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竟然有十多只……鲜血淋漓的……人的耳朵?!

    斑斑血迹滴了一地!

    而且这显然还是新鲜的!

    刚才在外边顾初言什么都没发现,这会进来看到不止景云卿在,连大贝勒景云亭,王妃,还有庆王爷都在。

    可是大家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到来,她也就懒得上去打招呼,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就专心地在一旁看热闹了。

    这一大早的,就围了这么一大圈人,顾初言很好奇这湖中小屋里到底住着什么人。

    虽然也是吓得够呛,不过顾初言比云雀好一点,因为她的好奇心比恶心大。

    下一秒已经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只见屋内一个女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摇篮边,相比外面的人或议论纷纷,或激动异常,她却仿佛压根不知道这里的事一样。

    目光平静如水,手轻轻摇晃她手中的摇篮,就那么低眉顺眼坐在那里,连呼吸都好像比其他人要轻。

    顾初言这么远远看着她,只觉得那个女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气质,什么气质呢?

    顾初言看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

    病弱美人!

    没错,就是这个词。

    她低头看摇篮中的孩子时,一滴无声的泪水滑落,原来她是有情绪的,只是显得那么无助又可伶。

    她的那一滴泪好像都落到了人心里似的。

    连顾初言这个女孩子看着都忍不住想上前去抱抱她,安慰她。

    该不会?!

    顾初言的视线慢慢往上移动,心也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在看到她的耳朵完好无损时,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她。

    这时。景云卿也终于察觉到了顾初言的到来,不过也就是察觉到了,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之于他,顾初言是算不得什么,一向如此。

    还好顾初言心大,她移开视线,不忘发挥所长,开始给自己的心里按摩,还好她没先打招呼,不然人家爱理不理,又被这么多人看到,多尴尬啊。

    她定了定神,继续看热闹。

    “景云卿!洞房花烛夜,你不好好洞房,跑到我老婆的房间外割了这么多人的耳朵,你什么意思?!”

    听到景云亭手指着罪魁祸首,顾初言不由得嘴巴张大,把眼睛瞪大了两次。

    她惊讶于里面那个病弱美人竟然是景云亭这个禽兽的侧福晋,简直是暴殄天物了!庆王府最可怜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了,难怪她连表情都麻木了,一看就受尽了委屈和摧残。

    阿弥陀佛,本来顾初言还觉得自己最缺的就是她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看她这个样子,顾初言突然觉得她身体健康,能上房揭瓦,能闹得鸡飞狗跳也挺好的。

    不止如此,她还惊讶于景云卿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一个人跑出去就罢了,还做出此等……凶残之事,他可真没闲着。

    顾初言是来正经看热闹的,此刻已经搬好板凳,捧好瓜子,只等景云卿开口怎么回答了。

    她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局中人,这可比在戏园子听人说书代入感来得更强。

    “那些被割了耳朵的人被你弄去了哪里?”

    顾初言不住点头,问得好,她也想知道。

    “畜牲自然是去了畜牲呆的地方。”

    瞧瞧这话说的,骂人都不带脏字,看来这景云卿是府里府外都是毒舌性子,顾初言顿时觉得安慰了不少,看来他不止对她一个人言词刻薄。

    见景云卿依旧理直气壮,景云亭刚要上去揪他的衣服,后来大概是想到他们实力实在悬殊,只得又退了回去,怂包一样找他老爹去告状了。

    “阿玛,你看看他,简直欺人太甚,居然深更半夜在我老婆的房间外做出这等凶残之事,你说他居心何在?”

    到了庆王爷面前,他立刻连语气都颐指气使了,那样子活脱脱一个狗仗人势!

    没等庆王爷说话,景云卿先开口问了,“大哥问得好生奇怪,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却要先跑去阿玛那里搬弄是非,你关心被我割去耳朵的人去了哪里?怎么不关心你的侧福晋是否因为他们的存在受了惊吓?!”

    “她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里面吗?”

    景云亭这话回答得也太敷衍了,很明显,连她都看得出来,侧福晋虽然人在里面,可是魂魄却好像去了大半一样。

    从这事就知道了,梅姐姐说得没错,景云亭真是残忍又无情无义,渣男一个!

    这时候,一直板着脸的庆王爷终于站出来说话了,只见他轻咳一声,开口了。

    比起景云亭的激动异常,他却是有点公式化的询问这件事,语气里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好像这件事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只是需要走个程序一般。

    “云卿,这么多人看着,既然承认是你做的,总要说个理由出来,辩驳几句。”

    顾初言点了点头,觉得这热闹还有些深度,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重点是,作为看热闹的她。

    不嫌事大。

    说书的一般到这里都要转折了,顾初言开始转头看向景云卿,等着他的反击,她私心觉得,景云卿应该不会没有理由的胡乱伤人。

    很快,景云卿已经开始描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被他割去耳朵的这些男人都是些好色无耻之徒,居然半夜结伴跑到这湖心小院外偷听大贝勒和侧福晋的闺中之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被经过这里的景云卿逮了个正着,他当下就把他们的耳朵尽数割了,算是给他们的教训。

    “你怎么就能判定他们是这个意思?你是怎么验证的?也许是你误会,伤错了人呢?”

    景云亭这会儿还在反问,难道他这个当事人都不觉得尴尬羞愤?实在是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再说了,景云卿何必大费周章去冤枉这样的事?人都活着,要想对峙清楚很容易啊。

    “这还不简单,都是些吃软怕硬的软骨头,我抓了其中一个先去盘问清楚了,也就明白这事的前因后果,大哥要是有什么疑问,现在尽管去再盘问一遍。”

    听到景云卿有理有据的说词,景云亭心虚的摆了摆手,转而找他的其他不是。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残忍,直接把这些脏东西血洒我门前,一大早就推门看到这些,多晦气啊!”

    “云卿以为,若是昨晚让他们把偷听之事传了出去,污的可不是大嫂一个人的名声,王府向来以赏罚严明著称,要是这样让人不耻的事都没个像样的惩罚,以后只怕王府上下也不用管束了,嫂嫂好歹是大哥明媒正娶,王上当朝亲封贝勒爷的侧福晋,本就地位尊崇,又冒着性命危险为王府添了两个漂亮乖巧的小郡主,如果连她在卧榻之上都不能安睡,王府的脸面何在,大哥贝勒爷的威严何在?!”

    景云卿一番正义凛然的话,又那么多人在一旁听着,景云亭一时找不到话辩驳,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侧福晋,一脸不屑,“女人生孩子向来就是天经地义,说什么性命之忧?未免太夸张!”

    “如果没记错,嫂嫂生玉儿时就差点大出血背过去,怀绣儿时因为身子虚弱,到了后期躺了整整三个月才顺利生下她,如果这都不叫性命之忧,那大哥觉得什么是?”

    景云亭不光嘴笨,脑袋还不灵光,此刻是完全没话反驳,他只得甩了甩衣袖,“总之,你这次做得太过!”

    “大哥对这些下人如此维护,可是你知道吗?我在审问时居然还有人狡辩说这事是大哥授意……”

    景云亭心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可能?我疯了吗?”

    “对呀,我也不信,也觉得他一派胡言,竟然意图污蔑大哥,所以当时还把他罚得重了些,不过大哥刚才的态度却让云卿觉得……”

    “一个下人胡言乱语,你也信?我看这些人就是该罚,得重重的罚,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从刚才景云亭的表现,他明显是心虚到慌张了,眼看王妃气得脸都绿了,王爷更是脸色铁青,他开始找理由离开,“云弟,那些人你关到哪里了?我非得亲自去教训教训不可!”

    “就在柴房关着,我想大哥知道了一定是要去教训的,所以一个都没放走。”

    “你做的好,我这就去教训他们。”

    看景云亭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估计那些人凶多吉少,众人心知,那些男人多半是大贝勒特意找来羞辱侧福晋的,不料却因着这事让景云卿再次抓了把柄。

    这会儿,事情败光,他这是急于去杀人灭口呢,其实对于他的为人,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以前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如今景云卿愿意出手相护,只怕以后没人再敢在侧福晋面前造次了。

    果然,景云卿这还没完,又叫住了他。

    “大哥留步,云卿还有一言。”

    景云亭虽然很不想停下来,但是还是不得不听他的,免得坐实了这事是他指使,他可能还觉得旁人并没看出他的狼心狗肺,还想再伪装伪装呢。

    一旁的王妃真是有打儿子一顿的冲动,只是她这样做,就更加让人看笑话了,于是对一旁的景云卿没好气道,“一大早的,怎么那么多话要说?没大没小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景云卿丝毫没把王妃放在眼里,只管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大哥,既然嫂嫂进了王府,嫁你为妻,往后自然是要依靠大哥和王府的庇护,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如果大哥不方便出手,还有大哥的猎鹰队在,相信嫂嫂以后不会再受什么委屈。当然了,但是如果有大哥没察觉到的时候,云卿还是会像昨晚一样先斩后奏,大哥觉得如何?”

    他这是铁了心不再让他再对素清做出伤害之事了!景云亭听了,气得没话说了,僵持着不想作答。

    没想到他导演了昨晚那一出,却是给景云卿搭了戏台!

    景云卿也不慌,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如此,于是转问一旁的庆王爷,“阿玛,您觉得呢?”

    庆王爷挑了挑眉,他老奸巨猾,景云卿的手段自然都被他看在眼里。

    可是这次云亭理亏,他又要倚仗云卿,也只能适当顺着他的意思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只要事情属实,你们兄弟叔嫂互相爱护自然是好事。”

    他说完挥了挥手,对一众下人严肃道,“都没事做了?还不下去?”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一哄而散。

    王爷这才转身,没有指名道姓地骂开了,“一大早的,乱糟糟的,以后这种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别再不嫌事大了,府里人多口杂,传出去影响不好的终究是你们当事人。”

    庆王爷这话明显是对王妃说的,要不是王妃每次遇事总要把他找来,他真不爱管这些‘闲事’,王妃娇纵跋扈惯了,到现在还不明白,更没看清形势,景云卿已经不再是小时候了,要是没两把刷子,别想再拿捏他!

    庆王爷说着背过身离开了,王妃虽然心里憋着气,可是是自己儿子不争气,也说不得什么,只得对着王爷的背影,亲和地道了一声,“王爷慢走。”

    说完她立马变了脸,恶狠狠地横了景云卿一眼,她已经没有心情骂他什么无用的话,转身连拉带拽的拉着自己那个不光没用,还尽给她惹事的儿子愤然离开了。

    看样子她又要关起门来‘教育’儿子了!没想到嫁进王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吃瘪,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了,等着吧,她非得找机会出了这口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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