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
强劲的鼓点震得耳膜一颤一颤的。一上午舞曲变过很多次了, 镜子前有一道身影在跟着即兴。129262。 沈谭舟站在旁边,拿着手机随时换舞曲, 脸色不太好看。
祁砚清穿着运动裤和白t,后背已经湿透了, 脸色很白,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在等待间隔中, 他能听到祁砚清粗重的呼吸声, 看他动作渐渐跟不上了。
"清清,歇一下吧。”
祁砚清没说话,动作也不停,跟着跳到了下一首。
沈谭舟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从镜子里看祁砚清,一不小心也会看入迷, 被吸引。
祁砚清的动作现在谈不上标准, 体力也跟不上, 可压在帽檐下的眼睛专注有神, 病态的脸上傲慢狂妄。
爵士的律动带出别样的性感, 身体慵懒地扭动着,动作力度不够, 可就是这种松散劲儿都觉得恰到好处。 是一种很难具象化形容的东西。
有的人技术动作都到位,但就是不够吸引人。
而祁砚清则是相反, 只要他在舞蹈状态中就足够抓人, 他的舞感太强了,是独属于自己的风格。
沈谭舟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清清如果不跳舞的话太可惜了, 天生的好苗子啊。
“十六首了,不能再继续了。” 沈谭舟切断音乐。
祁砚清累得大口呼吸, 嗓子干得一时间说不出话,他摘了帽子, 把散乱在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 露出一张汗涔涔冷白的脸。
他的声音很哑,“我以前的·
“你不能跟以前比。”沈谭舟把保温杯递给他, “你都多久没跳了,脚上还有伤,我刚才看了, 动作没有问题”
“问题很大。”祁砚清慢慢喝了口水, 擦了把脸上的冷汗, 几个高难度动作甚至做不出来咳咳咳。”沈谭舟拍着他的后背,“没你说得那么差, 是有瑕疵但也很好了,参加节目没有问题。”
祁砚清却摇头,坚持说:“你先不要和文柏说, 我还没说要参加。 如果让我这副状态参加节目还做导师, 那不如另找人。”
“我不上去丢人。”祁砚清把水杯放下, 重新把帽子扣在脑袋上,“继续放音乐。”
“你脚行不行,还在上药能这么跳” 沈谭舟说着把祁砚清按到椅子上, 听他低咳了几声。
语气严厉地教育道:“不是逼你参加比赛, 也没让你把身体搭进来! 说来练练就只是练练,玩命跳算怎么回事。”
真跳出什么后遗症我看你怎么办! 就为了这三五年能跳到最完美,最极致, 不管以后了成了伤脚以后走路都成问题, 想和楚星一起坐轮椅“
祁砚清不想歇,一歇就会累, 身体的乏劲就会出来,再想保持感觉就难了。
他无奈地笑了下,捏着酸疼的腿, 我三五年都不见得能活下来, 说不好哪天就有个什么意外。”
“我不想说以后,只管现在。” 祁砚清又站起来,
沈谭舟眉头紧皱着,他也知道劝不动祁砚清,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音乐。
他看着再度沉浸到舞蹈中的人, 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心疼有, 舍不得也有,但同时又觉得他真傲气, 他就该是这样子。
有人选岁月静好安享百年,有人选极致绽放, 哪怕只是弹指一挥间。
沈谭舟看着祁砚清跳古典舞, 心脏都被揪起来, 他觉得祁砚清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漂泊无定。
·就像是没人再拽着他的线了。
周简在外面接电话,“谈哥,没有啊! 谁说我们在练舞,怎么可能!”
"从你那儿做了检查出来我们就进咖啡厅了啊, 没喝,他没喝,他不是失眠吗。”
“就是太久没出门了,清清想看看外面, 不可能练舞,我跟舟神能纵容他乱来”
“周哥。”周简说着话, 身边冷不到响起一道声音。 谈妄在那边冷声问:“谁的声音”
周简吓一跳,看着忽然出现的钟深白,连 忙对着手机说:
谈妄在那边冷声说:“周简你别由着砚清乱来, 他一直不把身体当回事, 马上就要开始注射阻隔剂了。”
周简看了眼钟深白,让他别动, 自己走开几步小声问:“什么时候注射啊”
“就这两天开始注射,你们又要参加节目, 手术就不能太晚做,要留出恢复的时间。”
“周简,我认真的,你看着点砚清。” 谈妄怕他不明白,说得更透彻了, 祁爷爷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没有牵挂,你懂吗 1
周简吓得脸色都白了,挂了电话。钟深白还在训练室门口等他,训练室是隔音房, 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周哥,清神在里面吗”钟深白笑着问, 他穿着一身白衣服,看起来干净又爽朗。
“没,是舟神在。”周简说,“你不忙吗 还不去训练”
钟深白笑眯眯地看着周简, “周哥是不是有了清神就不想带我了”
“别多想。”周简拍着他的肩膀, 没有清神也不想带你好吗。
“我明天有比赛,周哥陪我去吗” 钟深白看起来很好哄,马上就笑了。
周简翻了翻手里日历,不好意思地说:“不巧, 我正好有事,下次肯定陪你,快去训练吧。” 钟深白盯着他的脸看,几秒后扬起乖巧的笑容, 好,那不打扰周哥了,说好了下次陪我去。”
“好好好。”周简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 这才进到训练室。
“还在跳!”周简看向祁砚清的脚,
周简说着话,就看向祁砚清冷白的脸, 今天本来是出来做检查的。
谁知道从医院离开后, 清清就和沈谭舟说想来舞协。
来了之后就说要试一下即兴, 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感觉。
然后就试了这么久
一直到这首舞曲放完,祁砚清才停下来, 脱力地坐在地上,看起来很累, 笑容却肆意明亮,他大口喘着说:
沈谭舟上面有进度显示,五十三首, 这可不是还行。
当天周简开车把祁砚清带回爷爷家。
回去后祁砚清什么都顾不上,累得沾床就睡, 就连衣服都没换。 陆以朝做了一桌饭菜,全是祁砚清喜欢的。
他看着祁砚清回了卧室,连句话都没说上, 只能问周简:“检查结果怎么样”
周简:“你什么时候走啊。”陆以朝皱眉,“他腺体状况怎么样, 做手术危险大不大能做”
周简:“你什么时候走啊。”陆以朝捏紧拳头, 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走”字!
“我和祁砚清的事跟你说不着, 他腺体的状况我会去问谈妄,你喊他出来吃饭, 我出去。”陆以朝摘了围裙,拿了外套就往出走, 祁砚清看不到他的话,可能胃口好点。
他叮嘱周简:
周简轻嗤着打断他:“装什么大好人啊, 现在知道对人好了, 看不出来清清已经不喜欢你了”
周简早看他不顺眼了,这几天砸 导于别人都在场,他不想吵起来, 现在听到陆以朝虚伪的话就觉得生气。
他冷漠地看着陆以朝,儿做饭的" 朝站在门口,回头冷沉地看着他, 咬牙说道:“闭嘴!”
周简笑了,走到陆以朝面前,微微仰头, 陆老师,还当我是那个cp粉头呢“
“这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楚星不喜欢你啊, 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他,哟, 你这还是暗恋呢可真辛苦,暗恋了楚星三年四年还是更久对着清清的脸想着暗恋的人, 您好他妈的痴情啊。” 陆以朝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转身看向他, 语气狠厉:“我什么时候喜欢楚星了, 你别在祁砚清面前乱说,我没喜欢过别人:
周简打断他,低吼道:“绑架那天还不够清楚! 你他妈都没看清清一眼, 你一直看着祁楚星当老子眼瞎啊!
周简想到那天就气红了眼,声音根本压不住, 哽咽着说:“清清不就是被你说哭的吗 我从来没见他那样哭过!“
“你说你不喜欢祁楚星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现场扔了一堆你们说笑的照片!你敢说这不是陆尧故意给清清看的 "
周简恶狠狠地看着陆以朝, “你说你不喜欢祁楚星,那你喜欢谁 祁砚清啊那绑架那天为什么不选他!“ 浑身紧绷着,被周筒用力推到墙边, 刚才的强势荡然无存,右手又剧烈的抖起来。
周简扯住他的衣领,眼底猩红,“说啊! 人就在你面前,你他妈不选混蛋! 我不是说祁楚星就该死,可是你完全没有要安慰清清的意图。”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冷漠” 周简回想到那个画面都心悸, “耳机里让你不要动、不要上前、 不要激怒陆尧!耳机里让你他妈的欺负祁砚清了吗!让你不选他了吗!”陆以朝动了动嘴,脸色苍白神情狼狈, 心脏一阵阵闷痛窒息, 他身体发软靠墙才能站稳,他用力攥紧拳头, 右手指缝有血渗出。
周简重重擦了一下脸,眼尾红得吓人, “你千万别说你喜欢祁砚清,我听了都觉得恶心!
“你这样的喜欢谁能消受得起, 你不如直接说恨他还来的更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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