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的极尽讨好,是否可以悄无声息蚕食对方的生活、融入对方的生命?》

    在某论坛上,曾存在着这样一个几万热度的命题贴。

    点赞最多的那条大v评论是南桥大学心理学教授发出的,他说:

    当然会,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试想在两个人有限的生命中,你付出全部热情和时间成本,对方尽管没有作出任何有效回应,也会形成深度习惯,当有一天你不再继续编织这个陷阱,他就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和回溯欲,即这时候已经被蚕食、被融入。

    下面有人问:那需要多久?

    ——不需要多久。

    谢绥觉得确实挺快。

    除了在剧组拍戏就是每周末出去跟傅景榆“约会”,频率也从最开始的每周一次到每天晚上。

    对方的喜好,他了如指掌。

    松软薄脆的食物、苦而不涩的咖啡、公园湖畔的白鸽……

    以及有关宋玉君的一切。

    谢绥极尽所能,并不在意傅景榆把自己当成谁。脱掉宽松舒适的卫衣,换上斯文书卷气的衣服,再戴上那副眼镜,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无声浸透傅景榆的生活。

    梁秋亭察觉到两人关系暧昧,在化妆室里欲言又止。

    谢绥:“怎么了前辈,有什么事吗?”

    梁秋亭隐含关心:“你跟……傅先生认识?他是不是……”强迫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懂得都懂。

    谢绥神情坦荡荡,轻笑:“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朋友。”

    闻言,梁秋亭蹙起眉,想起拍戏时余光瞥见的对方领口里面的吻痕,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目光注视他离开。

    马上就要到月底了,天气渐冷,街道两边的银杏树已经掉光叶子,看起来光秃秃的。

    傅景榆将车停在老地方,影视城外面很热闹。

    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出来,他点了根烟,瘦削的手腕搭在车衍上。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

    傅景榆摁灭烟头,拨通电话,手机里面响起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谢绥从来不会迟到。

    往常都是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面,点上一杯咖啡,支着脑袋靠在透明干净的落地窗户旁边等他,看见他的时候就会弯起眼微微笑,

    一个从来不会迟到的人,怎么会迟到这么久?

    郭导演本来在导戏,却突然被打断。

    傅景榆冷不丁到访,说要找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问谢绥在哪里。

    郭导演只知道自己给谢绥放了半天假,哪里知道对方现在在哪,耐不住傅景榆问得紧,他只能暂停拍摄帮忙找人。

    给助理小博打电话,小博说自己没有跟在谢绥身边,谢绥早就给他放了半天假,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梁秋亭说,谢绥三点那会儿就离开了。

    三点?

    三点钟就离开,怎么外面会没有人,而且连常年开通的手机也打不通。

    不知道为什么,傅景榆心底忽然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打电话让刘秘书找人。

    全剧组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地毯式搜索了半个小时,最后一无所获。

    郭导演苍蝇搓手,见他面色冷凝,不由出声宽慰:“没事没事,说不定就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您别太担心,我们再找找。”

    好歹是剧组演员,要真在影视城丢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郭导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王谨编剧便秘完出来,弄清楚状况,连忙道:“小谢啊,他不是跟那谁走了吗?

    声音不大不小。

    傅景榆倏地看过来,目光犀利:“谁?”

    王谨编剧想了半天那人叫什么名字:“好像是郑家的小霸王吧。”

    郑家?

    郑家靠做房地产起家,短短几十年时间积累原始财富,家里养了两个浪天浪地的小霸王,可以说是鼎鼎恶名的京圈纨绔,可能是缺乏管教不知道天高地厚,不仅玩得花,还很野。

    不说傅安以前跟这两人走动时,他斥责过许多次。

    就说早些年的那次合作,傅景榆对郑老的这俩儿子也是有点印象。

    本来协议谈得好好的,结果签合同签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跑进来说两个二世祖因为打残人进橘子了,让郑老赶紧去捞人。

    那天合同自然没签成,另外改时间签。

    傅景榆不觉得谢绥会跟这两个小霸王有什么正经联系。

    刘秘书打回来的电话也正好印实了他的猜测。

    “老板,人在湟桐。”

    湟桐,那是什么地方?

    刘秘书解释:“一个同性酒吧,去年被扫黄打非过。”

    就差把很乱两个字说出来了。

    傅景榆闻言转身往外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他试想过见到谢绥的很多场景,却没想到是这样。

    血……

    满地的血。

    谢绥握着刀立在墙角,瓷白的侧脸溅上血,眼神癫狂。

    整个包厢y靡又混乱。

    傅景榆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脑海里面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骤然松弛。好歹人没事,不是吗?

    郑大郑二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十几号年轻男女缩在包厢另一边抱团哀嚎,也不敢太大声,深怕对面那个疯子会受刺激,然后跑过来捅自己几刀!

    直到开门声传来,他们才瑟瑟发抖地抬起头,紧接着眼里露出希望的曙光,眼泪汪汪地看着走进来的傅景榆。

    快快快——快把那个疯子弄走!

    郑大郑二他们真是要色不要命,竟然敢把这种疯子找过来用强的?!

    傅景榆走过去,谢绥的眼睛里充满敌意,竟然将刀尖对准他。

    “别过来。”

    “放下,是我。”

    谢绥仿佛更受刺激:“别过来,滚开,都滚开!”

    傅景榆趁不注意死死抓住他的手,语气柔和下来:“是我。”

    那群年轻男女见疯子被制住,连忙偷摸往外跑,果断将地上还昏迷不醒流着血的郑大郑二两人抛弃,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可谓是被他们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明上一刻还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包厢里观赏郑大郑二的畜生行为表演,要求小艺人给他们卖屁股。

    哪知道风水轮流转,看起来好欺负的小艺人一点都不好惹,还没怎么着就疯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郑大郑二身上捅。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架势,赶紧散开。

    郑大郑二被捅中肚子,流了很多血。

    那漂亮疯子蹲在地上各补一刀,完事之后看向他们。

    他们不敢走,因为他们但凡往外挪一步,那疯子就会攥着刀向他们逼近半米。

    也不说话。

    就用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看着他们。

    没有丝毫温度,不像活人。

    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们恍惚间以为遇到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没出息地腿发软,还没走两步就集体抱团蹲下。

    直至等到傅景榆出现,他们才如获大赦,此时更是抓准时机连滚带爬地离开,哪里还顾得上郑大郑二那两个把疯子“请”来的憨批!

    下次再也不能和他们俩玩了,要用命的!

    傅景榆迟疑一瞬,把人抱进怀里,手掌拍过青年清癯的脊背,低声蛊惑般:“没事了,放松。”

    谢绥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仿佛回笼了点神智,冰冷死寂的眼睛动了动,却是无声流下一滴眼泪。

    良久,喉间传出压抑难听的声音:“我sha人了……”

    傅景榆闻言,只用力将水果刀抽出来扔在地上,余光轻瞥不远处的俩人,“还没死呢,活着。”

    谢绥呆愣地重复:“我sha人了……”

    恍若未觉。

    傅景榆定定看着他半晌,最后温热的大掌捂住他的眼睛,挡去郑大郑二死猪一样躺在血泊里的身体。

    “没死,你没sha人,你这是正当防卫。”

    字字清晰,铿将有力。

    刘秘书赶来的时候得到吩咐特意带了身干净衣服,把装衣服的纸袋交给老板后,开始着手处理郑大郑二的事情。

    傅景榆在包厢卫生间里把谢绥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随意挑了件还算干净的内衬打湿,充当毛巾擦拭他身上的血迹。

    谢绥紧紧抿着唇,宛如一只精致漂亮的人偶任由摆弄,从恐惧和回忆中抽出神来,异常沉默。

    傅景榆突兀地笑了笑。

    “胆子这么小?刚才倒不见你手抖。”

    “太害怕了,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想。”

    傅景榆闻言扯平嘴角:“他们让你跟他走你就走?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谢绥面色苍白地闭了闭眼睛,嘴唇有些颤抖,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他们威胁我。”

    拿他的痛苦来威胁他。

    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残忍撕裂开,他以为自己会很痛苦,但实际上并没有,可能是因为曾经痛到了极致,现在只剩下麻木和满目疮痍的死寂,以及恨。

    他真恨啊,他恨不得s光他们。

    郑大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决然,在他补刀的时候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愤然咒骂:

    “你个贱人,给脸不要脸。等傅安回来吧,你敢勾引他哥,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看着你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这个贱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了傅景榆,要不是他一直暗地里关注,恐怕傅安到现在都不会知道!

    等着吧,傅安那个疯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谢绥微笑阴郁,狠狠落刀。

    “不用你通风报信,他现在应该也知道了。”

    ——我就等着他回来呢。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会变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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