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这才意识到,他心中竟然对这位不满二十的年轻皇帝心生畏惧。
对方心机深沉,手段老辣,让他不敢轻视。
但回想起对方小小年纪就能收拾曾经窦太后和徐仁甫,他便又不觉得奇怪了。
但心里面再也不敢小看赢昊。
从赢昊出现在他面前,再到这御书房,短短的时间内就逐步让他压力倍增。
“既然如此,那爱卿就把原因说清楚。不然别怪朕无情。”
赢昊眼神淡漠,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徐洪不敢有任何耽搁,说道:
“回陛下,就在差不多半个月前,赢毅的确亲自到过北疆找臣,试图说服臣跟他一起谋反,但被臣果断拒绝。”
“臣不仅拒绝了他,还试图将他留下,随送来帝都,但奈何赢毅早有准备,臣也只是重伤了他,没能将他留下。”
赢昊却是不信,说道:
“北疆可是你的地盘,赢毅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从你的地盘跑掉吧?”
徐洪面露苦色,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赢毅并未进入北疆腹地,而是在北疆与西凉的交界处约见臣,他事先早有准备,不管臣的态度如何,他都能进退自如,所以臣只能将他重伤,未能将他留下。”
赢昊看向徐洪,淡淡说道:
“既然赢毅约见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及时向朝廷禀报?朕怎么知道你所说是真是假?”
“陛下,此事臣已经朝朝廷禀报,早在十日之前,臣就已经上报朝廷,至于奏折为何还没到帝都,臣也不知。”
徐洪说道。
赢昊转头看向丰老,问道:
“丰老,镇北王的奏折到了没有?”
丰老摇了摇头,说道:
“回陛下,内阁中并无镇北王的奏折,但也有一种可能,这是赢毅刻意为之,派人在半路将镇北王的奏折给劫下,好让陛下猜忌镇北王,导致君臣之间产生间隙。”
徐洪很是震惊,他没想到丰老竟然会帮他说话。
但如果真如丰老所说,是赢毅派人劫走了他的奏折,让他在赢昊面前有嘴说不清,那他必定会找赢毅报此仇。
赢昊点了点头,“丰老说的也有道理,朕选择相信镇北王,镇北王若是有二心的话,想必也不会亲自前来帝都了。”
徐洪跪地说道:
“谢陛下信任。”
“爱卿请起吧!”
赢昊点了点头。
实际上,镇北王的奏折他已经收到了,也知道徐洪和赢毅见过面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和丰老演这出戏,这自然有他的打算。
徐洪也真正的松了口气,这辈子除了在先帝面前,他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陛下,臣那不孝子......”
终于,他可以说他儿子的事情了。
赢昊点了点头,说道:
“带徐长荣上来!”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徐洪有无数次想要主动开口,但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过多久,徐长荣被带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身上的囚服还沾染着不少血迹,而他整个人的变化也很大,没了之前的嚣张,像是多了一些沉稳。
看见父亲前来,徐长荣差点就哭了出来,这些天他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徐洪也是心疼不已。
“罪臣叩见陛下,见过父亲。”
徐长荣跪地行礼。
赢昊看向徐洪,问道:
“爱卿,你觉得你儿子该怎么处理?朕也拿不定主意。”
徐洪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臣是大周臣子,效忠的也是大周,是陛下,臣绝对不敢有二心,收拾西凉叛军,臣自然也有责任,还请陛下放心。”
他也看的很明白,赢昊之所以还没杀他儿子,就是要等他前来帝都表忠心。
赢昊不说话,食指正在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见状,徐洪跪了下来,说道:
“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是臣教导无方,以至于让他犯下弥天大错,臣有罪,还请陛下看在臣戍守北疆这么多年的份上,对犬子从轻发落,臣愿替他承担。”
看见父亲如此模样,徐长荣悔恨不已,他仗着自己是镇北王世子,行事嚣张,目中无人,以至于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现如今却还要他父亲来给他顶罪,想到这里,他心情更加难受,眼眶都湿润起来。
“你可知道,他所犯之罪,是要砍头的。”
赢昊淡淡说道。
“臣知道,但臣别无选择。”
徐洪说道。
“陛下,一切都是罪臣的错,罪臣一人承担,还请陛下放过罪臣的父亲。”
徐长荣哭喊道,额头不断敲打地面,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声。
“闭嘴,为父只希望你能长点记性,别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徐洪呵斥道,他双眼发红,眼神无奈,还有一丝失望。
赢昊站了起来,笑道:
“真是一个父子情深啊!”
也差不多行了。
赢昊将徐洪扶了起来,说道:
“爱卿若是不干了,那浩瀚的北疆,何人帮朕镇守?”
他刚才是想试探徐洪的,看看对方在如此局势之下,会不会言语威胁自己。
好在徐洪没有,不然他们父子俩今日都走不出御书房。
徐洪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赢昊的态度到底如何。
“徐长荣的确该杀头,但朕念在你镇守北疆多年的份上,也就不予追究了。”
赢昊说道。
这让徐洪受宠若惊,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朕也让他吃了点皮肉之苦,想必他现在也悔恨不已,不过以他现如今的模样来接替你的位子,朕不放心。”
“所以他还需要在帝都待上一段时间,朕会亲自教导他,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你来帝都领人,朕保证会还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儿子,如何?”
赢昊说道。
“臣叩谢陛下隆恩。”
徐洪感激涕零,跪下谢恩。
“罪臣叩谢陛下隆恩。”
徐长荣身躯都在发抖,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皇帝会放过他,根本就不敢想。
“朕大婚在即,爱卿就留下来喝了喜酒再走吧!”
赢昊说道。
“陛下,从今往后,臣必定肝脑涂地,报答您的恩情。”
徐洪感激道。
赢昊对他越好,他就越是觉得愧疚,只能为赢昊分忧来报答赢昊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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