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什么时候准备好?
就这一个吻的工夫,崔蓁蓁脑袋里面碰撞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从脑子涌到心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直到沈霁衔着半块七叠酥从她眼前离远了几分,她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错乱的心跳。
沈霁是个粗犷的男人,可是他的唇好软。
刚才接触到一瞬间,就像是块带着温度的鱼脍落到了双唇上。
崔蓁蓁侧过头,不直视男人,粉面含春。
沈霁伸出大掌,拖着女郎的小脸,往自己方向挪了挪,“七叠酥当真很香甜。”
若是不言语,崔蓁蓁还能端着仪态不露陷。
可这句话,难免不让人回味起适才那个是吻非吻的动作。
瞬间又烧红了脸。
指尖温度升高,男人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笑声在夜晚的房间里面十分明显。
崔蓁蓁脸更烫了。
轻软娇柔地说了说,“多谢郎君。”
“明日是否有约?”
崔蓁蓁扭头看着他,杏眼即使在夜晚也灿烂如星辰,她将下巴抵在男人的手心上,轻轻摇摇头,“不曾。”
“待明日坊门开了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收拢手指,捏了几下女郎娇嫩的脸蛋。
起身要出门。
“郎君!”
崔蓁蓁叫住了他。
沈霁扭过头。
只见小姑娘双手抓住被子,只露出个脑袋,甜甜地道了声,“郎君早点儿休息!”
随即囫囵个儿地包进被子里,转身裹了起来。
沈霁笑了笑,出了门,回到西院儿里的书房。
吩咐长风准备沐浴的物品。
待长风要出门的时候,他加了句,“冷水。”
崔蓁蓁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在沈霁没来之前,想的是自己白日里的经历。
三姐姐和阿月说的话,永徽公主和卢晔。
本来那些话弄得自己忧心惴惴。
可沈霁进来后,那一个“吻”。
她一开始觉得糟糕透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好像终于从小女孩蜕变成成熟女郎,可以跟男人谈情说爱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她没有想过打破这个界限的对象会是沈霁。
可就算是沈霁,当他猝不及防凑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乘着云朵,全身都轻飘飘的。
仿佛沈霁全身都冷冰冰,只有他的薄唇,带着属于人的温度。
而他用那带着温度的双唇攻略她,她瞬间就被侵袭了。
这是什么感觉?感觉自己的世界在他给的温情中缓缓融化。
都怪他走之前还给自己许诺。
弄得她心心念念的,甚至有点儿期待明天。
崔蓁蓁很后悔,为什么不问明天要去哪儿呢。
他会带自己去哪儿啊?
翌日清晨,崔蓁蓁拿起男装。
被冬儿拦住,打开箱子翻出一条鹅黄色的裙子,“姑娘今日郎君带你出门,穿身襦裙,梳个好看的高髻吧。”
崔蓁蓁应允。
上身是乳白色的短衫,下身鹅黄色长裙,上面绣着宝相花。
坐在铜镜前,问春梳了个反绾髻。
冬儿已经化好了底妆,拿出了桃花粉,铺在崔蓁蓁的眼尾和脸颊上,随后将笔递给了问春,“问春姐姐,你来给姑娘画一下花钿吧,我手不稳。”
问春接过笔,熟练地画上一朵桃花,随后在崔蓁蓁两边唇角各点一点。
冬儿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姑娘画这个桃花妆就像是桃花仙子般,可真美啊!”
待崔蓁蓁抿上口脂,沈霁正好进门。
崔蓁蓁克制住脚伤,走了两步就被沈霁一整个抱起来。
这次她没有反抗,两只黑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
出了门,沈霁放下她,接过长风递过来的缰绳,踩着马镫,十分利落地上了马。
崔蓁蓁在马下指着自己的左脚,“我要骑马吗?”
马上的男人伸出手,崔蓁蓁牵了上去,男人使力将她拉上马,坐在自己的前方。
崔蓁蓁挪动了一下位置,才发现男人的双手围在自己的身侧,她在他面前。
渺小得可怜。
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中。
沈霁只是朝着问春吩咐了一句“你们就在家”,随后就开始策马了。
许是照顾他,沈霁并没有骑得很快。
两人闲适地走在坊街上,男人高大挺拔,姑娘容颜俊俏。
不时引人侧目。
崔蓁蓁低着头,这崇安城人总是那么自信,打量别人的时候总是那么直接。
况且两人现在同骑一马,是个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偏偏沈霁还身板挺直,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崔蓁蓁只恨这路怎么这么长,人这么多,她低着头缩在沈霁的怀中,眼神都不敢乱瞟。
“怎么了?”
“沈霁你走快点儿,好多人在看。”
“怕什么?”
崔蓁蓁想起姚明月的话,崇安城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评价她。
她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得撒娇道,“郎君,你快点儿嘛,人家坐在马上不舒服。”
她一放软声音,身后的人便领命。
两人最终停在了慈悲寺前。
崔蓁蓁心里一凉,搞半天说是带自己出来玩儿,竟然就是来寺庙啊!
这寺庙较远,附近的人不多,虽然也是斗拱雄壮,出檐深远,但清幽宁静。
沈霁下了马,将她接到怀里。
弯下身子想抱她。
被崔蓁蓁推开了。
“没事儿,这几步还是能走。”
男人没有带她去主殿,而是带她去了东大殿。
东大殿虽是慈悲寺放置杂物的地方,但佛寺人员不多,杂物自然少,倒显得十分空旷。
两人坐在蒲团上,寺庙主事双手合于胸前,行了个礼,“郎君,已经安排好了。”
主事刚一退下,就有好几个艺人进了来,带着表演戏的工具,行礼之后便开始展出。
崔蓁蓁这才明白,沈霁带她来寺庙,不是礼佛,是来看戏的。
她未出阁之前就爱看戏,以前总在光华寺看。
可光华寺规模不大,看久了也不新鲜。
崇安可不一样,这里多的是稀奇玩意儿,就连新戏也层出不穷。
她最爱看这些杂耍的艺人表演了。
沈霁沉声道,“这座寺庙是以母亲为供养人修的,以后你要是想看戏,给家里说一声,直接到慈悲寺来看,给你一个人演,不用人山人海地去挤,让自己受伤。”
崔蓁蓁点头,遂又觉得不妥,“这寺庙好清幽,况且主事我也不相熟,不好常来。”
“常来不就熟了,况,谁说你和主事不熟的,你们可是有过书信之交的。”
崔蓁蓁拧住眉头。
疑惑不解。
沈霁凑到她的耳根,坏坏地道,“大娘子那日抄的莲华经,就是在慈悲寺被主事焚的,给你捐些功德。”
崔蓁蓁张大嘴!
救命!她那个字!佛祖要是真见到了怕是要怪罪的吧!
偏偏身边这个男人浅笑晏晏,像是在看好戏般。
崔蓁蓁伸手朝男人胸口捶去,男人一把握住,将她的身子折过来,她整个人便落到了沈霁的怀中。
他全身都硬硬的,像是石头堆积来的一般。
推也推不开。
反倒是被越收越紧。
“沈霁!这里可是佛堂!”
“我家供的是观音。”
崔蓁蓁双手揪住沈霁的袖子,两只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兽般。
男人垂下头,两人额头相贴,沈霁开口哄道,“什么时候准备好?”
他全身都滚烫滚烫的。
带着干薄荷叶的清爽香气。
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把住她的腰。
她脑子里浮现出了新婚之夜画册上的内容。
自然是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只得说了句,“我……我的腿脚。”
沈霁的脸骤然变得很认真,眉下的两道星目熨帖在小姑娘的身上,松开了握着她小拳头的手,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口位置,“我问的是这里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让他搬出去,让我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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