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上三杆,纪寅才醒。

    睁开眼,入目的地方这么陌生,纪寅慌的一批掀开被子快速一看,还好还好,啥也没少,猛的坐起身来。

    妈呀,头疼欲裂,一手扶着脖颈,深呼了一口气,难不成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宿醉嘛,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一点儿都不舒服。

    一会儿又联想到网络新闻上之前有看到的捡尸,这会子清楚自己没缺胳膊少脚,也没有方才自己吓自己的那股后怕劲儿了。

    下了床,开始观摩,这里的装修风格,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打开卧室房门一看,得,这就是小破网吧柜台后面那扇门。

    映入耳帘的首先就是柜台座着的“网管小哥”谢路。

    “哟,醒啦。”听见身后开门声响的谢路。

    纪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嗯”了一声,笑的呆呆的。

    谢路看她这样简直和昨晚相比就是两个人啊,忍不住打趣:“还以为你想做个睡美人等着我来吻醒你呢。”

    这话说的半点不谦虚,拐着弯的说自己是王子。

    听谢路的话,纪寅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我还没刷牙洗脸呢,”低头看了眼身上两天没换洗的衣服,有些嫌气地口吻:“也没洗澡,没换衣服。”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恨不地把头低到地上去了。

    谢路从柜台左下角的小储物柜,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纪寅,努努嘴。

    接下塑料袋,纪寅打开一看,牙刷,牙膏、玻璃杯、洗脸巾齐全,喜笑颜开:“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感激地看着谢路,就差两眼汪汪了。

    说完拿着塑料袋就往洗水间跑去了。

    谢路看她风风火火,猴急的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网络上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她倒好···

    进了洗手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纪真自己都要认不得自己了。

    镜子里的自己邋遢的不行,油光满面,眼角还挂着眼屎,头发蓬松的跟个鸡窝似的,色唇色发白,头发油的一层。

    纪寅不敢以承认这是自己,相比镜头下闪光万分的自己,再对比此时此刻的自己,开始还会害怕被认出,现在看来是多余的。

    指尖点着镜子里的自己,语调讽刺:“你瞧瞧你啊,纪寅,都成什么样了。”说句夸张的过街老鼠都不为过:“唉。”又沮丧的叹了口气。

    收拾好自己低落的情绪,捧起把凉水往脸上扑,拍拍脸:“震作点。”

    回到柜台前,谢路把钥匙给紀寅:“不是说没冲凉吗?回去冲啊。”

    纪寅接过车钥匙难以言喻地望着谢路:“我现在还不能回家。”

    目光紧盯着谢路,请求:“你可以带我去你家吗?”

    这个话听起来好像有问题,她又解释:“我的意思是,只要接我冲个凉就好了。”身上粘乎乎的,不禁难受还担心有异味。

    目光紧盯着谢路的脸,一脸可怜相,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谢路表情怪异:“你知道不能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回家吗?对方还是一个成年男性。”

    纪寅理所应当:“我知道啊,你也是个好人。”

    好你妈,谢路忍不住在心里骂她,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看在她那么信任自己的份上,算了,让她去一次吧,谢路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伟大。

    谢路将手机贴到耳边,给表姐打个电话,让另一个网管过来看店。没几分钟,另一个网管就赶来了,腼膜地笑了下也没多问话,看见他来了两个便要走了。

    还没出门,紀寅提议开她的车开吧。

    谢路似笑非笑:“不开你的车开谁的车?昨晚带你过来,我车今天还停在酒吧门口。”经演羞愧的低下了头。

    等车子启动了,纪寅好奇地问道:“你昨晚是怎么带我回来的呀?”

    她有点印象的就是昨晚在酒吧好像是遇上了他,没给谢路接话的机会,纪寅的手机铃声响起,便响彻了整个车厢内。

    纪寅冲谢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路势努嘴示意她接,没关系。

    一接通,便听见艳章艳充满急燥地声音响起:“小祖宗,你这是上哪去了还不回来,两天不着家,你是嫌还不够乱吗?”声音震透车内,还能听见回音。

    纪寅尴尬的扯开脸笑了笑,她是真的忘记了,手机自动连上牙内蓝牙这一茬了。

    张艳那边还没数落完,纪寅快速取消蓝牙连接,把手机放到耳边,无奈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我今晚就回了。”有气无力的靠着靠背。

    那边好似还在没完没了地说些什么,只见得纪寅不停地附合着“嗯”“好”“知道啦”“今晚就会回”“真的真的。”挂完电话,经演整个人都身心疲倦了。

    谢路不由问出声:“怎么,和家里闹矛盾,玩离家出在啊。”

    纪寅摇摇头:“不是,比这个更可怕100倍。”

    谢路语重心长:“你看着也不小了,不要总跟家里闹矛盾。”教导纪寅的时候,他怕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二十岁的年纪里,他谢路除了黄堵毒以外,别的能玩的不能玩没他不会玩的,父母管教不服。

    “不是闹矛盾。”纪寅有些懊恼,提到这个,也不好接受。

    车子路过商场,纪寅羞于开口,让谢路停一下:“可以麻顺你帮我买一下服吗?”

    扯着衣服给谢路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合适进商场。”一脸真诚。

    “自己手机下单送货上门。”谢路直接了当。

    纪寅:“你手机给我吧。”

    谢路无法拒绝她,拿出手机解开锁扔给她,还要刺下她:“您可真是个大爷。”就这可不是就是他的大爷嘛。

    找到最近的服装店铺,挑了一套贴身衣服,一套换洗的衣服,选择送货上门,上面显示要一个小时左右。

    两人就在商场外的地面停车场上等着。

    于是,紀寅开始没话找话说。

    “你认识我吗?”

    谢路:“废话,您可是名人了,自媒体新闻上闹的沸沸扬扬想不认识都难。”更何况他早就见过她了。

    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么说,紀寅张了张嘴:“那你··不说我?”

    谢路松开方向盘,弓着手臂搭在上面半侧过身,正视着紀寅。

    被他这么□□裸不加闪躲的眼神盯着,紀寅有一个瞬间想拉开车门而走。

    可她也知道,自己也做不到只能是想想。

    谢路看目光不定四处挪动,问她:“我要说你什么?”

    “我以为,大家都会很唾弃我这种人。”

    谢路又问:“你这种人?你什么样的人?”

    “我··”紀寅哑然无声,解释真的有用吗?还是保持沉默吧。

    谢路轻笑一声:“看吧,你是什么人你自己都说不上来,别人又能说出个什么。”

    就是啊,自己都说不上来的话,何必还要去听信别人的谗言佞语呢。

    踏踏实实做好自己,不是更实在嘛,管别人干什么。

    “我抽根烟,你介意吗?”

    紀寅摇头:“不介意。”但是他的意思是他相信我吗?

    谢路摇下车窗,点燃烟抽了两口,边放到窗外让它自燃。

    其实他还没有很大的烟瘾,就是偶尔想抽上一口,再慢慢看它自燃的过程,就仿佛是观赏一朵花,想看它开花结果凋谢的过程。

    现在看来,他不再需要再去花时间在这上面,是时候戒了。

    他有种预感,他的花不再只是远观,或许还有机会偶尔可以触摸上会儿。

    “你很在意别人的说法?”谢路视线盯着外面,没由地问。

    紀寅:“只要是个正常人多多少还是会在意的吧。”

    毕竟生活在现实当中的人而不是不是意识流世界里的神,七情六欲人皆有之。要说谁没有,她还真不信。

    “嗯。”谢路点头:“有道理。”

    继而反问紀寅:“既然在家,为什么不做出解释呢?”

    紀寅无奈:“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解释过后的结果呢?”

    在被人诽谤后,是关名声清白的事,她怎么可能不解释呢。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就是她已经解释过后,网友们还是一如既往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结果,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真的很奇怪,大家好像都是自己,只相信自己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真相,也他们不愿意去寻找真相。他们只想跟着那些零碎的信息起哄,再加以自己的臆想,开始由一传十添油加醋倒十传百面目全非。

    有更甚者则是为了黑而黑,等你出了相关的解释文书时,又说你是在企图蒙混过关,他们还能信誓旦旦地保证:你过段时间肯定又会出来洗白。

    你简直就是无理可说,因为你最后无论怎么解释,道理都在他们那边。

    “弯弯绕绕倒是多。”谢路多了一嘴:“聪明点儿的,就自己其实借用关系抓证据了。要是能有公信力足的人证,事半功倍。”

    紀寅抿了抿嘴唇,说的简单。

    经谢路这么一指点,她可以回去问问老紀跟那天出事的酒店的管理人员熟不熟。

    吱吱吱,手机响了。

    紀寅超级自然的接通电话:“喂,您好。”

    电话传来一记女声:“您好,请问您现在是在哪个位置呀?我这边过来给您送衣服。”

    额,位置,紀寅往外探了眼:“位置在喷泉这儿的地面停车场。”

    “好的好的,那您这边什么车型,车牌号是多少?”

    紀寅:“车型时一辆suv的沃尔沃,车牌号是泀b99962”

    “好的,麻烦您稍微等我下,两分钟到。”

    “没关系,不急。”挂完电话,紀寅跟谢路说:“你先下车,等下帮我接一下衣服好不好。”

    “嗯。”他还能说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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