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宋元刚开心的时候她走了,宋元心头会空落落的。
山/奈又和她一起躺着聊了许多,聊到天南地北,冬去春来。
相见恨晚哪,交流后她们发现了彼此喜欢的东西都大相径庭。
有缘至此,宋元朝山/奈敞开了心扉又说了许多。
宋元接过山/奈手中递过来的香囊,是青底的花鸟纹。细细嗅来是梅花和白茶混合的香味,很适合万物复苏的春日。
她偷偷告诉山/奈:“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羡慕你,羡慕你是个真真正正的姑娘,当时看你笑靥如花的样子,我就觉得你该是成长在特别美满的家庭里吧,长辈慈爱,朋友爱护。”
第一次见到山/奈时,她穿着鹅黄色的绢长裙与身旁的伙伴一同嬉戏打闹,笑声郎朗,追逐间风扬起她好看的裙摆,伴随着环佩叮当,他们一同跑进阳光里,与风和日丽的午后撞了个满怀。
说不出惊艳多些还是羡慕多些,那时明媚活泼的山/奈成为了她心中无法抵达的存在。
若她一出生就是个正常的女子,应该也会活成她那般快乐吧。
能像所有姑娘一样,穿着绣花裙,从小学琴练舞,剪枝插花。渐渐地结交上三五好友,闲时能一同泛舟游湖,赏花作诗,偶尔还能在一起做女工说些女儿家的闺房话。
要是一切都能像她希望的那般就好了,她曾经想着。
所幸,她暂停了十几年的人生,经历过无数次弯弯绕绕后,也能重新启程了。宋元忽而笑了,弯弯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好似把满天的星星都装了去。
原来宋元以前看她的眼神是这种意思啊,山/奈突然间恍然大悟了。
她生在盛世,长在春风里。无常的命运之风吹不到她,她便快快乐乐的走过少年、青年直至成年。
要是没有这次穿越的话,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孩子,当然她在陈维外公这里也是个没心没肺的。
“你也不赖啊,我看的很清楚,你的父母亲打破礼教封建,愿意为了你四处寻医,哪怕这件事被发现后会被世人责难,他们也尽力保护着你,以免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最棒的最后,你们都苦尽甘来了,不是吗?”山/奈笑道。
宋元的父母所有的父母亲一样,尽心尽力的爱着自己的孩子,一生都为在孩子着想。
他们也和平常父母不一样,他们异常勇敢,打破常规不顾一切的,只为替她抵挡住所有世俗的眼光。
“虽然后面是有一点小波折,但彩虹,总归还是出现了,在连绵的雨季后。”
“对啊。”宋元很清楚,她的父亲母亲这些年不辞辛劳的为她做的一切,她要告诉他们,她想明白了,她不去京城了回余山,也不找什么名医治病了。
很多人拼命救回了她,给了她重新一次选择的机会。
浴火重生,她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
人不能总执着一件无法改变的事,对吧。
“这世道,女子艰难。相比之下男子所被束缚的远比女子少的多,我们俩都很幸运的出生在了一个开明的人家里。”
山/奈不由得感叹了一番:“更幸运的是,你现在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穿女子衣裙了,你开心吗?”
“开心。”宋元咯咯笑的笑弯了眼角。
她们像认识了很久一般,依偎着一同感受着彼此家人给予她们的温暖。
记起宋元的伤势,山/奈坐起身来给她掖好被角,让她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好得快。
山/奈从前堂的里间走了出来,迎面却撞上了院中乌拉拉的围上来抬头张望着的一群人,她被吓得脚步骤然一顿,双手挨上门框差点没稳住身形。
现下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她,或期望的,或希翼的,满是探究的无处遁形下,山/奈只得干笑的摸了摸鼻子,恨不得立马掩面扶额遁地而走。
猛然记起了她是去当前锋的稳定病人情绪的,可她竟一时间忘记了聊得太投入便从天亮聊到了天黑。
于是,等着看病灌药的大夫和等着看望的父母亲还有同样忧心的随从,就都只能等在门前对着紧闭的房门望眼欲穿。
山/奈又尴尬的笑笑,对众人比了个ok的手势后,轻声说了句:“完成任务,病人情况稳定。”
后面,宋元父母敲了敲门,得到同意后便都先进去了。
“想来以前所有的磨难,都会在这一天晚上和解吧。”山/奈回首望了一眼,松下一口气。
补过眠的周吵吵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精神头也挺足。
他瞧着山/奈凌乱的头发和上面歪歪扭扭的发簪,不免出声问道:“山/奈,你不会又和别人打架了吧?”
保不齐真又聊着聊着情绪激动了,人家气急败坏的上手就扯她的头发了。
想起上次和别人掐架时山/奈那誓不罢休的样子,他还感觉历历在目呢。
“去,我这次可是以德服人。”山/奈推开他,不就是得意忘形的在床上扭了扭,乱了发型嘛。“我也会心平气和的讲道理好吗。”
“稀了奇了,你还会讲道理。”周吵吵不太相信的撇撇嘴,“家里最暴躁的除了你就没人了。”
周吵吵话音刚落,山/奈就后退一段助跑着跳起来勒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欠收拾。”
“哎哎,错了错了,松手,我还要去做饭呢”非要引火烧身的周吵吵突然间后悔了,可是已经迟了。
他奋力拍打着山/奈的手臂,他只知道他现在快勒断气了。
“打完再去做饭也不迟,你现在就受死吧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睡够了就拿我消遣。”
下一瞬,周吵吵的惨叫声便久久回荡在小院里,不绝于耳。
晚上,周吵吵做好饭菜后,喊了开饭。
从围墙翻过来的山/奈目光注意到桌上的一盘菜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小样,打不过她吵不过她就用菜dis她?周吵吵他还是太天真了。
“沙姜鸡?不就刚刚你没打赢我吗,周吵吵你至于要把我用大火炒了泄愤吗?”
沙姜,姜科多年生低矮草本植物,根茎为块状。
其味辛,性温,归胃、脾经。
它还有另一个的别称,就是,山/奈。
对,山/奈就是沙姜,沙姜就是山/奈。
说起这个小名的由来,还得从她很小很小的的时候说起,那年她的母亲在娘家也就是陈维外公的老家里东生下了她,她自出生起体质就比较弱,又畏寒。
刚好那年里东特产的沙姜迎来大丰收,借着这份喜庆,她的外公就给她取了这么个小字——山/奈。
又加以入药食补,小山/奈一天天的越长越大,身体到真的越发康健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
“你有意见可以直说,咱们改日再战。”山/奈幼稚的朝他扬起头,嘴角上扬,带着三分不服,四分不快,三分玩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做派。
周吵吵一脸无辜:“我就随便做的。”
“你还狡辩,你就是故意的。”山/奈不信。“要不做啥不好偏偏在今天做这个。”
“我真是随便做的,刚刚好就有这些食材,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心眼呢。”
“你说我多心眼,你还小气”山/奈隔着桌子就要打他,却听见一旁的楚彦爷爷佯装咳嗽了一声。
见状,山/奈收敛了些,噤了声。
楚彦爷爷又眼神示意他们小声点,眼神瞟向安静不语正吃着饭的楚进。
山/奈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待在一旁的楚进有些魂不守舍的,好似在沉思着什么,眸光间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情绪。
手中筷子上那块蔬菜也迟迟不吃,就一直这么夹着。
山/奈满头雾水地搅了搅碗中的白米饭。
这几天,楚进是有些奇怪啊,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好像从救治完宋元就那样了,可宋元不是和预期想的一样,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吗。
那楚进这般神情又是为何?
‘这孩子又怎么了?’山/奈埋头扒着饭朝桌对面的周吵吵眨眨眼,还别说周吵吵真有两把刷子,这鸡肉的味道确实不赖。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周吵吵端着饭碗夹了点青菜,同样眉飞色舞的回应她。
‘啊?疯啦?这么严重?’山/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又瞧一眼他旁边的楚进。
‘不用担心,经常这样,习惯了就好。’周吵吵见她表情不对,急忙摇头眼神瞟一眼楚进,又点头。
‘啊,很难治?唉~可惜了。’山/奈无声的啧啧啧了几声,又悲痛欲绝的摇了摇头。
挺俊一小伙的,怎么就唉。
‘嗯?你是不是没听懂?’周吵吵不解挑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啥?有复活卷轴,哦~那还行,我就放心了。’山/奈又点头回应到。
“你们两个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陈维从外头赶回来吃晚饭,一坐下来就见山/奈和周吵吵挣扎扭曲着五官,在聊天?
“没事,外公。”
“没事,陈外公。”
两人猛地埋下头扒拉起碗中的饭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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