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马儿跑,是不是得先让马儿吃饱?

    卫淙还不算太没有人性,放下手里的毛笔,单手捏了捏眉心,道:“罢了,朕也累了,你去旁边漱口,然后再回来跪好。”

    季寒州得了允许,眼含热泪的扶着膝盖起身,慢慢吞吞,踉踉跄跄地挪到旁边漱口。

    之后又慢慢吞吞地挪了回来。

    他低头看着地面,万分不想再跪了。

    再跪下去,他的膝盖就废了,现在就疼得要命,好像被一万根银针扎过。

    能忍着眼泪,不往外掉,就是季寒州最后的倔犟了。

    “疼么?”卫淙从旁轻声问他。

    季寒州含泪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摇头。

    卫淙笑道:“你死后百年,若有盗墓贼窃棺,便能发现,你浑身都软了,就一张嘴还是硬的。”

    “疼,呜呜呜,好疼的!”季寒州不敢欺君罔上了,受不了这个委屈,直接就哭了,“皇上饶了奴才罢,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卫淙道:“你是不是故意为之,本身就不重要。”

    意思就是说,只要皇上想罚他,根本不需要理由。

    季寒州恨得要死,总觉得卫淙一定有什么毛病,还是那种以虐人为乐的毛病。

    “这些赏给你了。”卫淙把桌面上并没有动过的糕点推给了季寒州,“但你得跪着吃。”

    搞半天还得跪着,季寒州心疼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觉得卫淙这个人心眼忒坏,忒黑。

    自己断过腿,坐过轮椅,就该明白腿是多么脆弱,又是多么珍贵。

    卫淙倒好,自己淋过雨,就让天底下所有人都没有伞。

    这种人死后连阎王殿都不收罢?

    季寒州腹诽心谤,扶着膝盖就缓缓跪下,膝盖还没碰到地,卫淙又发话了:“朕念你初入皇宫,不懂规矩,姑且饶你一次,起来吧。”

    季寒州猛然抬头看他,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觉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狗皇帝居然要饶他了?!

    结果卫淙下一句话便是:“晚上,你须得侍君,还有的跪,不着急。”

    季寒州听见此话,差点一头摔死当场。

    真真是想端起盘子,直接狠狠砸在狗皇帝的脸上。

    但手才一摸到糕点,最终还是恶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

    季寒州不明白,为什么今晚侍寝需要他跪着,明明昨天晚上,他是被五花大绑成不知廉耻的姿势,艰难地睡了一夜啊。

    不过到了晚上,他就明白了。

    季寒州照例是先去沐浴更衣,而后穿上宫人送来的玉色绸衫,之后就被几个宫人,用被褥一裹,把他当个粽子似的,直接就抬上了龙床。

    好歹今晚没让他穿红着绿地跪在殿外,这让季寒州千疮百孔的心,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慰。

    他本以为狗皇帝今晚要宠幸他了,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跟鹌鹑似的,缩在被褥中,手心都冒出了热汗。

    一直等到季寒州都快要睡着了,殿外才有了动静,他浑身一凛,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殿门从外推开,而后没一会儿又关上了。

    之后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就跟鼓点一样,一声声地敲在了季寒州的心尖尖上。

    他紧紧攥着拳头,屏息凝气,几乎快要窒息了。

    那脚步声一直逼到了龙床边,才停住了。

    一只大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抚摸上了季寒州的后背。

    当场惊得他就跟被人拔了鱼鳞的鱼儿似的,猛地一哆嗦,差点把被褥都扯烂。

    “小狗奴才,你就这么怕朕么?”

    卫淙的手很热,好似火炭一样,隔着衣衫狠狠燎上了季寒州的后背,可声音听起来却冷若冰霜,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

    蓦然,一把掀开被褥,季寒州整个人就暴露在了空气中,还未来得及反应。

    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卫淙高大的身影,宛如高山一般,重重地压了过来。

    同卫淙高大健壮的体型一比较,季寒州就跟只小鸡崽儿似的,被他拎过来,拽过去的。

    季寒州害怕得要命,他其实很保守的,夏天同龄人下河摸鱼,都会光个膀子。

    有不要脸的,还会光着腚。

    他就不会那样,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季寒州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孩子,一直以来,也憧憬着,娶一个贤惠能干的媳妇儿,争取三年抱俩就行。

    他小时候就因为过分漂亮,而被同村不少光棍汉子取笑过。

    对他说乱七八糟的荤段子,有时候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还会在季寒州呵斥痛骂之后,污蔑他勾引男人。

    正因为这样,季寒州对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仅仅是敬而远之,甚至隐隐还觉得恶心。

    他不能接受自己沦为男人的胯|下玩物。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是当今皇上,还是个恶名昭著的暴君。

    只怕玩腻了他,就会把他当破烂一样,随手丢开的。

    季寒州可不会傻到认为,卫淙不杀他,还给他糕点吃,就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

    他知道自己在卫淙眼里,充其量就是个漂亮玩意儿,日后还可能是圈养在深宫之中的禁|脔。

    不过只是卫淙的一时心血来潮。

    若是卫淙来了兴致,可能会封赏他个名分,夜里召他侍寝。

    若是卫淙哪天厌烦了,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季寒州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可眼下,他又不得不小意承宠,只盼着狗皇帝能看他安分守己,听话乖巧的份上。

    能下手轻一些,动作快一些,别磨磨蹭蹭一晚上都不出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苟活就尽量苟活,哪怕身处在淤泥里,季寒州也想活出个人样来。

    想清楚这些后,季寒州就闭上了眼睛,四肢一瘫,大有一副任奸任淦的架势。

    心里又默默念念有词:日了狗的卫淙断子绝孙。

    可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骂到自己身上了?

    于是季寒州又心骂道:

    狗娘养的卫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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