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殿上,大弟子长陵,二弟子南度,临风站在一侧,郑晚晚站在另一侧,掌门冯骄骄一脸阴沉地端坐在宝座上审视着泰然处之在大殿中央上的楚一白,沉声道:“楚一白,你可知错?”
楚一白一脸“我冤枉”的无辜表情说:“弟子实在不知。”
掌门道:“好个不知!你因何无故辱骂殴打同门,最好从实招来。”
南度跳出来叫道:“我这脸上身上遍布青紫淤痕,手上还有两个牙印都是证据,这可都是败你的灵宠所赐,快把那个小畜生给我交出来!”
楚一白暗叫不好,昨天把“如意”留下后就没见他回来,听南度这话的意思它应该没事,就是不知道又跑哪个鸟不拉屎的地儿玩儿去了。
掌门凝眉怒喝道:“还不快把那个小畜生交出来!”
楚一白道:“说来掌门可能不信,我那个灵宠它……离家出走了,至今未归,所以你让我交出来,还真是很不凑巧!”
掌门道:“离家出走?你觉得我会信吗?”
说完不失时机地一掌拍在书案上,声音震耳欲聋。
南度因为有掌门师尊作主,底气十足,跟个跳梁小丑似的在大殿之上上蹿下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动症犯了,“编个借口还编得这么敷衍,你也太嚣张了吧!你还把掌门放在眼里吗?”
楚一白笑道:“我哪像南度师兄,时时都把掌门师伯放在眼里嘴边,我也只是把他老人家放在心上罢了!”
掌门冷哼一声道:“油嘴滑舌!”
郑晚晚闻言突然走到殿上对着掌门叩首施礼满脸真诚苦苦哀求掌门道:“掌门,弟子求您看在师尊的面上就饶了一白师兄这一次吧,况且师兄他大病初愈,实在是禁不起任何惩罚了,弟子愿意替师兄受罚,还望掌门成全。”
说罢又泪光盈盈地转向南度:“南度师兄,师妹知道你受了委屈,求你看在同门一场的情谊上千万别怪罪一白师兄,他就是那么个臭脾气,若你不解气,师妹愿意代替一白师兄向您赔礼道歉了,呜呜呜。”
楚一白:“……”
南度一看郑晚晚这般娇弱惹人怜爱顿时一腔怒火化作一滩春水,几步抢上前去扶起郑晚晚,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小师妹,你怎么这么善良?别哭,看你难过,我的心都要碎了。”
楚一白:“……”着实是恶心到我了!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
南度仇视地看向楚一白,继续安慰郑晚晚:“看他折服跋扈张扬的样子,平时肯定也没少欺负你,可真是苦了你了!我以前竟然还觉得他是……真心爱慕你的,我真是太蠢了。”
郑晚晚闻言只是垂着头哭泣,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俨然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终于掌门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声制止:“好了,大殿之上亲亲我我,相对而泣,像什么样子。”
郑晚晚赶紧转过头去,和南度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南度赶紧趁热打铁地跟掌门告状:“掌门师尊,您也看到了,楚一白他如此刁蛮霸道,现在虽然只是欺负同门,他日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我广阳宫几千年的声誉被他一人毁了也未可知?掌门师尊,弟子一人受着委屈倒也罢了,可是若不对他严加惩处,如何让他知错改错,如何警示我门中众多弟子。”
掌门作沉思状,说道:“我所虑者正在此。”
临风上前替楚一白求情:“掌门大师伯,弟子想这其中必有误会,一白师兄绝不是那种随意伤人之人。”
南度一听顿时气急败坏:“楚一白不是那种人,难道我就是吗?”
临风涨红了一张脸,惶恐万状地解释说:“南度师兄,我绝无此意,你千万别误会。”
南度道:“枉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咱们十几年的交情难道还抵不过你们几个月的情分,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临风逼得急了眼泪在眼睛里不住的打转,他咬着唇说道:“南度师兄,你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可……这是两回事!”
楚一白本就是不想让临风替自己出头的,他虽然名义上是洛一冰师叔的弟子,但从小养在掌门的玉镜殿,自然是和南度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同寻常,若是为此和南度生了嫌隙,日后就没法在玉镜殿众弟子中立足了,所以如果临风选择沉默,楚一白绝对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临风最终还是站出来了,楚一白那一刻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傻小子,但凡有人欺负他,楚一白绝对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楚一白上前把临风拉到自己身后,轻轻捏了捏临风的手臂,告诉他不用担心。
掌门道:“够了!楚一白,身为我门中弟子,就该遵守我门中的规矩,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楚一白毫不惧怕地直视着掌门说道:“掌门,弟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别人,但是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灵宠之所以伤了南度师兄,全是因为南度师兄先出口伤人,并且意图动手,弟子的灵宠也只是为了保护弟子而已,弟子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岂料南度师兄他恶人先告状,弟子也只得实话实说了。”
南度吼道:“狡辩!空口白牙,颠倒是非!”
楚一白道:“南度师兄太高看我了,比起师兄来,这撒谎骗人的本领我可差得远了。”
南度气得双眼暴凸:“你……”
掌门镇吓一声:“住口!你们还把不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啊?”
南度瑟缩着身体道:“掌门师尊,弟子知错了。”
楚一白道:“弟子知错。”
掌门盯着楚一白:“楚一白,你说南度先招惹的你,那么证据呢?”
楚一白道:“南度师兄当日引了十几名同门,弟子并不识得,不过想来就算问他们,也是没用的,他们又如何敢说真话呢?”
南度被他这一句话戳中了心事:“你什么意思?”
楚一白道:“南度师兄心里清楚。”
掌门道:“都是同门,你这话未免太冤屈他们了,南度去把他们叫上来问问。”
没一会儿功夫,南度便带了十几个弟子走上殿来,十几人果然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说的话如出一辙,皆是楚一白如何蛮横,南度如何忍让,最后还楚一白唆使灵宠打伤了,当时太晚了不敢打扰掌门,所以这时才过来说明。
掌门道:“楚一白,纵然有个别人诬陷你,但这十几个人所说全部相同,你还要辩解吗?”
楚一白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掌门一听直接从宝座上站起来,将桌案之上的物事全部扫落在地,斥道:“好啊,你这是说我公然偏私了?既然已经有了这个骂名,就该名副其实才好!来人,取鞭子来,我今日要亲自管教一下弟子,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南度答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跑到后殿去取了一个匣子出来双手托着放在掌门面前。
楚一白这时候还真就犯了倔劲儿,没错就是没错,你们徇私舞弊,袒护自己人,假仁义道德,我就是不服!
掌门抽出五彩斑斓的水晶鞭,对着楚一白怒目而视,突然殿外一声大喝:“且慢!”
众人看去,竟然是程砚书。
楚一白撅起了嘴,其实他现在还不是很想见到这个人,自然更不想承他的这个人情,不然见恨他都恨得没底气。
掌门赶紧迎了上去,扶住程砚书道:“师弟,你怎么来了,你这身体需要静养。”
郑晚晚一见是师尊,两眼含着泪光轻轻呼唤,但又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里表露私情,只是把一双秋水眸子黏在程砚书身上,无比热切地盼望着对方能给她一个回应。
临风暗暗舒了一口气,一白师兄不会有事了!
程砚书却没好气地问他:“师兄,纵然我身子不好,可难道我的弟子被人冤枉了,就不该告诉我一声吗?”
掌门听程砚书真的动了气儿,压抑着心里的不爽,对程砚书始终耐心客气:“师弟,这原是我不想累你伤心,故而才没派人通知你,看来是我错了,不过门中弟子故意伤人,总不可以置之不理吧,还是要小惩大戒的为是。”
冯骄骄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他并没有在惩罚楚一白的问题上说一点软话儿。
程砚书听了却并不生气,反而很赞同地点了头,道:“师兄此言不差,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不然他就不知道变乖。”
楚一白:“……”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掌门哈哈笑了:“正是,只怕我这一百鞭子下去,师弟会心疼啊。”
程砚书道:“不会,师兄是为了我着想,更是为了我广阳宫着着想。”
掌门道:“师弟如此深明大义,我自愧不如。楚一白,你师尊都发话了,还不赶紧跪下。”
楚一白正要跪,却感觉有一道力量将他屈下的腿扶起,果然下一秒就听掌门问道:“师弟,你这又是何意?”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