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被吓得松开握着白莲的手。

    房间莫名的寂静,唯有白莲几声不断的咳嗽。

    “咳咳,临风,怎么了?”白莲难过的眼神投向临风:“你不愿吗?”

    临风回过神来:“你怎么会想到离开?”

    “我……”白莲神情哀伤:“我只是想你心中只有我一人罢了。”

    “我说过,我即便是娶了顺和,我心中也只会有你一人,你是我的唯一啊。”

    临风重新握住白莲的手,满脸的深情,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既然如此,那你和我一起走又有什么关系。”白莲也回握回去:“何况,你娶公主,却给不了她爱,这对公主也是不公平的啊。一段无爱的婚姻,对女子有多大的伤害,你是想象不到的。

    同为女子,我不希望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所以你和我走吧。”

    临风摇头:“你即也会心疼公主,怎的不想想若是我逃婚,对她的伤害又哪里会小呢?届时,她将会被全京都的百姓耻笑,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入仕以来,公主帮助我良多,数次救我出水火,我们既有战友之情,又有共患难之谊,又怎能如此将她置于水火之中。

    何况这婚事是圣上亲赐,逃婚是满门抄斩,灭九族的重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逃了又能去哪里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地方,那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的。”白莲急切的道。

    临风皱眉:“哪里?你怎么就确定不会被人找到?”

    白莲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结巴着道:“是,是我的家乡,那里人迹罕至,鲜少有人,是一处难得的世外桃源。”

    “你的家乡?”临风有些许疑惑:“当初你不是说,是家乡受了灾,无家可归,才逃难到林溪村的吗?”

    白莲的脸刷的一下变的惨败:“是受了灾,但是已经这么些年,灾情该是过去了。”

    “可是……”临风还要说什么被窗外小萍的声音打断了。

    小萍寻来大夫为白莲看病,却被小满挡在了外面。

    “小满,你干什么?我找来大夫了,你快让开。”小萍不满的看着小满。

    小满伸手拦着两人:“姑娘和将军在里面说话,吩咐了不可打扰。”

    “说什么能有姑娘的身体更重要。”小萍越过小满开始敲门大喊:“姑娘,我把大夫找来了,你快让他进去,为你诊脉吧。”

    就是这一声吼打断了临风的追问,救了白莲。

    白莲赶紧回道:“快些进来吧。咳咳。”

    小萍推开门,白莲和临风相对坐着,两人的气氛好似有些尴尬。

    “姑娘,你没事吧。”小萍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麻烦大夫为我诊个脉。”

    临风也站起身为大夫腾位置:“还请大夫费心。”

    “好,好。”白胡子医生点头。

    “咳咳。”白莲不时咳嗽两声。

    坐到床边,医生用帕子搭在白莲的手上,隔着帕子诊起脉来。

    不多时便放下手,收起帕子:“姑娘这是吹了冷风,着了风寒,咳嗽,头痛,脉浮。开几贴麻黄汤,卧床休息几日便好。”

    “还请大夫写下药方。”临风伸手请大夫到对面书案上写方。

    “好的,好的。”大夫拱手到了一旁。

    不多时药方便写好了。

    “将军差人去抓药便好,老朽便先告退了。”大夫微微弯腰道别。

    临风拱手道谢:“谢大夫,小萍给大夫五两银子,送大夫出府。”

    “是。”小萍行了礼便从荷包中拿出五两银子给大夫,并伸手引着他走:“马大夫跟我来。”

    “谢将军。”大夫走前又再度道谢,才跟着小萍走。

    现在满室便只余三人,都一言不发,房间静的可怕。

    “咳咳。”白莲捂着嘴轻咳。

    临风无奈的叹气:“你即不舒服,便好好歇息吧,我先走了。”

    临风转身离去,这次的白莲也不想挽留。

    “咳咳。”

    “姑娘,你……”小满略带迟疑的开口。

    白莲轻抬眼眸:“咳咳,放你自由的事可能要等婚礼之后了。”

    “将军他……”

    “他只是有自己的责任罢了。”

    窗外传来一阵微风,卷着院中的落叶远去。

    次日大婚

    沈临风早早地便进宫拜见太后,皇帝参加宴会,将军府忙忙碌碌,即便是角落小院里的白莲也听到了动静。

    白莲在移植的桃树下,靠着躺椅,盖着小毯,捧着一卷书看。

    今日的她着一身水红的衣衫,发髻未待多少珠宝,只插一桃花簪,唇角点的也是明艳的胭脂,不似以往的清新淡雅,明艳极了。

    “姑娘,你心中若是苦,便与小满说说吧。”小满站在旁边,见白莲许久都不翻一页书,有些心疼。

    白莲的目光从书转到小满:“你平日里最是话少,从不多话的。”

    小满低下头:“奴婢只是有些心疼姑娘。”

    白莲嗤笑:“你都会心疼我,他却不会。”

    昨日临风走后便再也没回来看过白莲,今早也便直接进了宫中,这让思索了一天想说辞的白莲,倍感失落。

    宫中

    临风在参加宴会,顺和却还在梳洗。

    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的脸庞,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

    李嬷嬷支开旁人,独自为顺和梳着头,只是眼泪早已不争气的流下。

    透过镜子,白莲看到了李嬷嬷:“嬷嬷,今日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嬷嬷抬手用衣袖擦泪:“嬷嬷这是高兴,高兴。”

    “高兴便要笑一笑嘛。”

    “好,好。”李嬷嬷擦干泪,继续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听着李嬷嬷的话,顺和有些疑惑:“嬷嬷,你在说什么?”

    “这是民间为新人送上祝福的一种方式,希望公主与驸马,举案齐眉,子孙满堂。”

    “我们会的,一定会的。”顺和的眼眸带着喜意。

    珠钗零零作响,如云发髻,十二步摇插入其中,略施粉黛,称的小脸娇艳欲滴,嫁衣由云锦所秀,一朵朵牡丹绽放其上,雍容华贵。

    皇帝进来,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透过顺和,皇帝仿佛看到那个独自在江边泛舟的女子,语笑嫣然。

    “柔儿。”皇帝轻喃出声。

    “父皇。”顺和从镜中见到皇帝,便很快过来请安。

    李嬷嬷也行礼请安。

    皇帝眼中不自觉泛了泪花。

    皇帝唤母妃的闺名顺和,不是没听到,她脑海中浮现出母妃吐血惨死的样子,不由生恨。

    “父皇,儿臣该走了。”

    顺和敛去一切思绪,今日的她,只想高高兴兴的出嫁。

    “去吧。”

    顺和接过李嬷嬷递来的却扇遮面离去,去找临风。

    下午,临风携着顺和一一拜见太后、皇上、皇后,之后出宫巡游。

    皇帝自觉亏切顺和,一切大婚规格,皆以太子纳正妃的标准,赏赐的珍宝玉器不计其数,库房堆之不下。

    十里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街道两边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顺和在车上握着却扇,心中想着临风。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我终究还是嫁给你了。’

    将军府中,高堂空悬,两人拜堂行礼。

    司仪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张灯结彩,十里红妆,大红的灯笼高挂,满堂的欢声笑语惹人醉。

    白莲躲在角落,看着临风与她人拜堂,心中希冀一再落空。

    ‘临风你可知,人妖恋世所不容,我不怕,为你与天道抗争又如何?

    三年的孤寂辛劳,我不怕,等你归来便好。

    可如今我却怕了,怕你心中再无我半分容纳之处。’

    满天的花瓣飞舞,临风牵着顺和。凤冠霞帔,似火的闪耀,却刺痛着谁的眼。满堂皆欢,独留那一人黯然伤神。

    一声‘礼成’夹杂着笑声传遍全府,犹如魔咒充斥在白莲耳边。

    李嬷嬷脸上的笑容还没收敛,眼角便瞥见白莲,见她穿着水红的衣衫更是气愤。

    面色不善,疾步的走过来。

    小满见李嬷嬷过来,有些慌乱:“姑娘,我们快回去吧。”

    话刚落,李嬷嬷便已走到面前:“白姑娘,你今日穿正红逾矩了。”

    白莲并未理会,转身而走,衣袖轻摆。

    ‘这满堂的欢乐,终究与我无关。’

    李嬷嬷见她无视自己,不由有些气愤,但想到今日喜事,她又知趣离开,便也没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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