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淙将他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出了殿门,直到轿辇抬了起来,季寒州才堪堪反应过来。
“皇上!臣还没穿官服!最起码……最起码穿件衣服!”
哪怕给他条裤衩子也行啊!
“不必,用不着。反正他们也看不见你,你只管旁听便是了。”
卫淙拍了拍季寒州的脑袋,温声细语道:“闭眼,消停消停,让朕的耳朵也跟着清净些。”
从侧门将季寒州抱入了金銮殿,早有宫人准备好了屏风,将龙椅尽数遮掩得严严实实。
对外却称皇上染了风寒,因此才出此下策,垂帘听政。
文武百官自然不敢多言,生怕说错半个字,脑袋就离家出走了。
季寒州一直被卫淙抱到龙椅上,才真正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
那就是,卫淙这个死变态,居然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同他行事!
虽然隔着屏风,看不见什么,但金銮殿就这么大,文武百官不下于百人。
若众人噤若寒蝉时,稍微有些动静,整个金銮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季寒州吓得要死,身上裹着的被褥,也被卫淙扯开了。
此时此刻,正两腿如簸箕一般,坐在卫淙的膝头,还该死地面对着面!
卫淙微微垂眸,深邃的眸子落在季寒州通红的眼眶上,低声问:“这就怕了?”
“臣……臣……”
“不怕,乖州州,谁要是不小心看见了,朕就诛谁九族。”
季寒州:“……”
“来,这个给你。”
卫淙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方手帕,叠成方块递给季寒州,“咬住了,别发出声儿,否则,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对了,你怕鬼么?”
季寒州含泪点头。
“那可太好了,若是今日有人因为你而死,便会化作厉鬼,日日夜夜纠缠着你,还会向你索命。”
季寒州不服气地咬牙:“那皇上不怕?”
“朕是真龙天子,何惧鬼神?”
语罢,卫淙就突然将季寒州往下摁了摁,两个人也再度贴得紧密无间。
说来也奇怪。
这龙袍之下的亵裤上,居然还留个洞。
之前却是没有的。
可见卫淙分明就是故意的,这是铁了心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这般狠狠羞辱季寒州。
季寒州咬紧牙关,暗暗宽慰自己,觉得这要是被谁看见听见了,丢人现眼的不该是他。
而应该是卫淙才对。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臣子,所谓君臣之道,不就应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
如今,君要臣身,臣不得不献。不献身就是对君不忠。
一个道理。
所以,季寒州很快就想开了。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开心心。
男欢女爱的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
要是别别扭扭的,反而就没意思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
季寒州这怎么着,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如此,他乖乖地咬住了手帕,两手勾着卫淙,尽量小心谨慎,不让自己发出半分声响。
“众爱卿有事进谏,无事退朝。”
卫淙发话了,一夜没睡,精气神倒是挺好,说话也中气十足的。
这让底下的文武百官,有些许的疑虑,但也不敢多言。
不一会儿,就有个官员进谏了,说的都是季寒州听不懂的话。
这种话,在季寒州眼中,一律算作废话,不听也罢,反正同他没甚关系。
只一心一意地,让自己在卫淙身上坐得稳稳当当的,怎么才能不发出声音,又能让卫淙舒服,还不掉下龙椅。
这对季寒州来说,算得上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情了。
他必须聚精会神,一心一意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卫淙——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根玩意儿上。
卫淙听了片刻,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嗯,而后便道:“爱卿说得言之有理,就照你说的法子去办。”
而后,又有几个臣子趁机谏言。
总而言之,十句话大概有八句话都是废话,还总是说些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
听得季寒州脑袋都大了,听也听不明白。
嘴里咬着的手帕,早就被口水润透了,淅淅沥沥地淋在了身下的龙袍上。
还正正好好,淋在了龙爪上。
季寒州觉得这龙爪绣得真真栩栩如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能坐在龙椅上。
听文武百官商讨国事。
虽然,是以这种很不体面的方式,坐在上面的。
但这也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机遇。他姑且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正神游天际之时,卫淙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惩罚一般,抬手捏了捏季寒州的腿根。
他一吃痛,就从嗓子里喘了声。
声音之大,令殿下的文武百官都惊了一下,正侃侃而谈的官员,甚至都闭上了嘴巴。
卫淙顺势轻轻咳嗽几声:“无妨,爱卿继续说便是了。”
众多官员这才发觉,皇上是真的病了,连声儿都哑了。
难得难得,自这位新帝上位后,还从未见他如此忧国忧民,勤勉自律。
竟连病了,也坚持来上早朝,好些老臣已经默默流泪了。
季寒州这才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想,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卫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反正卫淙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上着早朝,怀里还抱着自己的臣子。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然行出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如此一想,季寒州又狠狠一扭腰肢,果不其然,卫淙没有任何防备,当场闷哼出声。
殿下立马响起一片惊呼声:“皇上!”
“皇上龙体有恙!快,宣太医!”
卫淙咬牙道:“无妨,朕并无大碍,众爱卿不必惊慌。”
说着,还垂眸冷睨了季寒州一眼,季寒州故作无辜,还眨了眨眼睛,乖顺得像一条哈巴狗。
就当卫淙以为,他真的不是故意时,季寒州又扭了一下。
饶是卫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差点破功了,更是不争气地发出一声极沙哑的低喘。
就是这么一声低喘,文武百官更急了,有个大臣急急忙忙大喊:“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不,不必了,朕……并无大碍!”
每一个字,近乎都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卫淙冷冷盯着季寒州笑,无声地说了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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