时舞面无表情地说,“姑娘再来找茬,我们便报官了。”
昳丽偏头看胭脂红,“你连话都不敢同我说吗?”
胭脂红罢了罢手,时舞犹豫片刻,退了回去,目光却警惕地盯着昳丽。
昳丽:“还我玉佩。”胭脂红不紧不慢道,“那是证物,岂能轻易交还与你。”
昳丽一愣,“什么证物?”
胭脂红微仰起脸,一抹挑衅爬上眉头,“就不告诉你。”
芊儿心道不好,三小姐这不是在拱火吗。
“你找死!”昳丽果然被激怒了,对着胭脂红就是当头一刀,出手狠戾,没有半分留情。胭脂红早有预料似的,在她举刀的瞬间便闪身躲开,而她身下那把藤椅就没那么幸运,被生生劈成了两截。
芊儿见状,颤抖着抹了把汗。
楚思气的问候了一句她老娘,抱起脚边的一条板凳就冲上去。胭脂红吓了一跳,慌忙拦腰抱住她。
方才那一瞬间,二楼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惊叫过后,便是大小不一的唏嘘。
“这婆娘真是歹毒,上回险些闹出人命,这回又想对大姐下手。”
“是啊。”
“这么凶,怕是嫁不出去吧?”
“她倒是想嫁,谁敢娶这样的?”
“怪不得这么大把年纪了。”
“半老徐娘。”
……
昳丽怒火中烧,倏地举刀指向二楼走廊,声音振聋发聩,“都给我闭嘴!”
五朵金花吓得连连后退,闭上了嘴巴。
昳丽回过头瞪着胭脂红,恶声恶气道,“玉佩还我,否则我炸平你的酒楼!”
如此嚣张的气焰,胭脂红肯定自己找不出比昳丽更加嚣张的人来,但她可以肯定昳丽不是说说而已,若她不交还玉佩,明日一早雁阙楼必定成为一片废墟。
胭脂红瞥了眼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藤椅,笑了笑说,“不如这样,你与我拼酒,胜了我便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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