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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之后,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那就是傅景榆时常会“教育”他什么是自爱。
包括但不仅限于:减少和其他人亲密接触、拍吻戏别伸舌、喝水不能用别人的杯子等等。
仿佛谢绥浪荡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无论是姜鹿鸣还是梁秋亭,傅景榆都能看出他们眼里对谢绥的渴望和追逐,尽管很隐秘。
谢绥撑住餐桌,轻笑:“想不到傅老板占有欲这么强?”
傅景榆打开旁边的蜂蜜罐子,抽空伸出一根手指沾上罐子里的蜂蜜送到他嘴边,“尝尝?”
谢绥才不会吃,“你从哪学的这些?”
傅景榆挑眉:“这个?”
谢绥克制地嗯了声。
“昨天路过前台的时候,发现前台女职员在摸鱼看动漫,我走过去看了看,就站在她身后,可能是她看得太专注,不知道我来了,我就跟着她看了一会儿……”
傅景榆说完,略微含住指尖尝了尝,可能是刚才用的同样的手,所以留下了一丝腥,但因为蜂蜜太过甜,导致这丝腥微不足道。
动漫?
谢绥没看过动漫,不知道这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所以?”
傅景榆面不改色:“你不是问我从哪学的吗?”
谢绥瞬间反应过来,知道不是什么好动漫。
他是不是该夸对方勤奋好学。
傅老板不以为意,更不以为耻。
周末看电影,谢绥给小博放了半天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还没到下午,电影城就爆满。
来之前,傅景榆特意嘱咐他换身衣服,谢绥心领意会,穿上崭新的白衬衣和v领毛衫,外面罩着大衣,再戴上那副特地定制的银细边半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
顶级清冷的五官被粉丝喻为内娱淡颜系天花板,往人群里一站更是自带发光效果。
虽然戴了口罩和帽子,但还是因为过于出众的气质引不少人侧目。
傅景榆开车来接他,到目的地后,谢绥在服务台买了两罐可乐和一大桶爆米花。
当又一个小女生来要微信时,他拽了拽身旁人的衣服,笑眯眯地将爆米花桶塞过去,塞到傅景榆怀里。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不起啊。”
青年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黑润有神,眼型略微狭长,尾尖上挑,睫毛纤细,近距离相看时皮肤冷白细腻,竟然没有什么毛孔和痘印,仿佛加了十层美颜滤镜。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有礼貌。
小女生不自觉看红了脸,结结巴巴开口:“没、没事,是我应该对不起……”
话刚落,青年旁边那个男人转过身来,像是刚接完电话,此时怀里抱着爆米花,衣领半遮住喉结,身形高大,五官冷俊,给人一种内敛且锋锐的感觉,沉稳深邃。
小女生更结巴了,只觉得自己差点要当场社死!
对上小姑娘又惊又羞的视线,傅景榆领悟过来,很自然地揽过谢绥的腰,“走吧。”
似乎对他口里的男朋友称呼并不太上心,也懒得纠正。
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很久,小女生才慢慢回过神,使劲朝同伴跺了跺脚,眼里流下悔恨的泪水:“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内部消化干什么啊?!”
她没有能力把人掰直啊!
拿着入场券进影厅。
谢绥坐下来的时候,发现座位在中间靠左边的位置,周围全是情侣。
电影开篇是唐朝时期,画面辉煌磅礴。
他原本以为是爱情电影,却没想到竟然是历史片,好在支线有感情发展,男女主随着bg情亲在一起的时候,前前后后的情侣基本也都亲上了。
谢绥:?
正前方两对情侣亲得难舍难分,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不时发出啧啧水声。
这是捅了情侣窝了?
谢绥面无表情地吃颗爆米花,压压惊。
别看他在对待傅景榆的时候像情场老手,其实从小到大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一回,骨子里到底还是有些纯情的。
高中每天都有人表白,秃头发现他课桌里的情书,把他叫到办公室,告诉他谈恋爱要不得,只会影响他考大学的速度。谢绥深以为然,专注埋头搞学习,一心只想建设美丽中国,把众多桃花拒之门外,堵得死死的。
众桃花苦求不得,渐渐的,谢绥就成了十三中的神话,和远近驰名的高岭之花。
秃头对此感到很欣慰,恨不得他立马原地成佛、斩断七情六欲。
谢绥果然没有辜负期望,成功寡了二十六年,直到不久之前都还是老处男。
两个大男人正襟危坐在情侣堆里面,场面一度显得十分尴尬。
左边的小情侣甚至偷偷看了他们好几眼,扭扭捏捏的,像是不好意思在他们旁边亲热。
春天还没到,谢绥却感觉自己仿佛到了万物交配的季节。
傅景榆突然倾身过来,“张嘴。”
他张开嘴。
下秒,嘴里滚进一颗糖,怪甜的。
后脑勺随即被人扣住。
在昏暗的光线里,傅景榆吻住他。
没有多深,也没用多纠缠,而是浅尝辄止。
(审核您好,只是脖子以上的亲亲,什么也没干,如题:浅尝辄止)
“第一次?”
结束时,傅景榆问他,有些诧异。
谢绥点了点头,有些喘不过气来,舌头发麻,晃然间差点以为他们真的在谈恋爱,不然傅景榆怎么这么会挑逗。
傅景榆:“出道这么多年没拍过吻戏?”
谢绥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通常有吻戏的都是男主角。”
他没演过男主角,自然也没有拍过吻戏,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可置信,但这确实是第一次。
——出乎意料之外的纯情。
像是知道傅景榆在想什么,谢绥又笑了笑,声音轻下来:“我没你想的那么脏。”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这么卑劣、虚荣、浪荡、肮脏,怎么可能纯情到连初吻都还在?
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生涩僵硬的本能反应做不了假。
傅景榆知道他没有说谎。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男人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水果糖是蓝莓味的,嚼几下还很q弹。
谢绥神色平常,似乎并没有感到难过,语气轻快地问:“是我给你的那罐?”
“不是。”傅景榆慢慢坐回去,没有过多解释。
谢绥却明白了,是车里那罐。
上次还叫他别碰,这次却拿出来给他吃。
这算什么?
算是进步吗?
他刚想说些什么,傅景榆却抬指轻轻抵在他唇边,嗓音难得温柔:“别说话。”
他们安静看完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散场时傅景榆还坐在原位看大屏幕滚动的片尾字幕。
谢绥在旁边吃爆米花,出声打破安静:“这是宋先生喜欢的电影吗?”
傅景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反问:“你怎么知道?”
谢绥:“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难道你自己没有感受出来吗?”
老实话,傅景榆没觉得有多明显,他以为谢绥应该是不知道的,或者是选择自欺欺人跳过有关宋玉君的敏感话题。
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
并且毫不避讳地揭穿。
他扭头,想看谢绥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遗憾的光线太暗,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五官,并看不清楚情绪。
谢绥嗓音平静:“您这样让我有些难过。”
平静到让傅景榆几乎分辨不出是真还是假。
“我知道您没有喜欢过我,但是过了这么久,我想着你应该会有所改变,至少不是再把我当成他的影子。”
傅景榆闻言不辨情绪。
谢绥继续道:“我不想再做他的影子了,傅先生,尽管你还喜欢他,也不应该这样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傅景榆没有说话。
谢绥把剩下的爆米花封起来。
可乐只喝了半罐,可能是含糖的,喝起来有些甜。
他还是比较喜欢喝无糖的可乐。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傅景榆忽然问:“还要再来一次吗?”
谢绥没反应过来,“嗯?”
傅景榆用再正经不过的语气:“我是说接吻,还要再来一次吗?”
还不等他回答就被人握住后颈。
傅景榆拉下他脸上的口罩,再次吻住他。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阿晋不允许详细描写的带着浓浓侵略气息的吻,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谢绥新手小白,差点被亲得缺氧。
(审核您好,这次还是只是亲亲,脖子以上,什么也没干)
头次在公共场合这样做,虽然没有人,但还是紧张地抓住扶手,仰起脆弱的脖颈试图配合。
傅景榆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颗糖。
这次是草莓味的。
比刚才的蓝莓味更甜一些。
老实话,他并不喜欢太甜的东西,里面也包含草莓。
谢绥满嘴都是甜甜的草莓味,只不过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丧失了部分味觉功能,麻得厉害,这股甜味在他嘴里反倒不怎么明显。
整个过程,傅景榆都显得十分游刃有余,谢绥不由想起对方在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
“喜欢吗?”
结束后,傅景榆哑着嗓子在他耳边问。
他们此时亲昵得仿佛一对真正的恋人。
但谢绥知道,他心里其实住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教养良好、谈吐斯文、学识渊博的男人。
“喜欢,但也很难过。”
谢绥说。
傅景榆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答案。
一个半路出身、心怀不轨的艺人,怎么可能就此取代他心里的白月光。
谢绥虽然说着伤心,但模样却并没有多伤心,此时影厅的灯亮起来,傅景榆看得很清楚。
青年抬起慵懒的眼,打消他的怀疑:“真的很难过,傅先生,别怀疑我对你的喜欢,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而已,总不可能当着你的面露出难堪吧……这样很逊。”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傅景榆原本想出口的话散在嘴边。
谢绥:“虽然很难过,但是没办法。我是不是很听话?”
“嗯。”
他轻柔地蹭了蹭男人的脸颊,低迷讨好:“那今天有更喜欢我一点吗?”
傅景榆微微扬起脖子,如同之前那样,像逗弄小猫咪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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