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回来,钟令熙同样给施宁带了家乡特产。其实覃丽还在犹豫,这一来一回就算是默认了,可她连张逢宁的面都没见上,断不能就此确定。可人家那边已有了礼数,她也不想结一个不懂礼的梁子,只好备了些特产。好在五月正是热带水果当季,边州多种水果扬名天下,也不算刻意。
收到礼物,张家父母很是欣慰,张逢宁说:“他们说来京州的时候跟你好好吃个饭。”
“天哪。”正在走路的钟令熙顿时傻在原地。
“她今天还有问我你的事,”张逢宁听起来比她更开心,“我说你现在在深台实习,之前也有在省台,官网还能找到节目回放,她就问是什么节目,说要去看。”
钟令熙捂住了嘴,对曾经自认颇为完美的表现挑三拣四:“你干嘛不跟我说嘛,那个节目我表现很差的,又是夏天每天出去很热就懒得化妆收拾,随便穿就出去了,而且刚刚实习又不是很熟练,阿姨那么专业看了肯定知道我是垃圾……”
张逢宁笑得好开心,紧张便是在意,他当然开心。
张逢宁的妈妈想要进一步了解她了,不仅仅是通过他的描述与形容,而是想要自己亲眼亲身去了解她了。这让钟令熙欢喜又慌张。
假期结束后,那些对他们意义非凡的日子也接踵而至。首先,便是5月9日。
“哥哥,今天不平凡,”钟令熙在电话里对他说,“5月9日,从这一天开始,我们每一天都有了去年今日。”
“嗯,”张逢宁应得轻快,“去年今日,我见到了仙女下凡。”
张逢宁5月18日回来,中午1点到达。今天恰好是周六,为了之后腾出时间,钟令熙一早起来提前做了很多作业,等到快中午舍友们起床,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
钟令熙向她们报备:“我们明天一周年,我哥今天来深州,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
三颗脑袋一齐冒了出来。“你们居然才一周年?”这是杨雯说的;“感觉像是刚刚在一起。”这是苏越说的。
这截然不同的反应逗乐了钟令熙:“你俩反应差得也太多了吧。”
大家都笑了。苏越说:“我是觉得你们一直都是热恋状态,所以就感觉刚在一起,像我这种老夫老妻连纪念日都不想过了。”
杨雯说:“我觉得你们考虑的问题都很长远,感觉是在一起很久才会说的,什么买房生小孩见父母,感觉有两三年的样子。”
钟令熙太喜欢这种被误以为是刚在一起的感觉了,别人以为新鲜期才有的热恋,她却和他始终保持。热恋到底,浪漫至死,这就是她想要的。她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她,那么,他便对她始终一如初见。
可她也爱极了被以为在一起多年的感觉。和别的情侣比起来他们好像是有些快了,但她并不觉得这过去的一年里有任何一件事应该延后,都是在那么合适的时间里,恰到好处地发生了,哪怕要再延后一天她也不愿意。
钟令熙穿上人字拖就要出门,杜雨桐有点惊讶:“隔了这么久见男人,居然不全妆。”
“哎,男人会觉得化了妆不好下嘴,亲一嘴的粉。”钟令熙说完,不顾她们尖叫,关门离开了宿舍。
钟令熙先去酒店放行李,她特意将杜蕾斯的塑封拆好,从盒子里取出,放在了张逢宁最方便够到的地方。
春夏衣物轻便,张逢宁背着一只双肩包出现了。地铁无座,他将钟令熙圈在角落,不看腿根本不知道那里面还有人。
“夏天真好。”张逢宁舒舒服服地贴着她。
“为什么?”
“因为一抱妹妹就可以摸到肉。”
男女间的重点永远不契合,钟令熙惊愕道:“我又有肉了?”
“……妹妹大笨蛋。”
到了酒店房间,张逢宁一扯一扔,她便展露出了独属于他可见的美丽。他目光灼灼地欣赏着她:“这是我喜欢夏天的第二个理由。”
钟令熙抬起脚来踩他的胸膛,可怜楚楚:“哥哥,你的眼神好可怕哦,好像要把我吃了。”
张逢宁攥住她的脚踝,移到嘴边轻吻:“我就是要把你吃了。”
欢爱到日落,实在饥肠辘辘才肯停止。钟令熙洗澡时,让张逢宁给她拿洗面奶,等她出来,张逢宁又惊又喜地看着她:“我刚才翻你的包拿洗面奶,看到了裙子。”
看他殷切的眼神,想必是那条黑色的雕花旗袍了。钟令熙勾唇一笑:“嗯哼,明天就穿了,你会喜欢的。”
零点已至,张逢宁抱紧怀中人,动情告白:“宝贝,一周内快乐,我爱你。”
钟令熙已然哽咽:“哥哥,我没有想过,有了你之后我的生活会变得这么精彩,什么事都变得更有意义了,就连我吃到了好吃的螺蛳粉都更有意义了,因为有你在跟我分享……谢谢你,分享我的人生。”
张逢宁动容之中又想笑:“她每次都好会说啊,搞得我像个文盲。”
“那你现在想一句。”
张逢宁一阵思忖,说:“想知道和妹妹有关的所有事情。”钟令熙笑了起来,他赶紧辩解:“哎呀,特意这么问就想不出什么好的嘛。”
“谁说不好了,我很爱听。”钟令熙爬起来凝视他:“哥哥,我还是想说那一句。”
“什么?”
“你比深州的蓝天还要明亮。”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十一个字总能在瞬间拨撩他的心弦,让他万劫不复地想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她的怀里。张逢宁一言不发,压下钟令熙的头开始吻她。
火候到了,张逢宁抱着钟令熙坐起来,他往床头一靠,沉醉的眼神里写着心照不宣的指令。钟令熙听话地执行他钟爱的这种方式,在京州那间窄小的屋子,他们尝试了所有新鲜刺激的方式,张逢宁最最偏爱于此。他可以完整地欣赏她震颤的模样,她晃动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源于他给的快乐。
入睡前,张逢宁对钟令熙说:“妹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开,下次你来京州,我们一起回来,我就再也不用走了。”
钟令熙沿着他的脖颈摩挲他的脸颊,轻轻一笑:“好像久不久见面,这么刺激也蛮好的。”
很快,她就听见张逢宁轻蔑而倨傲的声音:“在一起就可以经常有。”
第二天,5月19日,钟令熙穿上那件黑色雕花旗袍,胸口剪彩了一道口子,展露她傲人的围度。当她转身面向张逢宁的时候,他震撼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果然是得穿正装,”他心甘情愿地拿出自己的衬衫西裤和皮鞋,“我不能穿成男大学生跟你去吃饭。”
钟令熙将长发挽成髻,牵着张逢宁的手,在一路百分之百的注目下,去赴恋爱一周年的宴席。
吃饭时两人挨着坐,张逢宁的手放在钟令熙腿上,脱口即出:“今晚不来个三次都对不起你这么穿。”
“他现在都敢在外面说这种话了。”钟令熙含羞而笑。
张逢宁的手猛地一攥:“被你逼的。”
事实上,察觉到他在为第四次燃情添火的时候,钟令熙推了推他:“你说了三次的。”
张逢宁发力控制她抗衡的力道:“我是说至少。”
临近毕业诸事繁杂,520又陪了她一天,张逢宁坐了第二天清早的飞机去京州。现在对他来说,只有深州才是回,任何离开她的出行都变成了去。
张逢宁的答辩顺利结束之后,毕业典礼的日期也确定了,7月3日。钟令熙的生日在6月28日,她请了几天假,当天一早飞京州,一直待到他毕业典礼结束。
出发之前,覃丽特意问了她:“你准备穿什么去跟他父母吃饭?”
这还真得妈妈来把关,钟令熙把一身polo衫加百褶裙的搭配发给妈妈看——特意买了裙长38的,除非高腰,她的裙子向来不到34长。
覃丽变成了卖瓜王婆:“我闺女真可爱,真是便宜了他家。”
钟令熙一并发给各种姐妹们,大家反应趋同:“这好乖啊。”“我敢打赌这是钟令熙最长的裙子。”“这一见准是这媳妇我要定了,直接去民政局。”
她总算是放心,把衣服打包丢进了行李箱。
张逢宁当然准备了鲜花与蛋糕迎接她,见了面之后,他又有了新消息:“我篮球队今晚聚餐,我说我女朋友今天生日过来,他们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吃个饭——他们也很想见你。”
“篮球队有你的好朋友吗?”
“有的,我们关系都很好。”
“那就去。”钟令熙兴冲冲地向他眨眼。
张逢宁有点无奈:“只是我订的蛋糕本来只适合两个人,好像不够了。”
张逢宁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钟令熙的到来,篮球队把原本订的大排档换成了高级粤菜包间,还订了个大蛋糕。
一见着她,包间里就爆发了海啸般的欢呼,看着放在桌上的大蛋糕,钟令熙几乎感动落泪。吃饱了聊够了,兄弟们一个个便懂事地赶张逢宁走,他也不多推辞,含羞带着钟令熙离开了。
张逢宁牵她的手在学校里走走,钟令熙由衷地说:“哥哥的同学们好好哦。”
“是啊,其实还蛮舍不得,但是又很想快点毕业回深州陪妹妹,所以有时候会非常纠结。不过范总跟西都在深州,总算是还有人陪我打球。”
“……你还真是塑料啊,太久不提我都忘了问西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张逢宁承认地笑了:“地产管培,税前32万。”
“这就是985和top2的差距吗。”
“其实我也有蛮多同学不到30的,我们学院前几年的就业报告中位数在25到30,”张逢宁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夸高西,“所以呢西也是蛮厉害了。”
恰好路过新闻传播学院,钟令熙想起来告诉他:“我实习差不多三个月了,台里老师印象都很好,对我也都是表扬,带我的leader也有说要推荐我留用,所以呢我也趁机打听了一下他们正式工资……”
说到这里,张逢宁回头看了她一眼。钟令熙好笑道:“不要那么期待地看着我,新闻业没什么钱,硕士的话税前18-20万,得看绩效,至于涨薪,你也知道越稳定的工作涨薪越慢,像我leader三十多岁大概也就是个25万的样子。”
听完,张逢宁露出欣悦的笑容:“可以了,我又不在乎你赚多少,我就是要你稳定,电视台就很好,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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