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惜来到单位, 才刚投入工作状态,付主任就过来了。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来找其他同事的,年初那个被寄予厚望的新年展结束后, 因为没什么水花,他对包惜惜就有了些意见。但因为那段时间包惜惜心思都在家人身上, 领导什么态度她也没放在心上。
那次新纯展说是说没什么水花, 但来看展的人次比往年任何一年都多,而且大部分给予的评价都很高。
她觉得,老百姓看得明的,老百姓喜欢的展览,那就是成功的展览。
然而当付主任和其他人唠嗑了一圈,慢慢向她座位走来, 喊了声小包时, 包惜惜才反应过来, 他今日一大早来他们办公室是找她的。
为什么呢?如果找她有事, 大可以直接把她叫过去。
事出反常, 必有蹊跷, 包惜惜静观其变, 微笑看着领导。
“哎呀小包啊, 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她请假奔丧的事单位的人基本都知道,难不成付主任是在怜悯她失去了亲人?这么看, 主任虽然有点趋利避害, 心眼却不坏。
包惜惜点了点头:“谢谢主任关心, 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有些事啊没办法的,人生常态,得靠自己想开些。”
原来是担心她因为这事影响工作, 包惜惜嗯了声,当即表示已经调整过来,会好好投身工作得。
“哎呀,你这就误会我的意思了。”付主任有些焦急解释,“主任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哪有这样还逼下属工作的。”
“呃……”那包惜惜领导和自己说这些话是为什么了。
“接下来馆里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忙,你要是想请假休息一下,尽管提。”
“没有,我暂时没有想要请假。”
“不要勉强自己,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看看祖国大好河山什么的。”
包惜惜疑惑看了他一眼,她听出来了,付主任似乎很想她请假休息。
为什么呢?沈爷爷住院那几个月,因为要照顾他,包惜惜免不了要经常请假,他还好几次黑脸。为什么现在突然劝她请假去散心呢?
不过付主任这话确实是给了她启发,这时候虽然交通不是那么便利,但也不是不能出行的,她其实还真是可以请假出去玩几日发,放松一下心情。不过出去玩这事,还是要和沈子清商量,确定他的时间才好安排。
付主任看出她似乎对自己的建议有些心动,终于满意离去。
所以他今天特意过来,就是要劝她请假休息?包惜惜十分不理解!
下班回家,包惜惜还是和沈子清说了这事。
沈子清同样也觉得奇怪,他还记得惜惜请丧假的时候,那个付主任还批的不情不愿。现在事情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反倒来劝惜惜请假放松心情?
“可不是。”包惜惜接的特别快,对沈子清说:“不过接下来单位确实没什么要忙的,如果能请假出去散散心,我也挺乐意的。”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子清,自从她忙完新春展后,沈子清就一直很忙。爷爷住院那段时间,他有时候一天甚至睡不到两个小时。那段时间,他的眼睛经常布满血丝,她看了心疼,却也无力。
不过最近他又能正常下班了,她想应该是忙过了最忙碌的时候。
如果他也能请几天假,不管付主任出于什么目的这也建议,她都想请假去放松几天。
沈子清笑了笑,表示等忙完这几天,把收尾工作处理完,确实可以请几天假。
陪惜惜出去散散心似乎很不错,他们可以去北京看看谢老师,或者找那些曾经的好友聚聚,应该能帮助她更快从爷爷离去的哀痛中走出来。
说到去北京看谢老师,包惜惜更来劲了。
因为爷爷生病,本来今年暑假要过来看他们的谢老师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并没有过来。没能见面,三人都很遗憾,没想到这个秋天有机会把这个遗憾弥补上。
“行,等你这边确定好了,我再和付主任请假。”
包惜惜话刚落音,沈子清还来不及表态,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个点会是谁呢?
“不会是沈子恒又从学校跑过来吧?”包惜惜边猜测边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站着的竟然是万芳和她丈夫。
包惜惜礼貌问:“有事吗?”
万芳点了点头:“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包惜惜摇了摇头,听这话应该是真有事要说,便邀请他们进来。
这是万芳丈夫回来后,他们夫妻第一次来自己家,包惜惜竟然有些紧张。
给他们夫妻各倒了杯水,包惜惜挨着沈子清坐下。
万芳也知道大晚上的会打扰到人家,于是也不墨迹了,直接说明来意。
“听说你们还想再买多一套房子是吗?”
包惜惜点了点头:“对,我们确实有这想法。”
“有看到合适的吗?”
“本来想买楼上的,但都卖出去了。”
“你们考不考虑买住过的?”
“住过的?”包惜惜下意识看了看沈子清,万芳这意思不就是二手房吗?她倒不介意,这个小区很新,就算是二手房也才住了没多久。不过这时候还没有炒房概念,好多人房子一住就是一辈子,谁会愿意把自己住的房子卖掉?
万芳连连点头:“对,虽然是住过的,但还很新净。”
万芳丈夫有些受不了她这么磨磨唧唧,直接对包惜惜夫妻说:“是这样的,我们想把现在这套房子卖掉。”
“你们要卖房子?”包惜惜太意外了,第一反应是,他们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急需要钱。
既然丈夫说开了,万芳也不做所谓铺垫了,直接告诉包惜惜,他们想离开这里回老家生活。
“那也不需要把房子卖了吧。”包惜惜不是不嫌弃他们的房子,而是现在房子不贵,普通人还买的起。如果他们不是急缺钱,真没必要把房子卖了。
万一以后想回来省城讨生活呢,好歹有个地方落脚。
只是万芳没理解到包惜惜的好意,叹了口气,说:“都不打算在这里生活了,这房子留着也没用。”
“也许以后想回来呢,如果不是缺钱,还是别卖了吧。”包惜惜苦口婆心和他们分析,中国人对家的重视,是世界其他民族不能比的。家是港湾,有家生活才踏实。后世的高房价,毁了多少人的幸福,她是见识过的。
然而万芳夫妻还是坚决想卖,他们以为包惜惜是嫌弃房子被他们住过,垂头叹气说如果他们不买,只能再找其他卖家。还说希望可以早点卖出去,早点回老家生活。毕竟肚子一天天大,身子一天天不方便。
“你们真一定要卖了?”
“卖。”万芳的丈夫答的坚定干脆。一想到妻子曾经和姘头在这生活过,他就一天都没办法住下去。
他们态度坚决,包惜惜也放弃劝说,只是对他们说,可以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再好好考虑考虑,一个月后如果他们还是想卖,她就买过来。
“不用一个月时间考虑,现在就可以。”万芳丈夫不想节外生枝。
包惜惜心有不忍,对他们说:“过几天我们可能要去一趟北京,不如等我们从北京回来再说?刚好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收拾东西,顺便再想清楚。”
万芳一想,收拾东西也确实需要时间,看向丈夫,带着询问语气说道:“要不,我们听惜惜的?”
丈夫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主要是觉得,就算找别的买家爱,也未必能这么比这快。
几天后,沈子清安排好工作,一算发现能腾出了近十天的时间。第二天两人回到各自单位,随机向领导请了假。
沈子清那边虽然有些诧异他请这么久的假,但想到最近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最终还是批了。而包惜惜那头呢,付主任虽然没想到她要请这么久,但谁让自己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呢,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批假,还笑容满面让她好好去放松心情。
看着这样的领导,包惜惜真觉得事出有妖怪,但又想不出各所以然。
请好假后,包惜惜和沈子清当然是马上安排去北京的事。
临行前一天,他们回了军区大院看奶奶和父母,翌日一早就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这不是包惜惜第一次和沈子清乘火车,大学那四年,他们坐过很多次,沿途会路过什么地方,甚至已经很熟悉。可这次不一样,这是他们成为夫妻后第一次乘坐火车出远门。
他们买的是两两相对的下铺,上午十点多的火车,有些难熬。
其实坐这种长途火车,最好是晚上,吃饱睡一觉醒来,路程已经走了一半。
包惜惜坐在自己的下铺看着窗外,她这动作已经维持许久了。
沈子清也不打扰她,他知道她是真的在看窗外风景,他便认真看自己的书。
火车吭哧吭哧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候,到了一个中转站,短暂停留。
没什么风景好看,包惜惜的目光终于从窗外看向对面半躺着看书的沈子清,笑了:“出来玩也带着本结构规范,你们这行业这么卷吗?”
“卷?”沈子清不是很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包惜惜解释:“就是竞争激烈的意思。”
沈子清笑,解释:“倒也不是,只是想考注册结构工程师的话,还是得下点苦工。”
“才工作第二年就考虑这个?这样显得我好不上进啊。”
沈子清放下书本坐起身,一脸认真和她说:“只是不同行业对从业人员的要求不同,怎么就扯到不上进这份上?要这么说,谢老师这年纪还很努力在国际周刊发表论文,和她比我们是不是都很不上进?”
包惜惜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以后不许再说了。”
没多久,原本没几个人的车厢上来了几个新乘客。没多久,火车再次发动,缓缓向前行驶。
那一声吭哧吭哧再次响起,包惜惜忽然觉得,像是火车对路过的每一寸土地的告别。
人生何尝不就是一趟走走停停的火车。
可能路过美景,也可能路过风暴。
有人终点下车,有人中途离,有人奔赴前程,有人奔赴在乎的人。
红尘中的你和我,都是匆匆的赶路人。
“在想什么?”沈子清捕捉到她的游离。
“没什么。”包惜惜笑了笑,摇了摇头。
沈子清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揽过她靠在自己胸前。
如此公共场合,这举动算是很亲密了。
好在,这车厢并没有多少人。
包惜惜挨着他,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路再匆忙,也总有人陪你奔赴一场有一场的山海。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看kpl吗?
今天以为自己要雄起了,下午就早早写好了两千多字,结果看了广佛的两场比赛,打回原形了。
有点开心,ttg时隔四百多天再胜es。开心不是说谁输谁赢,而是战胜了不可能。
在生活中我们也要有这种一往无前的电竞精神【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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