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言嘉赐身上仅仅披着一件雪白中衣——甚至那中衣都没来得及穿妥当,丝绸慌乱滑落,露出了半个赤/裸的如白瓷一般的肩头。

    言嘉赐正换衣服换到一半,就被元念初这样冒冒失失、招呼也不打一声的闯入,顿时恼急了,胭脂一样的红色瞬间就爬满了清隽的脸颊,连绵不绝,甚至逐渐朝脖颈深处蔓延了过去。

    彷佛质地清润细腻的白玉石上缀了萼红。

    元念初眼珠看的发了直,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系统也不由得感叹:“这是多么上好的男色啊!这就是天选之子!”

    元念初还沉浸在那美好的肩头中,没顾得上回答。

    言嘉赐猛的将衣服扯好,却见元念初避也不避,还是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羞恼更盛,内心的焦灼和羞涩交织在一起,眼角飞起了一抹红,一时间脱口而出,“还没看够?!”

    元念初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言嘉赐的耳朵红通通的、隐在漆黑的发丝中若隐若现,雪白的中衣勉强掩住了身子,双眸中似怒似羞,而自己竟然盯着师弟的身体看了半晌,顿时尴尬心虚的不得了。

    但她是那种越尴尬心虚,越是要强撑着不然别人看出来的性子,本想说点什么来化解此刻的尴尬,但此刻神思不蜀,嘴巴下意识的就直接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师弟这身子,倒是十分可口啊……”

    话音才落,“唰”的一声,玄黑色重剑出窍,死死的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刃不过离自己的肉一丝头发丝的距离。

    言嘉赐气的手都在抖。

    他一手勉强合拢摇摇欲坠的中衣,一手持剑,站立在元念初一步之遥处,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望着一个闯入女儿香闺不说,还出言调戏的登徒子。

    剑刃沁了冰一样的凉,激的元念初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也终于让她五神归位——是她有错在先,这可不是强词夺理的时候。

    元念初咳嗽一声,当即认怂,声音软的不像话。

    “是我错了,师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行动上却硬的悍不畏死——眼睛还偷偷瞄着那若隐若现的锁骨瞧来瞧去。

    用眼睛吃足了豆腐——师弟的身材是真的好啊。

    那剑锋又往她脖子上送了送,这下子连那最后一丝丝儿的隔阂也没了,严丝合缝的贴牢了元念初脖子上的软肉。

    气势汹汹的杀气实在做不得假。

    元念初立刻收回了视线,这次是真的不敢造次了,哀嚎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打招呼就闯进门!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真的!”

    言嘉赐才不听这人狡辩,这人的眼睛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若是没被她看去就是有鬼了,他冷冷的哼,“再看一眼,我就让你后悔长了一双眼睛!”

    元念初自然狂点头,用手捂住双眼以示听话,又开了口,是小心翼翼商量的语气:“……那师弟……可以把剑拿开了吗……若是被割破了脖子……会好疼的……”

    言嘉赐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只觉方才被元念初用眼睛扫过的皮肤烫极了,像是有火在烧一般,心头羞恼更盛,恨不得……恨不得……

    终究还是恨恨的收了剑。

    身后响起了簌簌的穿衣声,好似有羽毛在轻轻的扫过心间,挠的元念初不上不下的,强忍了不过片刻,元念初就将手指间偷偷的打开了一丝儿缝隙,下定了决心就算顶着被言嘉赐狠揍的风险也要想再偷偷的瞄一眼。

    哪知才一睁眼,那玄黑重剑的剑尖正虎视眈眈的对着自己……

    元念初猛的闭上眼,不敢再撩拨虎须了。

    系统怨念道:“……真的好可惜啊……”

    元念初无语:“你到底是男是女还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还能馋我师弟的身子呢?“

    系统哼哼唧唧:“我这可不是馋,我这是惋惜……你可好好珍惜眼下他这模样吧,到了后面,他可就……”

    元念初不动声色:”到了后面,他就如何了?“

    但系统却再次没有了声响,任由元念初怎么问,也不肯再出现了。

    这日中午,只有元念初、言嘉赐、谢悌、李正信及胡梦琦五人一起在大堂中围成了一桌,其余各派弟子仍旧出去寻找线索了。

    言嘉赐用手指点了点胡梦琦,拿眼神问李正信:她为何在此处?

    李正信双手一摊,也不避讳胡梦琦还在当场,直接开口:“被她缠闹的没有办法,只能一起带来了。”

    胡梦琦立刻对李正信怒目而视。

    元念初倒是并未注意到这一茬官司,她在脑中将线索理了又理,斟酌着开口:“我思来想去,目前我们唯一的错漏便是在王府。大堂中的那几人的对话,我翻来覆去的琢磨,重点唯有两个关键词,‘今夜’和‘王府’。我们虽然已去过王府打探,但那都是白天。或许夜间去打探,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线索。想来王宏逸若是这么在乎这一场婚礼的话,还特意造了一座城镇来反复强调,总该隐藏了一些东西在其中。”

    谢悌的眼中似乎有风暴在聚拢,但那漩涡瞬间又平复了下去。

    元念初并没有发现,她皱着眉继续道:“这次就我们四人……额……五人先行去查探一番,大家以为如何?”

    言嘉赐摇了摇头,并不同意:“不可。若是那王府中有陷阱,到时我们五人都困在府中,那剩下的弟子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岂不是群龙无首,弟子们怕是只有在秘境中干等,等到外界的师尊长老发觉不对,才能被解救出去?”

    这倒是元念初考虑不周了,她点了点头:“这倒是说的对……那不如就我和李师兄二人前去便可,你和谢师兄留在此处。”

    这计划一出口,没曾想惹的谢悌与言嘉赐同时开了口。

    “不可!”

    “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又立刻转开了视线。

    元念初无语了:“…………额……那你二人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夜晚,亥时。

    胡梦琦与李正信双双藏在王府门口不远处的大树枝桠上。

    胡梦琦已在此处等了两柱香,已经拔了数片树叶扯着玩了,觉得无聊的要死,她戳了戳李正信,问道:“李师兄,之前咱们不是说好,要和谢师兄一起守在门口,也好有个相互照应的吗?他怎么自己又跑进去了啊?”

    李正信赶紧拍了拍被她碰过的那处袍子,却见那处已被染上了绿色的汁液,怎么也弄不掉,一时间嫌弃的不行,简直不想理她。

    胡梦琦没得到回应,又要来扯李正信的衣袖。

    李正信赶紧挪的离她远一点,目光如炬,依旧紧紧的盯着王府门口,嘴上敷衍道:“我们也说好不带你的,你不也还是跟来了?”

    胡梦琦顿时气急:“……你!”

    李正信道:“小丫头片子,等会不许乱跑,一定要好好跟紧了我,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若是不小心拖了我们的后腿,小心回去我让师尊罚你扫完天星派所有的茅厕!”

    这小丫头完全没看出来言嘉赐和谢悌之间的血雨腥风,但他可不一样,他可早就瞧出来了。

    李正信直直的望向王府大门。

    四丈的宽阔乌沉木朱红色大门,鎏金兽首门环,两座比成年男子还高出几个头头来的石狮孤零零的,独自矗立在大门口。

    大红色的绸子挂满了抖拱、门柱、屋枋,满眼满眼的血红色,随着呜呜咽咽的夜风,轻轻飘荡。

    最最诡异的是屋檐下那两盏白灯笼。

    分明是大婚之夜、极喜庆的日子,王府的门口却悬了两个烛光昏黄的白灯笼,硕大的“奠”拓印在上面。

    大喜之日,门口既无宾,又无主人仆从。

    空荡荡的街道,只有满地的枯叶打着旋飘荡。

    一股妖风自李正信背后掠过,他猛的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王府门口冻的他慎得慌。他抬头望了望天,前几日那一成不变的黑夜不见了,诡异又厚重的乌云从天的尽头处逐渐侵袭而来,起起伏伏的银色闪电若隐若现,伴着轰隆隆的闷雷声。

    山雨欲来。

    却说元念初与言嘉赐刚自后院翻墙入了府,迎面便撞上了两个满面焦急的丫环。

    其中一个圆脸丫鬟,说话就如倒豆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小姐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才回来?!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啊!”

    语气带了三分指责怪罪。

    另一个方脸的丫鬟满脸不耐烦的挥手止住她:“快别说了!来不及了!小姐快随我走,那梳妆婆子急的嘴角都要撩泡了!”

    说完就要不管不顾来牵元念初的手,好似看不见言嘉赐这个人。

    这王府中灯火通明,却又寂静无声。这二人如此突兀的出现,而且上来就要动手,好生古怪。

    言嘉赐十指一合,就要掐诀破了眼前这撒豆成兵的法术,却见元念初朝他摇了摇头。

    元念初自然又打算:既然要破解王府的悬念,自然要随着主人家安排的剧本去走一遭。

    她卸了力,顺从的让方脸丫鬟拉着自己小跑了起来。还记得回头不停的给言嘉赐打手势,让他不必管自己,且去其他地方打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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