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姐”知道做父母的,最在乎的就是女儿嫁个富贵人家,她话里话外暗示着何家的兴旺发达,勾起孙家人的兴趣。
孙新梅也帮着说了好话:“那是的,夏热是个可靠的孩子。嫁过去必然是不会吃亏,以后和我这个老太婆还能做个伴哩,香香你可愿意吗?”
孙香香没什么主意,这一年她才22岁,没上过几年书,也从未走出过村子,更没有谈过恋爱。面对这种事情,也只能不好意思地埋着头,接受着长辈们安排的结果。她羞赧地抬头看了一眼孙新梅。
“看看,小姑娘还害羞哩。”
“姑姑您就笑话我。”
孙星纬想想也是,何夏热是家里的老大。既然要嫁就嫁个当家人,以后自己女儿当家做主,什么财政大权握在手里,日子还不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的。但孙星纬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打算,他摸了摸微微发烫的杯口,顺着玩笑话说:“我家女儿来到你们村作了伴儿,那你们也得匀一个给我家才是。”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只当做是玩笑话。
没想到孙星纬继续说:“我看你家春雨和我家良平挺登对的。”
孙家的大儿子孙良平,一个四十岁还未娶妻的老光棍,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倒不是名声差,但就是实在其貌不扬,身高不到一米六,这么多年没一家姑娘看得上。
人人都知道那是个火炕,谁也不会往里跳的。
祝芳白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当即就摇头否决,情绪颇有些激动:“那怎么可能呢?我家春雨怎么能嫁给你家儿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了?”孙星纬心里原就因为儿子的事情有些梗塞,对于提及自己儿子的话都特别敏感,一下子被触及到逆鳞,脸都涨红了起来,“我们又不是要你小女儿嫁过来。你家何春雨都不是头婚的了,还带着娃儿的,我们孙家的人是配不上?”
“蜜姐”脸色微变,来之前可从没听到孙家透露出这个意思,她这才明白孙星纬一路上打探何春雨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原因,原来是为了自己儿子找对象来了。
多年的从业经验,让“蜜姐”很快恢复职业素养,维护起局面:“老孙你别急,你是误会芳白的意思了。她家这个女儿,带着两个娃,芳白觉得这拖家带口的嫁到你家不合适的。总不能让你家替别人养娃是不?”
本以为抛出人人都介意的血缘问题,就会让孙家人知难而退。结果孙星纬是横了心就要给儿子娶个媳妇:“那就养着呗,我们孙家又不是养不起。”
“蜜姐”努力地引导着,试图改变孙星纬的想法:“那大儿子都十二三岁了,养不熟的。你帮外人养着,他还是姓着张,等到他长大了,拍拍屁股就回到张家,那那那你不是白白费了那么多功夫。”
“那就还给张家人自己养着。”孙星纬越发异想天开,说得越来越离谱。
祝芳白听不下去,起身站起来:“这是孩子,又不是物件,哪能随便送来送去的!”
孙新梅连忙安抚祝芳白:“好妹妹,你可别置气,我这个弟弟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其他的恶意的。”
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何夏热,眼看着自己婚事可能要被搅黄,顿时也着急起来,轻轻地拉拽着祝芳白:“母亲……你别……”同时朝着“蜜姐”拼命使眼色,求助她救场。
“蜜姐”笑得很尴尬,:“你看看,咱们这话题都谈偏了,要不咱们今天先把夏热和香香的婚事先敲定下来,春雨的事儿等到下回再慢慢细说。”
“何春雨和良平的事情谈不下来,那香香的事情也就别谈了!”孙星纬的态度异常坚决,拉着孙香香离开了何姚家。
何夏热懊恼地看着祝芳白:“母亲!你看看你!你就盼着我娶不着媳妇吧?”然后跟着出了名。
祝芳白头一次见到何夏热这么怪罪自己:“你这孩子……你这怎么能怪我?”
祝芳白回到家的时候,何春雨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儿子张俊名旁边,监督孩子做作业。察觉到脚步声,何春雨抬头,见祝芳白的神色不太对劲:“母亲,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何春雨看了一眼祝芳白身后:“夏热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啊?”
祝芳白闷声不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俊名从书包里抽出试卷,摊开在祝芳白面前,眨巴着极力想要得到肯定的眼神:“外婆你看,这次的数学考试,我考了满分!”
祝芳白略带敷衍地拍拍张俊名脑袋:“真棒!”
“外婆!怎么看你不开心?”
何春雨将泡好的茶递给祝芳白:“母亲,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孙家的人不愿意嫁吗?”
祝芳白点点头,半晌又摇摇头。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何春雨约莫知道结果是不好的,“那真不成,再给夏热找其他家的姑娘。对方不同意也没法子勉强的。”
“春雨,母亲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就是了。”
祝芳白看了一眼张俊名,有所顾虑,将何春雨拉到房间里,悄声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再嫁?”
何春雨以为自己听错了:“母亲,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你看志用他、他都走了那么久。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生活?”
“我怎么会孤儿寡母的,我不是在咱家住得好好的……”何春雨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你是嫌我在家,给你们拖累了?”
“你是我女儿,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祝芳白澄清,“我就是担心你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就靠你自己一个人抚养,要是读不上学校……你这是在走我走过的老路啊。”
“外婆!我会考上大学的!我会照顾好妈妈,也会照顾好您的!”张俊名不知什么时候偷听了说话,12岁的他已经懂了一些人情世故,“你看,妈妈说你都能把她和冬炎舅舅他们抚养长大,妈妈也一定可以把我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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