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童子鸡,今夜看来是破功了,而且还破在了区区一块玉佩上!

    季寒州很崩溃,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又疼又怕之下,扯着嗓子嗷嗷道:“我对皇上之心,皎若明月,天地可鉴!可皇上待我,不过地上蝼蚁!”

    “那你要如何证明,你对朕忠心不二?”卫淙又笑,“净身如何?你若敢净身,朕姑且就信你一回。”

    季寒州:“……”

    净身就是要把男人的宝贝割下来。

    虽然说,现在入宫了,当了暴君身边的禁脔,有没有那二两肉,也不重要,反正也用不着。

    但是,他有,却不用,跟他没有,所以没办法用,这是两码事。

    逻辑关系得搞清楚

    况且,割那二两肉下来,应该挺疼的。

    季寒州平生最怕疼了,他不敢割。

    卫淙就知道他不敢,笑容显得阴恻恻的。

    “如若不然,朕让人帮你?”

    “不必了!”季寒州抬手,满脸浩然正气地道,”皇上若是不信我,那不管我说什么,皇上都是不信的!”

    “既然如此,那我不如以死明志!”

    语罢,季寒州就站了起来,作势要撞柱子。

    他都算好了,要拿捏住力道,撞个差不多就行了,不至于把天灵盖撞碎。

    哪知,就是那么不巧。

    脚下不小心踩到了瓶子,季寒州脚底一滑,不仅没撞到柱子。

    反而一个飞扑,直接撞进了卫淙怀里。

    卫淙原本不想接他的,甚至还想一脚把人踢飞多远的。

    可当他看着季寒州飞扑过来时,脑海中电光石火一般,突然想起了他的表弟李邕宁。

    然后,卫淙就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稳稳将人接了个满怀。

    季寒州心有余悸,趴在卫淙怀里喘气:“谢天谢地,我差点摔死!”

    “你不应该谢天谢地,你应该谢朕。”

    卫淙的手,稳稳地揽住了季寒州的腰。

    第一反应就是,狗东西的腰怎么这么细,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气味,是他在深宫中,从未闻到过的。

    有点像是雨后山野间青草的气味,还夹带着点淡淡的海棠花香。

    以至于卫淙忍不住多闻了片刻,修长有力的手指,隔着衣服,几乎都要贴到了季寒州的皮肉上。

    他在想。

    狗东西的腰怎么细成这样?

    看着挺清瘦的,但搂在怀里软软的,居然……还挺可爱。

    卫淙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下意识一掌将人推了出去。

    可怜的季寒州再一次跌坐在地。

    发出了堪比杀猪的惨叫声,又迅速无比地弹跳起来。

    双手捂住屁股,在殿里又蹦又跳,撕心裂肺地大喊:“啊!我的屁股!疼!疼死了!快要被捅穿了!!!”

    他这声音实在响亮,外头候着的太监,宫女,还有一众御林军,听了个清清楚楚。

    顿时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画面。

    卫淙忍俊不禁,竟然笑出了声。

    经过这事一闹,他更是没了任何睡意。

    想起天牢里还关押着刺客,便想着派亲信过去随便审审。

    他的仇敌遍布天下,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卫淙也不甚在意,横竖他是天子,乾坤皆在他手,又何足畏惧?

    他瞥了季寒州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但暂且按住不说,只是传唤宫人送了伤药进来。

    之后,又将人驱了出去。

    “季寒州,你且记住,你是朕身边的一条狗,除了朕之外,谁都不能动你分毫。”

    卫淙冷声道:“把玉佩取出来吧,自己擦药,今晚只是小惩大诫,再有下回,定杀不饶!”

    季寒州咬牙切齿地跪地谢主隆恩,心里把卫淙骂了个狗血淋头。

    挣扎着取出玉佩,随意擦了几下,双手献上。

    卫淙瞥了一眼,冷声道:“此玉佩都被你弄脏了,你自己留着便是。”

    季寒州一听,非但没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还希望暴君以后有事没事,多羞辱他几回。

    这玩意儿能是普通的玉佩吗?

    这可是暴君的贴身之物!

    以后季寒州挂在腰上,走哪儿带哪儿,宫人们见了他,不都得恭恭敬敬的?

    保不齐以后还能当免死金牌用。季寒州觉得今晚算是划算了。

    赶紧上了些药。

    正准备退下时,卫淙又道:“天色已晚,你便睡在此处。”

    季寒州吸溜着鼻子,还以为暴君终于知道怜香惜玉了。

    遂准备往龙床上爬。

    哪知卫淙却道:“滚到地上睡。”

    季寒州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躺到地上睡。

    还刻意挑了一块铺了毛绒绒虎皮垫子的风水宝地。

    睡上去不仅不冷,反而还挺舒服的。他快活地打了个滚,又打了个滚,最后趴着睡。

    卫淙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季寒州更像头猪了。

    好似默认允许季寒州睡他的虎皮垫子了。

    大殿里静悄悄的,卫淙才合上眼睛,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李邕宁的脸。

    他想,自己那一巴掌好像是打重了,李邕宁不是别人,是晋阳姑姑最后的血脉了。

    要不是当年有晋阳姑姑的扶持,卫淙只怕早就死在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

    这深宫实在太冷了,人心不古,骨肉至亲都是拿来利用的。

    李邕宁虽然同他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却是卫淙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也是曾经帮他推轮椅,笑意吟吟喊他表哥的小糯米团子。

    想到此处,卫淙彻底没了睡意,曾经断裂的腿骨,又隐隐作痛起来。

    借着殿中熹微的月光,他看见季寒州蜷缩成一团,睡得正熟。

    睡梦中嘴里还念念有词,卫淙凑近一听,就听狗东西说:“小鸡炖蘑菇,红烧肉,酱猪蹄……”

    全是吃的,他就知道吃!

    卫淙不以为意,觉得这狗东西真是没有出息。正要翻身睡下,又听他喊了声娘。

    卫淙听罢,脸上流露出晦涩难懂的神情来。

    他也年纪小小的,就没了亲娘。

    他的母妃身份低微,原本只是个小小的宫女,被先帝醉酒后,一夜宠幸,这才成了妃嫔。

    却一直以来并不如何受宠。

    母妃是个胆小怕事,却十分温柔贤惠的江南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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