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贝勒爷走得很快,压根没给她机会,她只得回到了屋里,顾初言正在有些害羞地看着屋内云雀摆好的被子,见她进来忙问,“我刚才好像听到景云卿的声音了,他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
云雀一边应着,一边走到床边,看着贝勒爷的被褥,有些为难。
小姐的表情还挺期待的呢,可是今天贝勒爷那是什么态度,又是说得什么话啊,小姐听到了该有多伤心?什么叫逢场作戏?有些事哪里装的出来?明明他们是情投意合才对啊。
“小姐,你和贝勒爷是不是吵架了?”
想来想去,也许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是顾初言立马就否认了,“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
云雀虽然不忍小姐伤心,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瞒着也没用,要是贝勒爷真的有什么想法,还不如早点告诉她,长痛不去短痛。
于是她一五一十的把贝勒爷刚才说的话都转告了顾初言。
她听了当下就生气地站了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雀一边去去整理景云卿的被褥,一边回答顾初言。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既然贝勒爷都这么说了,咱们也没必要求着他做什么,好在小姐你们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想回头还来得及,大不了咱们拿了合离书走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顾初言觉得莫名其妙,明明今天还一起带着玉儿在院子里玩得很开心不是吗?不行!虽然她顾初言不是死乞白赖的性格,可是也不能被人玩弄得这么不明不白。
“他现在在书房吗?我去找他问问清楚。”
“小姐,贝勒爷出去了。”
“那我出去找找。”
“小姐,你别冲动……”
云雀担心依小姐的脾气只怕这事要闹大,到时难堪的还是她们,忙追了出去,不想贝勒爷恰好折回来了,看到顾初言怒气冲冲的样子,他知道云雀大概已经跟她说了那些话。
他揽起精神,决定铁石心肠到底,看她的表情都变得轻蔑了。
“我还以为相府千金跟一般女子不同,不想也就是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骗到手。”
从未见过景云卿这副样子,这副表情说话,一时间顾初言还以为他是被景云亭附身了,伸手过去就要探他的额头。
“明明我们几个小时前还跟玉儿玩得很开心,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景云亭阴魂还不散,附身到了你这里?”
景云卿满眼责怪的打开了她的手,“你也说了是玩啊,现在我玩够了,不想继续了。”
他说完不耐烦的推开顾初言,过去夺过云雀手里的被子,自顾自地回了书房。
可是顾初言正在气头上,也是不依不挠,马上就追了进去,“你说清楚,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景云卿从进来开始,就表现得极不耐烦,言语之间也尽嘲讽之能事。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早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就不惹你了!也对!说起来第一次见你就是在盛姬楼那样的地方,所以也能想到你是怎样的人,居然指使自己的人直接把男人的被褥都搬到自己房间,这是什么样的行为?你这是在暗示我吗?这些也是那个梅姐姐教你的吧!老实说,你如此不检点,又不要脸!却还总是装作无辜单纯的样子,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到底跟那个夜无双是不是清白的!”
贝勒爷真是越说越过分了,云雀都想冲过去帮小姐了,果然下一秒,只听到‘啪’的一声!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挨了顾初言狠狠一巴掌。
顾初言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景云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这些话是出自真心的?!”
景云卿遂不及防挨了这一巴掌,反而觉得心里痛快了,他看着顾初言,很想告诉她当然不是。
可是一想到刚才回来之前答应素清的事,他又狠下心来,继续说出伤人的话。
“当然是了,别忘了我跟景云亭可是亲兄弟,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平时我装的比较好罢了!”
顾初言就那样看着他狼心狗肺的样子,泪流满面,有一瞬间,他很想过去抱着她,安慰她,但是他伸出的手臂,很快加重了手中力道,狠狠的把顾初言甩到软塌上,开始宽衣解带,嘴里不干不净的鄙夷她。
“想当初你死皮赖脸也要嫁进庆王府,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现在就满足你,等吃干抹净了,麻烦你识相点,带着你的书童滚出王府!”
云雀眼见情况不对,忙冲进来拉着小姐起来。
“小姐,你快起来,贝勒爷他现在神志不清,你别跟他理论,等冷静一点儿再说!”
为了演的像一点儿,让她彻底相信,景云卿还把云雀都狠狠推开了,十足疯了一般,看到云雀跌到在地,顾初言气得站起身来推搡景云卿。
屋子里已然乱糟糟一片,这时管家过来唤他们,才安静了下来。
景云卿一下子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去问道,“有什么事?”
“贝勒爷,相府那边好像出事了,陆管家寻到了这里,说是请夫人务必跟他回去一趟。”
听到管家的话,顾初言忙跑了出来准备跟陆叔叔回去。
“我跟你一起。”
听到景云卿的话,再看到他此刻又恢复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不禁冷笑一声,看来,他真的不是中邪,而是平时伪装得太好!
她冷冷地拒绝道,“不用!这点小事就不劳烦贝勒爷您了。”
她说着拉住被摔得不轻的云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庆王府服侍多年的管家,自然知道有些事看到了,也要装作没看到,更不要往心里装,于是他借口要去忙别的,就打算退下了。
景云卿却叫住了他,“相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管家看了看一左右,附耳在景云卿耳边说了几句话,景云卿立刻脸色大变,牵了呼哧就出门了,他虽然已经决定了某些事,但是眼下他还是做不到让顾初言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回去,就当是为她最后再做一些事吧。
陆叔叔的马车就在门口等,见她们出来,忙唤她们上车,一路跟她们细说。
原来顾丞相今天下朝后突然遇袭,那些人下手快速又狠辣,马夫和几个随从当场就毙命了,要不是正好有巡逻的士兵路过,看到了,只怕顾丞相也难逃一劫。
光是听着顾初言都已经揪着一颗心,等回到府里,看到下人们端着整盆的血水进进出出,她当下就有些站不稳脚了。
病急乱投医,陆叔叔已经派人把京城叫的上名号的大夫都请来了,因为陆爷爷离这里远,还在赶来的路上。
顾初言到后不久,景云卿也来了,他还把庆王府的保命丹药带来了,让陆管家给他含着。
本来他做这一切,顾初言是要感动一番,可是想到刚才他在南苑的那副面孔,她只觉得可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惺惺作态,到底存着什么目的。
这时陆爷爷也来了,一起参与到了救治中,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顾青云才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他半开着眼睛,抬头看到顾初言和众人都围坐在屋里,忍不住责怪一旁的管家,
“怎么把他们都叫来了?这丫头也是,嫁了等于没嫁,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爹爹,您都这样了,难道还要阻我回来?”
顾初言说着已经扑过去顾青云怀里,想到今天一连串的事,她又委屈又难过,哭得伤心极了,“您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就当真不会再来看你了,清明寒食也不会!”
顾青云忍着身体的疼痛,虚弱的咳嗽了一声,伸手招呼景云卿过来,“好在阿初已经嫁出去,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爹爹,您要这样说,我可真要生气了,难道我嫁了,您就不管我了?要是这样,女儿这就搬回来,就让您管一辈子!”
“管管管!你都以清明寒食相要挟了,我哪里敢不管?你呀,都成婚了,可是还是小孩脾性,爹爹还真不放心你。”
顾青云此刻说这些也是有心无力,此时其他大夫都已经回去,只有陆爷爷在一旁伺候,景云卿忍不住疑惑,“岳父大人,在这次遇袭发生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顾青云想了一下,没想到什么,于是摇了摇头,看他还太过虚弱,景云卿也就没再追问了。
陆爷爷让他们都出来,让顾青云安静地休息休息,众人只得退到了院子里。
顾初言扫视了一眼周围,疑惑的问,“怎么不见大哥、二哥他们?”
连陆爷爷都过来这么久了,又闹了这么大动静,他们就隔着一个墙院,不可能不知道爹爹受伤的事吧?平时他们吃穿用度可都是爹爹照管,怎么养出这样的白眼狼了?
“你出嫁之后,老爷就把家产分了,他们对于分配方式本就有诸多不满,再加上老爷又支持大嫂离开,所以……”
“他们不是一直闹着要分家吗?怎么爹爹随了他们的意,又不乐意了?”
别看老爷平时对他们严厉,可是出了事多半是他去处理的,可是顾初竭他们两兄弟是真的不争气,陆叔叔这些年把相府的情况,看在眼里,也是唏嘘不已,“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眼下要查出谁想置老爷于死地才是要紧事。”
陆叔叔说了个大概,大家已经明了,大哥、二哥他们向来都是人情淡薄又聚敛无厌的性子,如今只怕巴不得顾青云一命呜呼,再去骂他们都觉得没意思了。
“陆叔叔所言极是。”
景云卿接过陆管家的话头,询问他,“陆叔叔,你一直在府中,可否察觉有什么异常的事?年底这段时间正是各府各部都走动频繁的时候,岳父大人为人一向正直,有什么说什么,是不是言语上得罪了一些宵小之辈,惹了是非?”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贝勒爷可能也听说了,虽然老爷现在还位列一品大员,可是他在朝中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最近并没有人来府里走动过,再说这样的事也不至于召来杀生之祸啊。”
“如果相府这里没有什么线索,只能去巡逻队那边去询问当时的情形了。”
景云卿说着已经告辞离开,看样子他在府里帮不上忙,打算去府外查探了。
顾初言实在看不明白他这个样子,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情理会这些,只想要爹爹快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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