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看到那精瘦男人哭得一脸悲痛的模样,顿时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何事,一五一十的和本官说清楚,本官自然会为你做主。”
“草民钱五,板车上的是我娘子徐氏,前段时间她买了千金堂的面膜,结果用完之后就皮肤溃烂,神志不清而亡,是千金堂的庸医害了她!杀人偿命,求刘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刘管事立刻看向了顾清黎:“你就是千金堂的掌柜?”
“是,在下青礼。”
“你作何解释?”
顾清黎神色平静的开口:“那钱五手中拿着的罐子的确是出自千金堂,不过千金堂中的东西,但凡是送出医馆的大门,必定经过我一手检查,绝对不可能含有白澒。”
钱五冷笑一声,高声质问:“人命就活生生的摆在面前,你还说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人群再次传过来一阵骚动,济世堂掌柜带领着两名大夫走了过来。
“这是发生了何事?”
那刘管事看到了济世堂孙掌柜,略微点头示意:“孙掌柜也过来了。”
“孙某见过刘大人,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群聚集,又听到人喊出了人命官司,医者父母心,便忍不住前来瞧瞧。”
“你来的正好,让你济世堂的大夫过去,瞧瞧板车上的那位妇人,究竟是死于什么缘故?”
顾清黎眉心一皱:这济世堂的人来的可真是够凑巧的!
半夏心中越发的焦急:“掌柜,现在……”
“无妨,既然济世堂的人想看,那就让他们看看吧。”
她倒要瞧瞧,这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
济世堂的两名大夫走上前去,围绕着那名妇人仔细的看了看,面露不忍的沉声说道:“这是中毒所致,应该是中了白澒之毒。”
“不错,我瞧着也是如此,白澒只需少量便会让人中毒,不过若是用的好了,倒也有护肤的功效,只可惜这用量不行。”
两人又检查了钱五手中的那罐空掉的面膜盒子,肯定的说道:“是罐子里的确有白澒残留。”
顾清黎微微挑了挑眉梢,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水银也有护肤的功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还以为济世堂如此大的名声,里面的大夫医术该是何等精深呢,没想到,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草包。
钱五跪地哭嚎:“刘大人,您都听到了,千金堂庸医害人,我娘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得冤枉啊!”
刘管事眉头紧锁,目光不善的看向了顾清黎:“千金堂害死了人命,你这个做掌柜的更是难辞其咎,来人,把千金堂查封,另外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封存!”
半夏脸色骤变:“刘大人,这分明是蓄意污蔑……”
话音未落,后面的官差便大步上前,扣押了半夏,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大人不敬!”
刘管事状若宽容地摆了摆手:“罢了,本官懒得计较,拉走吧。”
“是,大人果真是宽宏大量。”
“住手。”
顾清黎快步的走到半夏的身边,抬手捏住了扣押她的官差手腕,利用巧劲,直接将人给甩了出去,而后将被打的唇角流血的半夏护在了身后。
孙掌柜见状,开心得不行。
这个青礼越不知死活,后面就越难翻身,他赶紧跳出来补刀:“大胆青礼!刘大人在此,你竟然敢如此放肆,你们千金堂背后究竟有什么依仗,害死了人命,却如此的有恃无恐?”
就是这个小子害得自己被主子一顿斥责,差点丢了性命,等把他关进了牢房,定要打个招呼,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他!
这样细皮嫩一肉的少年,到了穷凶极恶的犯人中间,那下场,呵……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孙掌柜话音落下,突然听到耳边一阵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鞭子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面门上。
“啪!”
“你们济世堂背后又站着什么人?都能够代替官府来判案了?”
人群分散,两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并排上上前。
左面那位身形纤弱、面色微白,一副瞧着并不怎么康健的模样,而右面那位则手持长鞭,眉眼艳丽,气势斐然,身侧分别跟着季云薇和元圆,正是两人的生母张氏以及昭钰郡主。
“下官见过昭钰郡主。”那刘管事连忙行礼。
昭钰郡主握着长鞭敲打了一下手心,对着刘大人便冷笑一声:“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在人家医馆面前又打又闹,还差点伤了我的恩人?”
“郡主说的哪里话,若是千金堂行事端正,下官自然不会前来,可谁让千金堂里的大夫闹出了人命呢?”
季云薇和元圆担忧的望着顾清黎,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顾清黎冷声开口。
“多谢两位夫人维护,人命关天,还请两位略微稍等片刻,等我处置完了这场闹剧,再来向两位夫人道谢。”
昭钰郡主本来已经做好了凭借着身份,强行将人保下的打算,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闪过一抹好奇。
对于医馆而言,但凡是闹出了人命官司,都会对其名声造成毁灭性的影响,难道这位小神医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孙掌柜则是不屑地冷嗤一声。
那钱五是他亲自找人安排过后派遣过来的,那罐面膜也是他让底下的大夫做了手脚,可即便如此,那青礼如何证明面膜不是在千金堂中就出了问题呢?
她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那么这盆脏水他就避无可避!
横竖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罢了,他倒要好好瞧瞧这人无力挣扎的模样。
对面的慈心堂中,一道妖孽般的身影倚靠在床边,唇角上扬、眸光如雪。
掌柜丁路在一旁担忧不已:“楼主,您说那位青大夫究竟能不能自证清白?”
“人死了,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说的也是,看来今天,千金堂要倒霉了。”
柳拂衣垂下眼眸,含笑的眸光在顾清黎的面容上转了一圈,眼底笑意更浓。
生的如此好看,若真是被关入了死牢,倒是可以将人救出来,收拢到身边当个下人伺候。
好歹这青礼也是第一个敢指挥自己师父如何捅刀的人。
在各色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中,顾清黎示意了一下半夏:“帮我把药箱拿出来。”
“是。”
接过药箱,顾清黎取出了一整套的银针,而后对着板车上那名妇人的脑袋扎了过去。
“啊!”那钱五怒吼一声,“你还要对我娘子的尸体做什么?庸医、畜生,你给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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