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李丝丝给林欺夹了一块牛腩。
林欺微笑着吃了,只是吃完后,警惕地看着李丝丝接下来的动作。
李洋亲眼看到李丝丝夹牛腩给他的时候,林欺脸色不变,但夹给徐海星时,林欺的脸顿时就僵掉了。
李洋:果然对徐海星有敌意。
但老三对丝姐什么感情,不好说。李洋心底暗暗计较,先观望再说。
不论如何,他是站在老三这边的。
林欺和林宇的十八岁生日很快来临,许是前年的生日会阴影,林川没有邀请名门世家,只邀请了他们的同学和朋友。
在温馨的生日会上,李丝丝一袭红色针织裙惊艳亮相。
林欺身着浅灰色毛衣,搭配蓝色背心,呆呆地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李丝丝。
李丝丝长开了,像是一朵绽放的玉兰,少女的清丽中带着一丝娇媚。
和两年前判若两人,这是林欺第一次仔细看她。
林欺的心乱乱的,狂跳如擂鼓。后知后觉竟目不敢视,像闪躲灼目的大火球般。
王萌萌突然“咦”了一声,“丝丝,你的这套衣服和海星的真配,都是红色的呢。”
林欺的心瞬间凉了,像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淋下。
他移到不远处的海星身上,只见他身穿红色毛衣,喜气鲜亮,果真和李丝丝是一个色的。
李丝丝新奇地问:“是手工织的吗?”
王萌萌:“是的。”
一提起手工织毛衣,李丝丝突然神秘地拿出礼物盒:“林欺,送你的,猜猜什么东西?”
林欺心不在焉地打开,一个红色织物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这”
“给你织的围巾,喜欢吗?”
林欺看看围巾,又看李丝丝的针织裙。
她说:“一个色的。”
都是红色。
林欺抿着嘴唇,轻笑着展开包装袋。李洋凑过来,掏出围巾往他脖子上套:“试一下我看看。”
林欺面容优越,属于俊美少年那一卦,带上红围巾,越发趁得明眸皓齿,少年气十足。
李洋啧啧夸赞:“老三,你这个围巾和丝姐的毛衣真配。”
林欺闻言,嘴角漾开动人的笑。
终于,他也有相配的东西了,还是姐姐送的。
他喜不自胜,围巾挂在脖子上不舍得摘。
可室内温度不低,没几分钟,脖子上渐渐生出燥意。
李洋看他一会摸摸一会看看,像爱怜绝世大宝贝似的。
室内空调的温度整整24度,李洋都替他热得慌,忍不住说:“老三,要是热了的话,咱们就摘了吧。”
林欺:“嗯”,终于恋恋不舍地摘下围巾,重新叠好放进盒子。
其他人都散去了,李洋瞅准身边没人,悄悄凑到林欺的耳边,斟酌再三,问:“老三,你说实话。”
林欺疑惑地看着他,眼睛眨了一下。
李洋一口作气:“你是不是喜欢丝姐?”
林欺:“!!!”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乱了。
“你别跑。”李洋见他又要落荒而逃,眼疾手快按住他的大腿:“你知道海星暗恋丝姐的事情了吧?”
林欺迟疑地点头。
“那你喜欢她吗?”
林欺天坐立难安,像被人窥破心事似的。他环视四周,心虚地说:“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姐姐。
“那你慢慢想,我不问了。”
李洋松开他,缓缓呼气:“如果你喜欢丝姐,我给你助攻。”
李洋突然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不等林欺回答,他接着说:“她和别人亲密接触,你会难过,心里酸酸胀胀的。看到她,不好意思直视,甚至忍不住笑。想离她更进一步,患得患失,还会”
李洋贼眉鼠眼环视四周,贴近他的耳边说:“做,春,梦。”
暧昧的字眼喷洒在耳边,林欺霎那间一惊,湿润的眸子逐渐瞪大。
“没,我没。”殷切辩白的声音不停地解释自己是清白的。
林欺直摇头,抗拒道:“不做春,春梦”
不能做,对她不尊重。
不能亵渎她。
他刚说完,李洋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这哪是你能控制的。”
“你说不做就不做?”李洋睨道:“顺水推舟懂吗?感情来了,少年怀春你也控制不住啊”
林欺罕见地抓住重点:“你,你怎么,知道”
会不会诓他的。
李洋罕见地语塞:“”
“总之我就知道。”
徐海星和李丝丝几人打扑克,打完两把后,李丝丝说:“不来了,累了。”
“我来,我补上。”有同学说。
徐海星也站起来,温和地笑:“我也累了。”
说着,他对李丝丝说:“我们去天台吹吹风?”
李丝丝:“嗯。”
徐海星和她一起上天台,倚着腰高的玻璃栏说道:“丝丝,你想考什么大学?”
“嗯我还没想好。”她本以为可以很快完成攻略,谁知持续了两年,最近攻略值又开始大幅度横跳,她预感快成功了。
虽然目前才50分
李丝丝时常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太垃圾是因为系统拖累,老是卡顿,不过好在有小君垫底,她攻略沈祐四五年才成功。
想到小君,李丝丝突然发现,好像很久没听到沈祐的消息了,自从前年的生日会上见过一次。后来,林川带林宇和林欺见的合作方中,并没有他。
疗养院内。
一个瘦削的男人安静地坐在床沿,麻木地看着窗外的树冠。
一只鸟落在枝干上,衔了几下黑色的羽毛后,扑扇着翅膀飞走。
凹陷的眼球随着飞鸟缓慢凝滞地转动。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窗户,瘦得只有一层皮的手掌缓缓贴向冰冷的窗户。
许是看不清,男人贴近窗户,睁大眼睛往楼下望。
楼下空落落的,入眼虽然是枯萎的草坪。
院长进来查房。
这位病人是他们遇到最棘手的一个。
严重的妄想症和人格分裂。
院长拿出一张两寸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咧嘴笑的长发女人。
他问:“这是谁?”
男人看到照片后,不假思索地说:“我的妻子。”
院长和医生短暂地对视后,缓缓摇头。
病情没有好转。
“你为什么来医院治疗?”院长一边问一遍做记录。
男人歪着头,他不知道。
院长又问:“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他低下头,认真地说:“找我的妻子。”
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悲伤地说:“我的妻子怀孕了,可是她失踪了,你们能帮我找到她吗?”
院长:“加大治疗剂量。”他关上病房门,对主治医生说:“病人的第二人格目前占据上风。”
医生犹豫了一下,说:“他说的太像真的了,不如我们去查一下?”
院长点了点照片:“我们去查了,他的所谓的妻子是个未婚女孩,说不认识他,我们调查了他的生活轨迹,二十多年未出现这个女孩的痕迹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又怎么会是夫妻。”
“重点是他坚称自己结婚了,但是民政局系统却显示未婚。”
“让护工看严点,他的病例太过特殊,需要好好研究这种情况的病人国外也曾医治过。”
“专家推测,可能是他们的童年和成长中遭遇了太多的不幸,于是分裂出一个家庭完美的人格。”
医生好奇地问:“治好了吗?”
院长望向天空:“没有,自杀了。”
“死前一直念叨,她的女友来自于另一个时空,他要去找她。医生给他注射了三倍的治疗剂,仍不起作用,那个男人坚信她的存在。”
“从23楼跳下,当场死亡。”
医生惋惜地叹气:“他失败了。”
院长:“根本没有其他的时空,全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林欺睡得半梦半醒时,被子被人掀开了。
“谁?”他半睁着眼问。
一个身体钻了进来,卷起一股让他熟悉的洗发水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林欺半睁着眼睛望向食指宽的门缝,保存最后的理智。
摇摇晃晃,渐渐沉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欺怔怔地坐在床上,不可说的部位已经是一片冰凉。
他像失了魂般,拎着衣服走进卫生间,手洗干净。
孤零零的内裤挂在阳台上随风飘荡,林欺的脸蓦地通红。
他浑身不得劲,心虚地不敢直视阳台。脸上火辣辣的,打脸昨天的信誓旦旦。
林欺在客厅转了一圈,又钻进卫生间,把脏衣篓里所有的衣服都洗了。
李丝丝听到动静,打着呵欠走出来:“洗衣服?”
林欺一僵,支支吾吾半天:“嗯,洗”
他像干了坏事的孩子,脑袋几乎勾到地板上,光听到她的声音,就心虚羞赧得不行了。
昨夜的梦境历历在目,林欺根本不敢停下手里洗衣服的动作,一停,那些记忆便全都冒出来了。
李丝丝看他一直背对着自己,没有多想,打了个呵欠:“我的贴身衣物自己洗。”说完,回了卧室继续补觉。
林欺先前把一股脑把衣篓的脏衣服倒进大盆,并没想到她的贴身衣物也会卷裹在里面。
林欺继续洗不是,挑出来也不是,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才好。
等到喧闹杂乱的心情被平复之后,他才闭着眼睛,非礼勿视,凭感觉在水盆里摩挲翻找。
林欺告诫自己,不可再亵渎,不可再冒犯…
在摸到细细的带子后,迅速地捧起来,放回脏衣篓。
只是,熟悉的棉软感萦绕在手心,久久不散。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