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有了主意,立刻仔细的叮嘱孙掌柜。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我会派遣医师署的官员与你里应外合,到时候将千金堂的药方拿过来,你若是再做不出点成绩来,那么这济世堂不如就换个人掌管。”
孙掌柜连忙高声保证:“请殿下放心,只要有千金堂面脂和面膜的方子,奴才一定会让千金堂在半月之内关门大吉!”
“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等三皇子和顾欢宜离开,孙掌柜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片刻之后又连忙爬起身来,将手底下的伙计喊了上来。
“让底下的大夫们都做好准备,然后联系一下供应药材的商人,将药材的价格压下去一成,就说这是三皇子殿下的意思。”
“是。”
孙掌柜满眼戾气。
得到了方子,他就立刻让济世堂的大夫出手研制,然后以低于千金堂的价格往外售卖,就不信挤不垮一个小小的医馆。
千金堂周围,等候着的各家小姐们越来越多。
这会儿她们除了面脂和面膜之外,还对暖宫贴有了兴趣。
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轻声的询问上两句,羞窘得脸颊通红。
“那……那暖宫贴真的有用吗?”
“你们别问了,羞死个人了,都说过很多次了,果真有用!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如今还有些难受,不过已经不再疼的下不来床,我还去问过小神医,说是再用上两个月,就能除根呢!”
一时间感慨、赞叹声连成一片。
“真没想到那小神医年纪不大,又是个男子,竟然对千金科如此擅长……”
在大安朝,虽然也倡导医者不分男女,可是那些医者在学医的时候,便极为避讳千金科,甚至还有人暗中诽谤,说千金科乃是末流,学习这些医术的,多半是心思不正之人,以至于女儿家身体不适,很难找到精通的大夫来诊治。
这也是为什么济世堂独辟蹊径,在京城之中格外受到欢迎的原因。
可济世堂中售卖的东西,也多是以胭脂水粉、护肤面脂一类,对于一些疾病的诊治上并不擅长。
千金堂就不一样了,那位小神医一诊脉、一开口,简直比她们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很多症状她们都不以为意,却被诊断出来细心治疗,让人感觉安心无比。
看诊一直持续到了中午,顾清黎匆忙的吃了一口饭,便又开始帮那些小姐们诊脉。
半夏都有些心疼了:“掌柜,要不然就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吧?”
“算了,外面有那么多人等着,让我睡也睡不着,那些小姐们也就这两天新鲜,等都看一遍,确定身体没什么事,也就不会再来了。”
“是。”
到了下午,外面等候的马车终于只剩下零星几辆。
顾清黎松了口气,肩膀僵硬的宛若石头一般了。
“半夏,再出去问一下,外面……”
“哐当!”
一道巨响传来,紧接着一阵哭嚎声响起。
“千金堂的庸医,出来!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害死了我娘子和孩子,今日我要你偿命!”
顾清黎眉心一动,立刻站起身来:“怎么回事,出去看看?”
“是。”
门外,听到动静围拢过来的百姓聚了一圈。
看着千金堂门口放置着的板车,悄声的议论着。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不过那车上拉着的是个人吧?”
“看着像,不过被白布盖着,难道是出了人命?”
顾清黎走出来,一道人影便直直向着她扑了过来。
“你这个庸医,我和你拼了!”
顾清黎身形灵巧的后退半步,而后一脚将那道人影给踹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吓到她脚了。
“砰!”
一个身形精瘦的中年男人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不断的哀嚎。
“没有天理了呀,千金堂庸医害死了我娘子,我娘子都有孕四个月了呀,如今我来讨个公道,又想要一脚踹死我杀人灭口,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顾清黎抬手拍了一下衣袍,仿佛是为了拍掉什么脏东西,而后声音清冷的开口。
“别一上来就给我泼脏水,出了何事,你一五一十的讲清楚,若真是我千金堂的罪过,我愿意和你对薄公堂,可若是你蓄意诬陷,那就别怪追究到底!”
身形精瘦的男人爬起身来,从怀中拿出了一罐普通版的面膜,声嘶力竭的开口:“我倒是要问问你,这面膜是不是你们千金堂中卖的?”
顾清黎仔细打量了一下罐子,底下有她留下的暗印:“这罐子是来自我千金堂。”
“你承认就好。”
那男人走到板车的旁边,一把拉开了上面盖着的白布,露出了底下遮盖的妇人尸体。
“啊!那是什么?”
周围传来一阵惊恐的低呼声。
原来那板车上的妇人面容肿胀发紫,脸颊上有些地方都已经破溃,看上去十分的吓人,已经没有了生机。
男人放声痛哭:“我家娘子生来爱美,听说了千金堂中卖可以使人皮肤细嫩的面霜,便花费了三百文钱买了一小罐,回去之后每日涂抹,可没想到抹上之后竟然皮肤溃烂,而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再之后就不治身亡了……”
半夏忍不住怒斥出声:“千金堂中卖出了许多的面膜,从没有人出现过问题,更何况那面膜只是敷在脸上,怎么可能闹出人命来?我看你就是蓄意诬陷!”
“诸位乡亲瞧瞧,这千金堂可真是气焰嚣张!我已经找其他的大夫瞧过了,就是你们千金堂面膜的问题!你们这面膜之中加了白澒!”
顾清黎眉心一皱。
白澒即为水银,那东西只需一点点便能够使人中毒,若是量稍微大一点,可直接伤人性命。
那男人继续的大声哭嚎:“我的娘子,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啊!你们的命怎么就那么惨呢,你们被千金堂中的这个黑心庸医给害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今日哪怕豁出命去,我也一定要为你们讨个公道!”
“让开、都让开!医师署的官员来了!”
顾清黎正在凝神看着板车上的妇人,被突然闯过来的医师署官员打断了思绪。
那官员眉心紧皱、一身不悦:“本官听说这里闹出了人命,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夏在一旁轻声地提醒顾清黎:“掌柜,这位就是医师署的刘全大人。”
这刘全能够成为医师署的管事,全然是靠祖荫庇佑,他自己不过是个脑满肠肥的草包罢了,可偏生就是这样的人,掌管着整个医师署的考核。
外行人来管内行事,实在是讽刺。
精瘦的男人扑倒在了刘大人的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刘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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