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白色薄纱的窗帘,洒在乔雀瓷白的脸上。
睁开眼时,乔雀恍惚片刻,迟迟的反应过来,她已经离s市、离那栋别墅很远了。
起身,乔雀伸手在眼前遮了遮。这房间朝阳,前面又无遮挡物,当初挑选时看中了窗外的景色。偏偏窗纱又白又透,阳光疯狂钻进屋内亲吻在肌肤上。
简单洗漱后,乔雀去往本地的家具市场,将空荡荡的租房填满。
挑选窗帘时,乔雀一眼就相中了一抹嫩黄。是刚破壳没几天的小鸡绒毛颜色,稚嫩但却富有生命力。
许是在山野间长大的原因,乔雀颇为喜爱黄色和绿色。黄绿一轮,便是一春秋。
乔雀和店老板仔细交代了窗子的尺寸,一头羊毛卷的时髦老板承诺两天后上门安装。
付款时,老板打量了几眼乔雀,竖起拇指夸道:“妹子你这身打扮真不错,我要是年轻十几二十岁,一定跟你买同款。”
乔雀笑了:“多谢夸奖。”
被四五十岁的老板夸奖是种奇妙的感觉,心像是飞扬在春日的花海里,自由又充实。
她隐约记得,在高中时,一位打扮贵气、满手珠宝的贵妇人,气势汹汹地指着一头脏辫的儿子,训斥他还不如另一个私生子弟弟听话懂事。
回程的路上,乔雀路过一家正在进货的花店,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鲜切花一捆一捆往店里送。
虽然纸板和泡沫网将花朵完全包裹住,但仍旧能嗅到春日的芳香。
最终,乔雀带回家一束黄玫瑰,嫩黄的颜色让她想起刚买的窗帘。虽然还是花骨朵,但已经能够想象到在床头盛开的模样。
中午时分,乔雀正在厨房的水槽边备菜,突然嗅到一股熟悉到深入灵魂的饭菜味。没有特殊的香味,不是复杂的菜肴,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家的味道。
像是学生时期放学回家,在楼下就闻到的饭菜香。
几乎是同时,乔雀就深刻体会到饿的感觉。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一下。
y省安心私人医院,即便是工作日中午,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
某间病房里迎来两位一身西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的男人。
“您好。”李特助走到夏姨面前,“请问是夏女士吗?”
乔乐章起身:“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李特助自我介绍道:“我是岑氏的代表,这位是公益项目负责人。”
“很遗憾的通知您,在下一阶段的治疗中,岑氏的公益项目将不再会给予支持。”
“什么?”夏姨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特助身边的人,“小王,前两天不是还说……”
“抱歉夏女士。”小王面色平静,“这是上面做的决定,您的下一阶段治疗将在明天开始,我们项目的资金已撤出,请尽快筹齐医药费或转院。”
“怎么可以这样!”乔叔气愤地站起来,“当初是你们主动找来的,怎么可以说撤就撤?”
乔乐章拦住道:“没事,爸。我去和他们说说。”
“行。”夏姨拍拍儿子的手,“好好问,那小王以前每次来看我,都提着不少东西,是个好孩子。你别冲动。”
乔乐章走到两人身前,看着李特助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特助是岑渊的贴身特助,两人相来形影不离,乔乐章之前也是见过的。
幽静微凉的安全通道内,乔乐章率先打破寂静:“小雀她怎么样?”
他知道母亲能接受岑氏公益项目的帮助全靠乔雀,如今项目要中止,必然是她出了问题。
李特助给小王使了个眼色,对方识趣地推开厚重铁门离开。
“乔小姐和岑总闹矛盾。”李特助顿了顿补充道,“趁岑总出差时离家出走。”
乔乐章眉头一皱:“她去哪了?”
“不知道,岑总目前还未找到她。”
李特助递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乔小姐的联系方式或消息的话,请及时告诉我。”
“岑总他、很担心乔小姐。”
乔乐章看了眼名片,没有收,只是道:“打扰了。”
转身离开,乔乐章暂时安心。乔雀能离开那个人是件好事,他当然不会出卖她。
回到病房,夏姨焦急地问:“阿章,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要中止了?”
“岑氏要倒闭了。”
没有外人在,乔乐章丝毫不掩饰对岑渊及岑氏的恶意。
“岑氏目前的掌权人就是个只知道欺负女人的纨绔子弟,家产已经被败没了。”
在心里骂了一通后,乔乐章安抚道:“医生说在做完这一阶段的治疗,病情会好很多,以后也不一定要天天住院。”
“可是……”
“放心。”乔乐章拍拍母亲粗糙的手,“我还有不少积蓄,实在不行把房子先抵押,不论如何都要做完这一阶段。”
“爸,你先照顾好妈,下午我要去见个客户,晚上尽量早点来替您。”
走出病房,李特助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见他出来上前几步,将那张没接的名片塞进乔乐章口袋里。
“乔小姐和岑总之间只是闹了点小矛盾,一时想不开而已。这笔医药费不是小数目,你只需要和乔小姐联系一下,将事实告诉她便可。”
乔乐章抽出名片抛进垃圾桶里:“我没有小雀的联系方式,也没收到过她的消息。”
说罢,转身离开。
世界少了谁都会正常运转。
送走乔雀的前几日向妙意还会时常不安,知道岑渊突然回来那一日甚至失眠至天亮。
几日后,当向妙意知道岑渊即便人在s市,也拿到的大订单后,心放了下来。
看来乔雀的离开并没有太影响到渊哥哥。
这是不是也说明乔雀在渊哥哥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向妙意又等了几日,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岑氏。
当初承诺的一个月早就过去,向妙意虽然已经离职,但前台和秘书处的人却不敢拦她。
走进岑渊的办公室,向妙意将带来的便当摆放在茶几上。
门外脚步声响起,向妙意拿出放首饰的盒子抿紧嘴唇。
连乔雀都可以,她凭什么不行?小时候渊哥哥最照顾她,她才是该嫁给渊哥哥的人。
岑渊走到办公室门前脚步微顿,他似乎嗅到了饭菜的味道。
红棕色的门微微掩着,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坐在沙发上。
手指附上门,微顿,推开。
中午的阳光倾泄在脸上,刺得岑渊微眯着眼。
“渊哥哥!”
“你来做什么?”岑渊挪步,看清了沙发上的人。
“我来给渊哥哥送午餐啊。”
“李特助已经定了。”岑渊坐上离沙发甚远的办公椅。
向妙意回想着乔雀走路的样子,慢步到岑渊身边:“前几天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寄件人是乔小姐……”
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岑渊锐利的目光。
将盒子递到岑渊面前,向妙意疑惑道:“快递里就一个盒子和一封信,信上说这个给我。渊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向妙意记得乔雀的叮嘱,但她为什么要听?
乔雀这个人害得她吃过不少亏,谁知道临走时会不会再坑她一次?
她思考了几天,决定骗岑渊说这项链是乔雀送给她的。信物都送人了,她就不行渊哥哥还会继续喜欢乔雀。
岑渊打开盒子,里面是熟悉的项链。正午的阳光打在宝石上面,比上次夜晚给乔雀戴上时更加透亮。
向妙意不解道:“渊哥哥,她为什么要给我寄一条项链啊?”
岑渊按响内线电话,李特助迅速赶来。
“送向小姐回家。”
向妙意不敢置信地看着岑渊:“渊哥哥……”
“希望下次向小姐再来时可以先和前台预约,不要因为你影响她们的奖金。”岑渊冷漠道。
等李特助再回到办公室时,茶几上的午餐早被收拾干净,岑渊坐在原处摩挲着项链上的宝石。
“那边有消息吗?”
低哑的声音响起,粗糙的声线像是说话者刚从沙漠中走出来,许久未被滋润。
“没有。”李特助回,“乔家昨日将房子抵押,勉强凑到一半费用。”
“房子押了?”岑渊语气很平淡,只是声音仍旧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哪用这么麻烦,找人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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