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狗东西这是跟谁学的。
但不得不说,狗东西很聪明,也很会讨巧卖乖。这种人才能在宫里活得长久。
卫淙并没有踩季寒州的背下车,径直从马车上轻轻一跃,就落至了地面。
他踢了踢季寒州的胳膊,冷漠无比地道:“起来。”
而后,他又同一旁的侍卫道:“常陵,回宫后自行寻你师父领罚,五十鞭。”
季寒州还没从“原来侍卫大哥叫常陵”中缓过神来,却听见了“五十鞭”,他下意识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差点咬到舌头,脸色都白了。
卫淙转头睨着季寒州,薄唇微微一抿,显得十分刻薄,冷声道:“怎么,你想替他?”
季寒州吓得牙齿咯咯打颤,还未来得及开口,常陵便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领罚!”
说完,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没有半分不满。
季寒州心想,侍卫大哥这么听话乖顺,都会被狗皇帝责罚五十鞭,倘若自己不够乖顺,只怕就不仅仅是吃块玉佩,或者是翡翠扳指就能解决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翡翠扳指也不好吃啊,又冷,又硬,还滑溜溜的。
刚才季寒州还跪趴在地弓着背,此刻又站起来了,总有一种,不知道翡翠扳指挤到哪个犄角旮旯的错觉。
有心想把手伸进去摸一摸罢,可又不好意思,毕竟他也是个正经人。
怎么可以在人前摸自己的屁股呢?
就是这么一晃神,卫淙已经抬腿往前走了。
常陵轻轻咳嗽一声,这才召回了季寒州的魂儿。
季寒州就不得不绷紧腰板,努力跟上卫淙的步伐了。
走了没几步,卫淙便停下了,站在台阶下,偏头看了常陵一眼。
常陵会意,赶紧上前扣门,也是这会儿季寒州才发现,原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宁王府。
也没等季寒州多想,府门便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两个家丁,常陵扯过腰间的令牌,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两个家丁面色一白,双双跪地高呼:“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卫淙懒得废话,大步流星地上了台阶,往府里走去。
季寒州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时不时观望着府内风景。
这宁王府甚大,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府里的一草一木都修缮齐整,排列得也很有章法。
两个家丁机灵地从旁随侍,卫淙边走边问:“宁王昨日可有外出?”
家丁恭声道:“回皇上的话,王爷自昨夜回府后,再也不曾踏出房门半步,还吩咐奴才们,封上府门,不见外客。”
卫淙听罢,又问:“食睡如何?”
家丁道:“王爷不许奴才们前去打扰,从回来到现在,滴水未沾,颗米未进,听贴身伺候王爷的侍女道,王爷短短一夜时间,便清减了许多。”
季寒州听见“贴身”二字,又忍不住想起了李邕宁那张俊美的脸。
再想想传闻中,李邕宁的种种风流韵事,便觉得,这事不简单。
却听卫淙冷笑一声道:“不曾用膳,只怕吃了糕点之类的吃食,短短一天一夜罢了,又能清减到何处去?”
吓得家丁立马跪下叩首,嘴里大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季寒州同卫淙的想法,竟然很罕见地不谋而合了。
也觉得一天一夜而已,就算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又能清减到哪里去?
皇孙贵族的公子,就是身娇肉贵的,矫情死了。
只怕在宫里丢了颜面,气得吃不下,睡不着了。
可是没过多久,季寒州再次被啪啪打脸了。
卫淙并没有让人前去通禀,而是驱散了下人,也没让常陵跟着。
却独独带上了季寒州,轻车熟路地寻到了李邕宁的寝殿。
季寒州又开始暗暗琢磨了,觉得卫淙以前应该没少过来寻李邕宁。
这不,黑灯瞎火的,也没让下人引路,自己就摸过来了。
季寒州觉得,自己跟过来,那是相当地不合适。
一来,李邕宁平生最好美色了,而且此前也对他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这次他跟着过来,难免有一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啊。
二来,卫淙年纪不大,可他的脾气非常之差,差到了离谱。
年纪轻轻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性情阴晴不定,时好时坏——不,从来没有好过的时候。
等下要是卫淙又对着李邕宁连打带骂,季寒州一个小奴才从旁看着,肯定让堂堂宁王殿下很没脸面。
只怕日后会招来报复。
出于这两种考虑,季寒州决定临阵脱逃,于是,他忽然驻足,捂着肚子嗷嗷叫了起来。
果不其然,卫淙转身,蹙着眉头问他:“怎么了?你要死了么?”
“哎呦,皇上,哎呦,奴才的肚子疼,疼死了,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奴才想去找个茅房方便一下!”
季寒州装得很像的,屏住呼吸把脸憋红,还悄悄掐了一把大腿内侧,将自己掐得眼泪汪汪的。
卫淙的眉头蹙得很深了,宛如毒蛇一般阴冷的双眸,盯着季寒州不放。
季寒州冷汗潸然,总有一种没有穿衣服的感觉。
一直等他腿软到快要跪下,给卫淙拜个早年时,卫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了。
“滚。”
虽然卫淙的语气很恶劣,但这个“滚”字落在季寒州耳中,真真如同天籁。
“多谢皇上,奴才去去就来!”
季寒州得了允许,赶紧踉踉跄跄地跑开了,他是第一次来宁王府,现在又是深更半夜,根本看不清楚路。
周围黑灯瞎火的,他也只能凭感觉随便乱窜。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比较空旷的院子。
也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夜风,微微有些凉意,季寒州下意识抱着手臂搓了一下。
正准备去寻侍卫大哥。
哪知还没走出去,就隐约听见几声娇言淫调。
季寒州有点懵,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遇见鬼了,赶紧低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哪知那声音竟然渐渐高亢起来,寻声望了过去,竟然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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