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乔颖和慕容孜来“不夜天桑拿中心”打扰,目标直指祖霞。韩硕明白,虽然时创丰目前没事,但他的嫌疑并没有排除。他先启动机关给擅入的乔颖一个警告,再指派刘大为去市医院安顿她,就是想阻止公安调查,暗中保护时创丰,同时又给自己留下余地。

    在刘大为去医院照顾乔颖的这段时间里,韩硕伏在办公桌上,回忆起他把祖霞介绍给时创丰的全过程:

    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靠墙的手工雕花金丝楠高档红木沙花上,他和时创丰隔开茶几坐着喝茶聊天。

    因为是晚上,两人刚做过全套泰式按摩,都还穿着宽松的系带桑拿服。

    “哥,仰仗您的庇荫,这里的生意一直都旺,为长久之计,我一直在引进前卫的服务理念,管理模式逐步国际化,吸引八方豪客前来消遣消受。”韩硕似是很满意自己的经营成果,但在时创丰面前,还是聪明地保持着低调,谦恭道:“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还请哥不吝指教。”

    时创丰抿了口茶,漫不经意地评价道:“篮子里的苹果。”

    韩硕愣了愣神,马上反应过来,心领神会道:“摘下来的都熟了,生的挂在树上。哥放心好了,我亲自去办。”

    韩硕听出来时创丰是想摘鲜果。可这种鲜果并非长在树上,是有禁忌的。平头百姓都不敢嘴馋贪吃,怕咽下去不得消化。从政人员更需小心翼翼,一时不慎致事发东窗,非止会丢了乌纱,甚至于面对牢狱。所以这个人选非常重要,聪明漂亮年纪小的,多到哪里去了。但要找一个事前肯听话事后不扯皮的,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事关撑在自己头上的一把伞,当然不能出乱子。为保万无一失,又不使肥水流进外人田,韩硕想到了自己不满十五岁的小姨子祖霞。

    祖霞是祖树根的小女儿,和两个姐姐一样貌美如花。因发育好,十三岁就长成了有波有箩的大s型超级性感美少女。在农村,人文观念跟城市毕竟有一定差距,像她这种苗子非但不被赞羡,还会被人背后议论,嘲为骚货。为此,祖霞初中没毕业就自动退学,跟着爷爷奶奶种菜打果,自得其乐。

    由于爷爷奶奶的宠溺,养成了她贪玩、好动、刁蛮任性的性格,一句话概括就是一只可爱又可怕的小辣椒。

    晚上躺着的时候,韩硕把大靠山时创丰的念想如实跟祖雪讲了,问她有什么办法?

    祖雪从一名摆地摊卖水果被人欺负的贫寒女子,一飞冲天成为“喜来居宾馆”的老板娘,麻雀变凤凰,过上了灯红酒绿的贵妇生活,当然明白后台的意义。可她凡事依赖惯了神通广大的老公,根本不会动脑筋想问题,但说话的水平却是一流的顺溜,随口一句“老公肯定有办法”就甩了包袱。

    韩硕就直言想把这个机会给祖霞,又怕她少不更事把握不住。

    祖雪神都不运,兴奋道:“自己头顶上掉下的馅饼,难道让外人捡去吃了不成?我明早就去乡下接她上来,先跟我这打半个月麻将,大把坐台妹免费给她洗脑。等她把心耍野了,你再带过去安排个职务,让她开开眼界,说不定她着急搞钱,主动找你帮忙将她包出去。”

    韩硕微笑道:“老婆,我还以为你会反对,没想到你这么开明。”

    祖雪不解道:“反对!我干嘛要反对?凭什么女人跟穷人睏就是高尚,跟富人睏就是堕落?”

    韩硕会心道:“老婆这话问到点上了,其实女人跟谁睏都离不开名和利,只是追逐的顺序不同而已。有的是先睏穷人钓高尚之誉,后偷偷堕落射利。有的是先睏富人谋堕落之利,后慢慢洗白沽名。”

    祖雪道:“看透了就能想通,想通了就能放开,放开了就能有钱,有钱了才会好过。”

    “是这个理。”韩硕拍了拍祖雪,轻声道:“明早你要去乡下,早点睡吧。”

    祖雪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第二天,祖雪依言去乡下把祖霞接到城里,火车上铁路——走轨道。

    不出半年,一切顺理成章,在姐夫姐姐的撮合下,祖霞就在不夜天的总统套房里,跟时创丰睡在了一张床上。

    因为祖霞是个嫩处,时创丰认为会给他带来好运,对她百般依顺。

    祖霜很快知道了妹妹和时创丰的关系,联想到老公高云天徒手擒凶在前,舍命救人在后,却仍然是个普警,一直不得晋升。她悟出来人光有成绩不够,还得有贵人提拔,否则很难出头。现在有了时创丰这层背景,随便打个招呼,便能破局解困,拨云见日,何不趁热打铁,趁火打劫?这样一想,她马上找到祖霞,好妹妹乖妹妹亲妹妹的一番诉求。还说等姐夫有了升迁必会报答她。

    祖霞虽说是小辣椒,但心无城府,直爽大方,姐姐有求,怎能推脱?当时便拍胸脯表态,说她晚上就跟他说,非答应不行。

    祖霜还担心事有不顺,岂料祖霞撒个娇便轻松搞定。

    不久,高云天便平步青云,坐上了新成区派出所副所长的位子。

    至于他以何种方式报答托他上位的小姨子,那是后话。

    却说时创丰对祖霞宠爱有加,渐渐冷淡了结发妻子舒静。

    舒静本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子,在家能逆来顺受,在外肯谦逊让人。虽然感觉到时创丰对自己的疏离,猜想他另觅了新欢,她也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自想自解,不作究竟。只要不把人往家里领,便由他癫任他疯。她仍然按部就班,波澜不惊。

    可时创丰虽居高位,却是小肚鸡肠,把舒静的包容,理解成对他的忽视,怀疑她外面的交往也不单纯,曾多次暗嘱韩硕派人调查她的人际关系。

    韩硕也多次告诉他,舒静的情况一切正常。

    可他始终疑神疑鬼,不肯置信,但也能保持克制,家庭表象一如往常地和谐,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直到825公园凶案发生,舒静被害身亡,韩硕才大吃一惊。

    他开始想到是因为祖霞的事,导致时创丰厌妻杀妻。事关表哥的前程和自己的未来,他当时吓得不轻,鼻尖上冒出了冷汗,马上把祖霞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什么情况?

    祖霞一听时创丰的老婆死了,欢呼雀跃道:“死了好啊!我正好补缺续弦。”

    看她一副不晓得天高地厚的样子,韩硕没好气道:“舒静是被人谋杀的。如果凶手是时创丰,抓住要枪毙,你还续什么弦?”

    祖霞怔了一下道:“不会吧,我也只说要他离婚,没说要他杀人啦。”

    “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韩硕正色道。

    “上个星期,我跟他说我怀孕一个多月了,叫他离了婚娶我。”祖霞嘟嘟嘴,不情愿道:“我说他不娶我回家,我就自杀。我也没真的想要自杀,说说而已。”

    “人命关天,谁卷进去都得完蛋,你听明白了吗?”韩硕愠语道:“你今天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小心惹祸坐牢。”

    见韩硕表情这么严肃,又说得这么严重,祖霞也有点怕怕了,轻轻地哦了一声。

    韩硕知道了祖霞以怀孕和自杀逼迫时创丰离婚的细节,自然想到是他杀了舒静,就想探一下他的口风,自己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他避开祖霞,拨通了时创丰的电话,但不敢说错话,只含糊其辞地问道:“哥,电视上说,今天早晨帝都城公园竹林发生一起命案,你有没有留意到这则新闻?”

    话筒里传来时创丰冷静的声音,“韩硕,是有人害了你嫂子舒静,公安在查。这事和我无关,查也不怕,你别多想。认真做生意,政府不会故意找谁的麻烦。你只要看管好身边人,不出来惹事就行了。”

    时创丰说完就收了线。

    韩硕听他说查也不怕,便相信事情真与他无关,因为他能坐上政法委书记这个位子,对法律的严厉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仅因祖霞几句威胁的话,便不顾后果鲁莽杀妻。怕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因查舒静被杀案查出他的私生活有问题,也够他喝一壶了。所以“看管好身边人,不出来惹事就行了”这句话,韩硕一听就懂。

    当天(8月25日)下午,韩硕从姨妈罗香叶口中得知时创丰被拘传的消息,感到大事不妙,他立即找肖向前办了一张50万元的工商银行卡交给祖霞,告诉她密码,并把时创丰被拘传的事跟她说了。又给她买了即时去外省的火车票,再给她3万元现金,帮她收拾好行李,将她送上火车,交待她半年之内不要跟任何人联系,过好自己的日子,等情况明朗了再说。

    祖霞以为是时创丰蓄意杀妻。想到他敢杀妻也就敢杀她,她内心恐惧,就照韩硕的安排,坐上火车去了外省。

    祖雪和祖霜只知道祖霞安全,却不知道她的去向。

    其他人更是一无所知。

    忽然一声闷雷,惊断了韩硕的回忆。他抬头望向窗口,见风雨交加,马上起身关了窗户。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吧。”韩硕知道是刘大为回来了,就在木雕沙发上坐下泡茶。

    “老板,我才到门口,雨就下来了。差点淋着。”刘大为庆幸道。

    “看你气色不错,高兴的不只是没淋到雨吧!”韩硕朝刘大为招手道:“来喝茶,说说你和乔颖的事。”

    刘大为坐下来,讪笑道:“我就说祖霞不在这里。我和她没事,之前根本我们没照过面。”

    韩硕问道:“是慕容孜在那照顾她?”

    刘大为答道:“她不在。是肖媚。”

    “肖媚,段虎的老婆!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韩硕冷笑道:“大为,去年7月份跟你干仗的那个边四毛,你知道他是帮谁的吗?”

    刘大为不假思索道:“知道,他是帮唐利平做事的。”

    “错!”韩硕纠正道:“边四毛是替肖妩的老公翟傲峰出头,而肖妩的妹妹就是肖媚。翟傲峰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她老婆的老子肖向前。”

    刘大为当年只道是对付唐利平的马仔,现在听老板说出来真正对付的人是翟傲峰,即他的初恋情人肖媚的姐夫、他的恩师肖向前的女婿,他一时懵逼,不知说什么好。

    韩硕见他一脸愕然,只道他分不清里面的关系,而不知他是他们的关系人,便淡然一笑道:“肖媚跟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别跟她扯啥。你去下面巡查一下,我打个电话。”

    刘大为应一声是,走出了办公室。

    韩硕掏出手机,拨通了时创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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