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暖床,快点睡觉。”楚尽灭了蜡烛,也上了床。
楚尽睡觉很安分,基本上可以维持一个动作保持不变,但沈知流就不会,不仅动来动去的,还会打人。
少了枕头的阻碍,就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忽然“啪——”的一下抽在了楚尽的脸。
楚尽直接被打醒了,忍住怒气拿开了沈知流的手,放进了被窝里。
然后好像看见他的嘴巴动了动,楚尽靠近了一些,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然而一靠近,沈知流身上的气味越发浓重。
栀子的香气,勾人心魄。
楚尽鬼使神差的摸上了他红润的嘴唇,轻轻摁了一下,那块被摁的地方泛白又迅速充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反复了好几次。
忽然沈知流嘴巴微微一张,将他的手指含了进去。
被温热的唇舌包裹的感觉很奇妙。
楚尽不由得呼吸一重。
“扑通——扑通——”
他听到了一阵打鼓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十分的清楚。
那阵打鼓声是从他的胸膛发出来的。
为什么他的心在跳?
楚尽对这种感觉很陌生,就觉得心要跳出来一般。
他是不是也病了?
楚尽撤回手,打被闷过头,将心跳声隐藏在隐蔽的被子底下,他的耳边全是跳动的声音,惹得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沈知流醒来的时候楚尽已经出门了。
他揉了揉眼睛,问棠芝,“殿下,去哪儿了?”
“今天是狩猎比赛,太子殿下早早的就去围场了,他说让殿下多睡一会儿,不用叫醒。”
“嗷,狩猎比赛啊。”
今日的狩猎比赛是所有人,无论官职、年龄大小均可以参加,按猎物数量以及大小、捕猎难易程度划分等级,分数最高者,获得最终胜利。
拔得头筹者,可向陛下讨一个恩赏。
皇帝的恩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所以所有人都铆足劲儿想要赢得比赛。
沈知流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思考着今天自己能干些什么,可总感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情一般。
但昨儿楚尽和他说过,没事不要出门的,沈知流惜命。
为了避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他也觉得待在帐中才是最安全的。
“对了,那个谦嫔……如何了?”
今早棠芝就去打探了一些消息,道:“听说是病了,陛下派人把她送回了京都。”
病了?怎么可能这么巧。
只是沈知流还是不知道谦嫔为什么会这么做,楚尽也不愿意说。
因为原著中谦嫔只在万熹围场出现过一次,而“沈知流”并没有去过这次春猎。
而由于他的出现让原本不该有的剧情发生了。
如今细细想来,从他意外为楚尽挡下一箭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偏颇,小到楚尽的性格、大到意外的剧情,都让人出乎意料。
沈知流再次躺回了床上,头疼不已。
“殿下刚醒,奴婢去给你弄点儿吃得吧。”棠芝说道,并给沈知流掩了掩被角。
沈知流无奈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然后摆了摆手,“好,去吧去吧。”
他蜷缩在床上,
剧情发生改变了,他现在更得抱着楚尽的大腿过活了。
还好楚尽的性格不一样了,这让沈知流心中有了一丝安慰,这样的楚尽讨好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殿下!殿下!”棠芝慌张地掀开帘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但不敢太发出声音。
沈知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直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奴婢……奴婢刚刚听到李相的人在谋划要……刺杀太子殿下!”
沈知流瞳孔皱缩,心下一惊,想都没想就掀开被子,穿好了衣服往外走。
他总算是知道自己疏忽了什么了,原著中明明提到了李立元在围场刺杀楚尽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笔带过,但楚尽还是因此受了伤,他却因为光顾着躲避沈知漓而忘了这么关键的事情。
“殿下,殿下!您要去哪儿啊。”棠芝慌里慌张地在后面追着,他生怕自家殿下做出什么事儿来。
沈知流一边往外走,一边急迫地问道:“江侍卫和赵侍卫?咱们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找殿下!”
“今日是开放赛,谁都可以参加,江侍卫与赵侍卫也一起去了。”
他都给急忘了,两个贴身侍卫也在围场上,于是逐渐停下了脚步。
“对啊,江侍卫和赵侍卫也在,那殿下还是安全的啊。”沈知流松了一口气。
江申与赵栾的武艺高强,应该不会让楚尽受伤。
可棠芝的一番话,又让沈知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这是个人赛耶,两位侍卫也不一定总会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
沈知流:“……”
出了帐子,不远处就是观景台,几个年长有资历的大人围坐在楚世明的身边,其中就有李立元。
这是沈知流第一次见到书中前半段的大反派。
果然长得一脸奸臣样儿,沈知流的心里一阵厌恶。
沈知流别过脸去,一脸苦恼,在这里,除了江申和赵栾,他根本不认识哪些是楚尽的手下,于是下了一个决心,“你去给我找匹马来。”
“啊?殿下你想干什么啊?”棠芝不明就里,又隐隐担心。
沈知流坚定道:“去找太子殿下。”
楚尽救了自己一次,按理他也应该去救他。
围场上。
李绍骑着马,趾高气昂地道:“太子殿下,今日您可要一洗前耻啊,让那些人好好瞧瞧,太子殿下不仅仅只耽于美色,骑射也很厉害的。”
楚尽没有说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骑着马径直走开。
李绍耸了耸,表现得很无所谓,但望向楚尽背影的眼神狠毒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他……他怎么好意思说濂怀耽于美色,他强抢民女、打死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李相给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了。”徐盛刚刚没有发作出来,但现在越想越气,恨不得啃一口李绍的肉,“我倒要瞧瞧他能猎到几个!”
“他就是是条疯狗,理他作甚。”楚尽淡淡道。
“走啦,你不是想向你爹证明自己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吗?”林舟在后头拍了拍徐盛的肩膀。
“当然喽!我一定要拿下第一,我才不是草包。”
徐盛追着一头野猪出去,只剩下楚尽与林舟二人。
“我听说了谦嫔的事情。”林舟边说边打量着楚尽的神色,“从昨天到今天,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殿下,原以为我不苟同于林啸之的话,但现在看来,那个小公主确实是祸水,她不入了那个人的眼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入了,你现在的处境困难,前有李立元把持朝政,后又李桃煽风点火,陛下对你一向是不温不火,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让他有点儿对你刮目相看了,可不能毁于一旦啊,你该做出处理。”
“原本想要带个南靖公主回来,就是你们的注意,如今你却要说处理?”楚尽语气平淡,却人觉察出了一丝不悦,“如何处理?杀了他还是把他送出去?是孤硬要把他带到北渊,让他成为孤的良娣,孤破了他的家园,理该对他好一点,然而现在却要杀了他,是不是太过残忍?”
林舟一时语塞,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又道:“我知道是残忍,但此时不同往昔,原来就算是出征在外,远离京城,他们也要找个人来追杀你,多次于陷你于危险境地,差点儿丢了命,如果你活着回来,甚至攻下南靖,李立元肯定会更加针对于你。”
所以他们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给他营造一个荒淫无度、耽于美色的形象,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可是现在……
“陛下既有心,绝对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你心怀疙瘩的。”林舟想要说清其中厉害关系。
却被楚尽打断,“他对我心存疙瘩,不是一日两日就形成的了。”
听他这么说,林舟心里有数了,只是惊讶于楚尽为了一个女子变成了这样,不禁问道:“殿下难道没有发现,自从南靖公主来到了殿下的身边,殿下就变了许多,”
楚尽微微一愣,随即道:“有吗?孤不觉得。”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拉缰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喂!你们在聊什么呢?我都已经打了三只兔子了!”徐盛都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回头一看发现他们还在原地,于是催促道。
有了徐盛的干扰,楚尽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来了。”
林舟将他这一动作尽收眼底,心下了然,一向冷漠、不知情感为何物的太子殿下恐怕真的要栽在一个亡国公主手里了。
他叹了一声气,轻轻地摇了摇头,随着楚尽骑着马朝徐盛的方向而去。
忽然一只灵狐在丛林中蹿了出来,徐盛见状立刻拉满弓想要射中。
灵狐稀少,且不易出没,若能射中,可是能加不少分的。
但灵狐十分灵活,根本不会叫人轻易射中,徐盛的箭羽旁落,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循着灵狐跑走的方向,进入丛林深处。
一个个的都忙着追捕猎物,而渐渐走散,四面都是树丛,是楚尽从未来过的地方。
耳边传来“唦唦唦”的声音,疏影倾斜,一片寂静。
楚尽停下马匹,观察着四周,想要辨认方向。
忽然——
从树林深处射来数只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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