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朱唇似火,明艳大方。虽是简单一身长裙,颈间一条银链,浑身气场却让她从一群青春靓丽的学生中脱颖而出。
乔雀从未主动去查过顾凝云的资料,奈何觊觎岑渊的千金们每每攻击于她,总会提及眼前这人。
故而一眼便能将其认出。
“不知顾小姐找我有何事?”乔雀问道,毕竟对方一看就不像是偶遇。
顾凝云很坦然:“为了和岑渊的婚约。”
乔雀很想起身离开,但余光看见窗外的人,和三三两两分布在周围的学生,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凝云不客气地先点了杯咖啡,倒是没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而是讲起了家事。
“乔小姐或许见过我那个废物兄长?”
顾家夫妻有一儿一女,儿子年长几岁,已开始接管公司事物。乔雀在宴会上见过几面,倒是不曾听说废物之名。
“哦,瞧我。”顾凝云低头一笑,“那废物做的事都被藏得严实呢,乔小姐应是不曾听过。”
顾凝云随后讲了一个故事,关于经商废物是如何三月败了一家银饰公司,爱子的父母为其擦屁股狠心将锅扣到女儿身上的故事。
乔雀挑眉,她的确听说过这家,是三四年前突然爆火的品牌,下至普通情侣,上至网红明星都会用。有一段时间甚至算是在短视频平台刷屏,但现在凡提及都是拔草吐槽。
正好侍者将两人的咖啡送来,顾凝云品一口后放下:“当然,现在功劳都是他的。”
“理由居然是,我的学历不如他,即便一时好运将品牌做起来,日后也必然会落败。”她笑着耸耸肩,“所以我出国了,你来了。”
乔雀很想说就算没有自己也会有别人,但这么一说又显得十分像炫耀,即便她本意并非如此。
顾凝云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
“乔小姐倒是好手段,一个电话把阿渊从宴会上叫走,让我在整个圈子里都丢尽了脸。”
“我想我并不能控制他的腿。”乔雀耸耸肩。
“其实我倒并不介意你。”顾凝云话锋一转,“男人嘛,于其看中他一颗心,不如看看他能带来的好处。就算没有你也难免有其他人,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
“所以我只看重岑太太这个身份,不在乎他的人。”顾凝云勾起红唇,“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她亮出自己的底牌:“我只要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若能借岑太太的名头站稳,孩子也可有可无。”
“岑渊是你的,顾太太是我的。”
“作为回报,你可以索求任何数量的金钱,只要我能拿出来。以及,一个帮助,当你有需要的时候。”
乔雀没说话,舒张手指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窗外的光照在上面,亮部的每一个棱角都反射着光芒。
“你可以思考一段时间。”顾凝云推来一张名片,“随时联系。”
美人来时如风,离开时亦是。
再抬头时面前已然换了一个人。
来人身着一件普通的格子衫,内里是白色t恤,除了戴着一顶宽檐帽子外,与窗外路过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倒是好久不见。”乔雀主动打招呼。
男人抬头,帽子下是一张桀骜的脸,耳骨上的银环亮眼。
“之前的话还算数吗?”赵铭问道。
时间拉回到岑睿生日那日。
“我倒是想干点别的。”
赵铭话音一落,指间烟上的灰掉落,露出猩红的火光。
“比如,在你这张脸上画朵花。”他伸出手靠近,在距离两厘米的地方虚虚按几下,仿佛真在作画。
“但你不会。”乔雀直直看向他,“你不敢。”
动作僵住,烟还在继续燃烧,热意不断涌来。蓬松的烟灰掉落,在微湿的地板上变成一摊灰色的泥。
“你想试试?”
声音像是从铁锈的齿轮间挤出,带着令人牙酸的“吱呀”。
乔雀笑了:“除非你想再回读几年书。”
不知哪个水龙头没拧紧,嘀嗒的水声在空间震耳。
“但是这样的话,你就见不到你心爱的顾小姐了。毕竟她马上就回来了不是吗?”
赵铭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将整张脸抬起,高高地俯视:“那你这漂亮的小脸毁了,还会有人要吗?”
“岑氏和赵家的合作毁在你手里,赵家还会继续养着你吗?”乔雀反问。
岑氏是赵家最大的购买方,赵家虽只得赵铭一个独子,但真的会为了保全他放弃伸手可得的利益吗?
乔雀趁热打铁:“你仔细想想,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你虽然去,但难道没有找机会去见顾小姐吗?如果你一直在国内,有机会见到她吗?”
钳住下巴的手松了几分,乔雀趁机脱离。
“依我看,不如你这次放了我。”乔雀指了指外头,“想必你也能猜到吧?岑渊就在外面,你能否真的对我做什么还不一定,但一定会被他抓住。”
“到时候一时之气不能出,还会被家里责怪,指不定未来几年都见不到顾小姐,这值吗?”
赵铭将烟送到嘴边,锋利的虎牙磨着滤嘴,像是在撕咬眼前的人:“凭你?”
“那我还不如除了你,也好给阿云让路。”
乔雀捂嘴失笑:“你也是男人,难道没有我之后,就不会有其他人吗?我忌惮你,别人可不如此。如果有需要的话,将来也不是不也可以为二位牵线搭桥。”
“而且。”乔雀正色看着他,“我不喜欢岑渊,你能保证下一个也不喜欢?不图岑氏财产?”
“啪。”
是滤嘴中爆珠被挤破的声音。
“直说吧,要不是你当初逼得太紧,我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去找岑渊,现在我只想到期拿钱走人。天下之大,何处不任我逍遥。”
“希望你能做到。”赵铭后退几步。
“等等。”
乔雀叫住她,拎起角落里的污水就往他身上泼。在对方发怒之前,将残水往裙摆边倒。然后将耳坠取下,不留情地往地上一摔。
“现在可以了。”她朝他微微一笑,惊慌着大叫往外跑去。
时间回到现在,污水在小腿上流淌的感觉似乎还在,乔雀直视他的眼睛,郑重道:“自然。”
赵铭抽出一根烟,牙齿磨着滤嘴。
“但乔小姐看起来似乎很乐意做岑太太?”
乔雀脸色一变,带上几分嫌弃:“岑渊他脑子有问题。”
这话倒不完全是假,至少她的确有几分这般认为。
“所以才会被你哄得同顾家解除婚约?”赵铭看着她,仿佛眼神可以将她钉在墙壁上,“还是说,你喜欢上他了?”
“睁眼说瞎话是会被天打雷劈的。”乔雀双手抱胸,“与其猜测,不如帮我个忙?”
岑渊循着定位找到她时,乔雀正悠闲的坐在咖啡馆临窗的沙发上,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正想给你发消息呢,怎么找到我的?”乔雀好奇地看着他。
“一路问人。”岑渊落座,“恰好遇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
他自然不会说,在来之前已经将一路的监控查了个遍,看见她同那男生说话时的笑意盈盈,气得差点让李特助翻遍学校将他找出来。
不过是一个只有年轻优势的穷小子,年龄相仿又如何?
只有他才能满足她的一切欲望。
“回家吧,出来得太久了。”
乔雀抬眸看向他,点头,未提来之前他所许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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