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瑶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对谢明明道：“我跟春妮还没吃饭呢，就让我们当你第一桌客人吧。”
然后又对陶春妮道：“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谢明明忙道：“不用不用，你们想吃什么就说，不用给钱。”
宋子瑶先没跟谢明明纠结什么给钱不给钱的，直接点了两个炒菜。
陶春妮也明白了宋子瑶的意思，找了门口最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谢明明进厨房开始炒菜。
厨房一面朝着大街，有窗户，一面对着大堂，也有窗户，相当于透明厨房。
厨房的整洁能看得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炒菜时的香气能飘得老远。
本就是饭点，上了一上午班的人闻到这扑鼻的炒菜香，谁肚子不咕噜噜叫？
很快，两个菜就上了宋子瑶面前的桌子。
油汪汪的，看着色香俱全，极有食欲。再配上一碗白米饭，感觉生活的小幸福，莫过于此。
此时，有客人进来询问了。
谢明明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有一就有二。
不一会，几张桌子就都坐上了人。
比不上那家川菜馆子火爆，但好歹是开张了。
最重要的是，几桌客人吃完，不但对着谢明明竖了个大拇指，还说还会再来。
手艺受到认可，今后怎么都不会太差了。
宋子瑶笑道：“明明，你要开始考虑雇个人帮忙了。”
今天人并不多，谢明明都手忙脚乱的，宋子瑶和陶春妮都客串了一下服务员。
要是生意再好点，谢明明又要掌勺，又要上菜收钱，铁定是顾不过来的。
谢明明今天收到好的反馈，也对未来更有信心了，听了宋子瑶的话便认真道：“没错，是得雇个人。”
“雇人？看我怎么样？”
突然出现的女声，让三个人都转过了头去。
一个妇女正站在饭店门口，手里抱着个孩子，说话的就是她。
这个妇女还是个熟人。
正是宋子瑶在医院生产时，遇到的姚向红。
宋子瑶诧异道：“姚大姐，你怎么在这啊？”
姚向红解释道：“服装厂就在这附近啊，刚好路过这，眼睛一瞥，就看见妹子你了。”
姚向红本来是想进来跟宋子瑶打个招呼，然后便刚好听到说雇人的事。
她是个没工作的人，十年前本该下乡的，恰好那时谈的对象提出了结婚。
她不想下乡，就同意了结婚。
后来婆家还总是拿这事出来说，说要不是靠婆家，她早就下乡去当村姑了，哪还能在城里享福啊。
这么些年，姚向红一直都在生孩子养孩子加伺候全家老小，没歇过一刻，却还被婆家嫌弃。
她算是明白了，就算做得再多，不往家挣一分钱，你都是个吃白食的。
所以，姚向红才在听到雇人的那刻，脱口而出了自荐。
连工资多少她都没考虑过，想着只要有一份工作，哪怕挣得很少都无所谓。
这里离家近，走路就能来回，饭馆又只是饭点的时候才忙，她还可以兼顾家里的事。
想到这，姚向红就越发想渴望这份工作了。
她殷切地看着老板谢明明。
宋子瑶主动介绍了一下姚向红，谢明明见是认识的人，而姚向红看着也干净整洁，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只是，说到工资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是才开张的小买卖，给不到太多钱，一个月......二十块行吗？”
“活不多的！上午十点开张，就忙中午和晚上的饭点，你帮着上上菜接待接待，其余时候打扫打扫卫生，干点杂活就行了。”
“我看你抱着的孩子还很小，要是离不开你，你上工的时候背着她都行。”
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谢明明便很能共情带孩子的妈妈，
姚向红越听眼睛越亮，这工作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
“行！”
“放心，我家四丫头很乖，不哭不闹，就算背在身上也不会影响工作的。”
开业第一天，服务员也有了。
见谢明明这里步入正轨，宋子瑶和陶春妮没过多久便告辞了。
见陶春妮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宋子瑶便道：“要不你先别回家了，我请你喝咖啡吧。”
省剧院的附近，上个月有一家咖啡馆开业，这也是省城目前唯一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的装潢十分西化，还摆着一台钢琴。
人很多，居然还要排队等位！
陶春妮啧啧叹道：“生意也太好了。”
宋子瑶：“全城就它一家嘛。而且这时候刚开放，对于外国文化的新鲜度很高。”
哪怕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觉得咖啡有多好喝，也会被这种小资的生活方式吸引。
陶春妮听了，有些若有所思。
等了十来分钟，就有位子了。
陶春妮还没喝过咖啡呢，好奇地抿了一口，立马便皱起了眉头。
“太难喝了，跟药汤子似的。”
宋子瑶道：“你多加点糖和奶。”
陶春妮看到旁边的罐子，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看着跟盐罐子似的！我刚刚还纳闷呢，怎么喝咖啡还加盐？”
宋子瑶一本正经道：“加盐也可以的，你可以问服务员要一点。”
陶春妮惊讶道：“真的假的？味道会很怪吧？”
“不会的，你可以试试。”
陶春妮怀疑地看着宋子瑶，见宋子瑶终于憋不住笑了，才知道在逗她玩。
“坏人！就知道逗我！”陶春妮嗔道。
两人笑闹了一会，便聊起了近况。
“妞妞白天还放在托儿所？”
陶春妮摇头道：“没，她奶奶接过去带了，等我下班以后再去接。”
“咳咳......”宋子瑶被咖啡呛住，捂着嘴咳了几下才道：“她奶奶？就是王一光他妈？”
陶春妮点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觉得很诧异，他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和颜悦色不说，还主动要带妞妞了。”
宋子瑶问道：“是见你现在挣钱了，想讨好你？”
陶春妮：“可这也就最近的事，他妈一开始知道我跑业务很不高兴的，说什么女人抛头露面的不检点。”
宋子瑶提醒道：“一开始你可没现在挣得多啊，而且你上次不是说她把工作让给你小姑子了嘛，就相当于她现在没收入了。”
“没收入的人心态会变化，会把钱看得更重要，甚至超过一些原则性的问题。”
“你说得也有道理......”陶春妮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我小姑子快结婚了！我就说好几次我婆婆都在我面前说什么男方家条件多好多好，怕什么小姑子过去受委屈之类的话。”
“我以为她是在跟我炫耀呢！现在想想，她该不会是在点我，让我出小姑子的嫁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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