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才20岁,13岁那年就认识赵优茹了。
雨后小巷口的黑网吧,那个女孩顶着一张妖冶的脸,狐狸眼大红唇,火辣的身材和叼烟的娴熟动作,看一眼就忘不了。
他在巷子里看到一群小孩捉来一只小流浪猫捉弄着,用脚踢,过分的会用烟头烫上去。
那一片儿赵优茹混的不错,响当当的大名报出来怎么样也能震一震这群小屁孩儿。
那时候正准备去管一管闲事,付雁归被那个在网吧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抢了先。
但那女孩儿的太过狠戾,那些小孩怎么虐待小猫,赵优茹竟一样一样的还了回去。
付雁归看见穿着黑丝袜超短裙的女孩,点了一根烟,燃烧着的烟头她笑着用力的按压在那个小孩的身上。
他要跑被赵优茹一把抓了回去,尖锐的指甲划破了那个小孩的手臂,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哭爹喊娘。
倒是赵优茹看到后却笑了起来。
“你不能这样,”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付雁归心里还有点怵:“你可以告诉他们的家长,也可以报警批评教育,对他们进行心理干预,而不是像你这样。”
语气中带着责备,赵优茹是个从小就混迹街头的不良少女,就没听过这样文绉绉的话,还什么心理干预。
那时候付雁归还没认识梁章庭,虽然平日调皮,但到底还没真正接触过他们这样的人。
“老子只懂什么叫一报还一报,不懂什么心理干预,”赵优茹很拽,缓缓向他走近:“还是说你为这群虐猫的打抱不平吗?”
她语气中带着点危险,那双狐狸眼里全是威胁和戾气。
嘴角一扬,付雁归就要看的窒息了。
“没有。”彼时正刚刚开始窜个子的付雁归堪堪和那女孩一样高。
气势上远远低了一大截,往后退了两步。
后来很多年后赵优茹总拿第一次见面怕她这件事笑话他。
付雁归会着急的嘴硬:“当时下过雨,地滑,没站稳!”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被誉为六中有名的会玩,臭名昭著,却在巷子里救了一只流浪的小猫,还会灭了烟头,摸摸它的头。
和之前那个样子截然相反,此时的赵优茹温婉如玉,带着小狐狸的慵懒,刚刚打完人的手指甲上还沾着血,气定神闲的抚摸着小脏猫的脑袋。
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
她比付雁归大,长得漂亮出众,出场即焦点,性格坦率开朗,是连向来不为女色所动的梁章庭,都愿意多看两眼,愿意成为朋友的人。
出现时宛若刹那惊鸿,让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少年,一见钟情。
这样热烈的人,和这样特别的感情,必定又势如破竹,不可阻挡,没有任何事物能干预他的喜欢。
就算时间,就算现实。
这些年两人分分合合,他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拥有了那么多回忆。
他愿意把赵优茹抽过的烟再叼进自己嘴里,就像付雁归爱赵优茹漂亮身材好,性格直率坦诚,也愿意爱她说脏话抽烟纹身泡吧一样。
付雁归不明白,自己用温情驯服了一匹野马,在自己怀里安安分分,乖乖的待了几年,他连孩子什么时候生,叫什么都想好了。
怎么就把人守跑了。
“我追了她那么多年,什么招数都愿意用尽,”付雁归一滴眼泪顺着眼角低落,他说:“你们都不懂,外人都觉得她骄傲,桀骜不驯,只有我知道,那只是她抵御外界坚硬的壳儿而已。”
他闭上眼睛,两道眼泪唰的流下:“她心里是软的。”
离开海南那天的太阳很大,他记得赵优茹那双眼睛,嫁接的睫毛,又长又翘,看起来妩媚动人。
可是冷得像铁的眼神却让他望而却步。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祝你幸福。”赵优茹穿着紧身吊带裙,摇曳生姿,一步一步向他远去。
回程的飞机上付雁归发现她又再次删掉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
学校和妈妈,还有江城的朋友都在问着他,他还有学业,家庭,不得不回去。
可那个固执得头都不愿意回的狠心女人,想得他心痛。
让他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酒馆的钢琴师来了,弹着一支很老的曲子por
una
cabeza
。曲子动听又耳熟,随着转音的到来,付雁归止住了泪。
静默了良久,等他情绪稳定,梁章庭才说:“雁归,我喜欢你妹妹。”
他横了他一眼:“早他妈看出来了。”
“我准备把这个店盘下来,以后安定下来,不混了,好好生活。”梁章庭吐了一口烟,表情淡漠,双眼涣散着。
好像在想着遥远的事,带着一点兴奋的憧憬。
“盘下来好,已经就有免费喝酒的地儿了。”付雁归自顾自的拿起梁章庭为付寒舟点的酒想开了喝。
被坐在对面的男人拦下,说:“喝这个吧,这是给她点的。”
付雁归笑了,调侃:“这就护上了?”
“女朋友当然得护。”他吞咽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双手握住杯身,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付雁归接过他手里的啤酒,边开盖边“嗯嗯嗯”答应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啤酒的气泡溢上来脏了他的手,仍不躲不避,他端坐着,瞪大眼睛看向梁章庭,一脸不可置信。
下一秒梁章庭的衣领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捏住,把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付雁归咬牙切齿:“你他妈个禽兽你!”一时竟有些词穷,不知该怎么骂他。
“冷静冷静,”梁章庭安抚得拍拍他的手,又补充了一句:“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付雁归松手,重新坐回座位,喘了口气,说了一句:“对,没错,对,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梁章庭有些期待的看向他,谁知他直接一句:“没事,可以分手。”让自己一口酒全吐了出来。
他妈的,他居然还在天真的以为付雁归一定会支持他们。
这会儿换他不爽:“老子谈的好好的,你他妈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胡来吧你,你祸害谁不好,祸害我妹妹!”付雁归情绪激动,没了刚刚的伤心,此时却是十分愤慨:“我他妈早该想到的,啧,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哎。”
“兄弟我这次真认真了,没想玩,我知道这个丫头对我而言的特殊意义,我绝对不可能再胡来了。我选择表白的时候,就准备一辈子了。”
梁章庭是个漫不经心的人,谈及感情一事更是向来简单且随意,可此刻的神情确实付雁归从未见过的认真。
“你跟我妹妹表白?!”付雁归十分惊讶,觉得实在荒唐,嗤笑了一声:“你他妈的是突然摔下崖了还是出车祸了?”
梁章庭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才回答他:“你就仔细想想,我们俩像不像你和赵优茹。”
这女人真的就是付雁归的死穴,对面的人燥意渐渐降下来。
“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赵优茹勇敢,也有可能的,她现在有需要顾忌的地方,但她解决完说不定还会来找你。”
勇敢什么?
勇敢遇到爱的人时,愿意一切从头开始。
不是我一定配得上这些好的,是另一半的存在,让我值得那些更好的东西。
这就是ta存在的意义,这就是爱会让人越来越可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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