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跟她说笑,看来这人身体倒挺好。
温姝跟萧启说了好些话,了解了些如今的情况,不过顾着他的伤,大多数都是温姝在讲。
也不知道是否已过子时,温姝才躺回床上,抱着松松软软的被子,钻进去。
等凌晨时分,萧钰进来,深眸凝着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从容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冷风灌入,冻得温姝一个哆嗦就醒了。
转头看向捏着一角被子的始作俑者,小姑娘四肢缩在一起,声音朦胧沙哑,“你要来暖床?”
太子爷没有说话,面不改色地又替人掖好被角,把她包成蚕蛹,接着伸手捞起打横抱在怀里。
温姝莫名其妙地盯着萧钰,没好气道,“你是不是闲的?”
路过刑房的时候,太子爷终于开了尊口,“想起他是谁了吗?”
温姝点头。
“你现在人在孤的手里,而他什么都做不了。”萧钰冷冷地说道。
温姝老实地窝在萧钰怀中,一动不动,朝他翻了个白眼。
“太子殿下,玉佩可否还我,这于你而言并没什么意义。”萧启开口。
萧钰倒没有直接回绝,“有本事自己来拿。”
萧启气息微喘,明显疲惫,加之身体受伤尚未止血,身体实在虚弱,说出来的话也轻了些,“这是我与内人的定情之物,一直放在东宫,恐不合适。还是说,哪天夜里,我再探东宫一次?届时,殿下的宝贝我可不一定归还。”
“找死!”
萧钰抱着温姝的手微旋,一个劲道过去,萧启吐了血,不过他依旧在笑,坚持说:“殿下,我无心与你相争,只想,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请,殿下成全。”
萧钰没理,抱着一言不发的小女人离开。
“阿钰。”温姝仰起小脑袋,“他……”
“想求情?”萧钰停下脚步,冷悌着怀中的人。
温姝摇头,脑袋蹭着萧钰的胸口,眉眼弯弯,那小模样高兴极了,“他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还能气你!”
“……”
萧钰难得没接上话,不过见温姝没有说他不想听的,心情蓦然好了些,凤尾蝶般的眼尾上勾,眸光半敛,“孤怎么觉着,还是你比较可气。”
“我哪里气人了?”温姝不满,粉嫩的小脸微鼓,嘟囔着,“你的太子妃明明最乖最听话了。”
你的太子妃,无比舒心的字眼。
“嗯,乖。”萧钰少有的温柔。
星辉如水,太子殿下狭长的眉眼轻抬,目光锁着动人心弦的姑娘,如熔岩般滚烫而炽热,矜贵的唇瓣止不住地上扬,血色如玫,清磁的笑声声声入耳,本就绝艳惊世的俊颜顿时变得勾魂摄魄,世间绝艳狐族妖君莫过于此。
温姝看呆了。
她方才的话自己都不信,他信了?
真好哄……不过,当真好看啊。
“宿主,攻略对象黑化值降20,现在80。”
许久没等来回应,小呆见已经目光痴痴的某人,陷入沉思。
回到东宫,根本没时间睡觉。
温姝麻木地任由丫鬟嬷嬷们上妆,瞧着镜中越发浓艳的自己,提不起半点兴趣,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
待梳妆完毕,丫鬟们送来了早膳,全是温姝爱吃的。
嬷嬷年纪大了,看着这一幕眼眶微润,难免多说了几句,“太子妃,殿下是真疼您,他又温柔又体贴,你也要好生待殿下才是。”
温姝夹着酸萝卜的手一顿,转头不可思议地冒了一句,“嬷嬷你的滤镜真厚。”
“太子妃您说什么?”嬷嬷没听懂。
温姝喝了口粥,转头,气顺了说道:“嬷嬷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骂我罚我,我一天天活得如履薄冰,如今整个东宫都知道我这个太子妃被他下过诏狱,我的脸面都没了。”
“太子妃,那也是您做错事了。”
嬷嬷语重心长,不知何故,方才的伤感,消失无踪。
手捧着粥,温姝叹气,哎,那么难搞的人竟然有这么多忠仆。
三十二抬銮驾行走在沧国京都。
温姝抬着头,几乎贴在萧钰的肩膀上,而她的目光游离在天上,生怕自己一低头就见周公了。
萧钰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捏着女人的小下巴,“有这么困?”
温姝喃喃道:“殿下我可能被您今日的美色晃得头晕了。”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昨晚和萧启说了太久了的话吧。
也不怪她敢这样讲,着实是因为太子爷今日穿的一身金光闪闪,在朝阳初照之际来接人,她当时脑子还比较糊,差点没以为要跟着使者升天了。
不过妖孽终归是妖孽,那张脸倒是怎么看怎么祸国殃民。
绕了京都一圈,最终銮驾进了宫,落到了朝和殿。
皇帝和众臣都等着。
毕竟是储君的封妃大典,半点也马虎不得。
庆幸刚才还是躺萧钰身上睡了会儿,现下才清醒地和萧钰完成仪式。
不过温姝在见到萧启和司白并肩而立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诧异。
萧钰竟然把人放了。
最后温姝和萧钰敬了皇帝,婚典礼成。
“臣等恭祝太子、太子妃鸾凤齐鸣,福泽万年。”朝和殿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
萧钰抬手,“免礼——”
坐在位置上,如今跟身侧这狗男人就是夫妻了,温姝心中有些复杂。
方才听到小呆说,萧钰的黑化值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五十,温姝忽然十分欣慰。
“妹妹。”司白和萧启款款走上前来行礼,司白笑盈盈地端着酒樽。
“臣恭祝太子、太子妃福缔良缘,琴瑟百年。”
“臣妾恭祝太子,太子妃月圆花好。”
祝辞说完,俩人掩袖饮酒。
“安王,安王妃有礼。”萧钰起身回礼,温姝也跟着饮了一杯。
闻着身侧时不时传来的清醇酒香,温姝抿了抿杯中的白水,没劲,成个亲都不能喝酒。
偏生这男人说得义正言辞,“今夜洞房花烛,若太子妃一醉便睡,我们会行礼不全,怠慢了周公。”
好在她不用像寻常女子般在洞房等一天,饿得慌。
温姝喝着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妹妹,妹妹今日嫁入东宫,可还未向父亲敬一杯酒。”司白说得大方得体,丝毫没顾萧钰沉下来的脸色。
司骅作为温姝的父亲,即便她成了太子妃,也当得起她的礼。
然今日从头到尾都未安排他,不免有朝臣会说三道四,出言相讥,以致于他始终憋着一口气。
“宿主,你的这位爹,趋利避害趋炎附势,以利益为中心,儿女在他眼里都是权势的攀岩石,之前因你得罪了太子,害怕被连累,已经在族中宣布和你断绝关系了。”
“看出来了,倒是真狠。”
温姝早就注意到有股阴冷的眸光,就像被蛇盯上了一样,怪渗人的。
成个亲破事还挺多,温姝正欲敷衍过去,旁边的人就凉凉接了一句,“父亲?孤还以为太子妃是个孤儿。”
众人:“……”
司骅扭曲着一张脸上前,顶着众人黑压压的目光,僵硬地朝萧钰行了礼,“太子殿下,老臣正是太子妃的父亲。”
萧钰凤眸瞥了他几眼,“真的?”
“回殿下,千真万确,此事老臣不敢作假。”司骅见萧钰态度好些,忙说道。
可没想到萧钰完全不把他放眼里,拉着温姝坐下,“既如此,那岳父先把太子妃的嫁妆补上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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