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章庭给她找了一套长袖长裤，衣服递到她身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付寒舟在极富侵略性的眼神中地下了头。
“还行，穿得了。换吧，我去准备准备火锅。”说完就出去了，还为她带上了门。
留下付寒舟一个人在卧室里。边换衣服边打量着房间，东西不多，但摆得很杂乱。
床头有好几条数据线，交错在一起，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水晶玻璃烟灰缸。床单被罩都是深灰色，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单调的黑白灰。
开着的床头柜抽屉里，满满的全是电子烟的烟管，那小盒子码着的看样子应该是烟弹。
还有几盒没开的黄鹤楼，付寒舟瞟了一眼，应该是100元一包的那款。
他抽得还挺贵的。
女孩穿着大一号的t恤，一件灰色的居家裤，站在男人的床边。
他家里的加湿器让室内空气变得有些潮湿黏腻，付寒舟看向前方的窗户，白纱飘动的窗帘，外面是一个大阳台。
整间房子没有植物，装饰摆件就是他的酒和各种随身携带的配饰，唯一鲜亮的颜色就是她脚上那双粉粉的拖鞋。
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花，什么都没有，简单干净的像个样板间。
看起来有点压抑，让她有点难受。
付寒舟走出房间，沙发上放着她的书包，书包上有一个小可达鸭的钥匙扣挂件，把钥匙扣取下来留在了灰色的茶几上，靠着他的桌面红酒架。
梁章庭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她过去帮忙端着食材。
很丰盛，肥牛卷牛肚虾滑虾饺蟹柳，火锅里面她爱吃的都有。是个鸳鸯锅，看颜色汤底应该是冬阴功和番茄的。
两人把一小碟一小碟的新鲜食材摆在餐桌上，梁章庭在餐厅旁边的酒柜拿了一瓶起泡酒。往杯子里倒了两杯，递给了她。
“这个酒精度不高，可以适量喝一点。”付寒舟接过闻了一下，很清甜的气味，轻轻抿一口，真的很甜。
她喝了一口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问他：“原来你还会做饭啊。”
梁章庭笑着解开围裙，在洗手台洗手。
他家不算很大，但也不小，有两个房间，主卧开着客卧锁着，客厅和餐厅都很宽敞，还做了中岛台。
看得出来主人其实很有品味，并且整个人多多少少有点阴翳。
男人露出精壮的上身，笑着说：“我是巨蟹座啊舟儿。”巨蟹，顾家且贤惠。
付寒舟瞧着他，说：“你还信星座啊。”
他摇摇头，解释：“开个玩笑而已。”从小没人照顾的小孩，能长大自身总得要点生活自理的技能，当然对他来说也包括做饭。
火锅咕嘟咕嘟冒泡泡，两人在烟雾中相对而坐。女孩看见了，连忙说：“可以下菜啦。”
还是像之前吃的那顿一样，一个负责涮一个负责吃。付寒舟今天扎着马尾，碎发从额头掉落，她伸手拢到脑后。
“吃完谁洗碗啊？”女孩随意一问。话刚刚说出口。蓦然觉得，两人好像一对老夫老妻，经历了琴棋书画诗酒花后，回归柴米油盐酱醋茶。
“放着，阿姨明天会来，”梁章庭低头咬掉一块虾滑，边嚼边说：“不然总不能我们舟儿从百忙中抽出空来我这吃顿饭还要你洗碗吧。”
付寒舟长这么大，身边人喜欢叫“舟舟”“寒舟”，但很少有人会叫舟儿，带着儿化音，听起来很亲切。
好像也就他这么叫过。于是她问为什么要这么叫她。
梁章庭喝了一口起泡酒，很自然的反问：“那叫什么呢，宝贝？亲爱的？宝宝？”女孩低头吃了一口，抬起眼睛看他。
可能是吃辣了，眼睛湿润着，含着水。准确的说是含情吧，懒得管他就想那么认为。
“随便你啦，只是又疑惑而已才问问你。”抵不住对视，她垂下视线，去捞锅里的虾滑。
一捞没个准，滑溜溜的就是不到她的筷子上。
一只勺子和那双筷子相撞，梁章庭帮她把那块虾滑捞起，丢到蘸料碗里，还吐槽了一句：“你好笨。”
付寒舟吐吐舌头，好像有点醉了，也可能是热的，面若桃色，嘴唇红润，亮晶晶的，不服气的嘟囔：“才不笨呢，是大学霸。”
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睛本就狭长，看这幅模样，微微一笑：“嗯嗯你聪明我笨。”
梁章庭准备的东西很多，还给她喂了半杯酒，还准备帮助洗碗收拾餐具呢。结果吃饱后人已经倒在沙发上晕乎乎了。
暖气的热风扇着，她更迷糊了。
身子陷进皮质沙发里，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男人怕她无聊，打开电视，放了一部警匪片，电视机里噼里啪啦的枪击声硬是把她的瞌睡打跑了。
梁章庭收好碗筷出来的时候，他的舟儿呆呆的正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双眼瞪得大大的，见他出来了，甜腻腻的说着：“你洗完啦。”
客厅灯很亮，女孩小小的一只，缩在满是属于他的气味的房子里。
他点点头，卸下围裙，露出裸着的上身，径直向她走过去，步子迈得又急又大，付寒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坐直身子问：“怎么……唔？”
男人宽厚有力的双手捧住她的脸，他埋下头，向右歪了歪脑袋，那双薄唇就印在了饱满像果冻一样的嘴唇上。
他……他在亲她？
触感好清晰，甚至能感觉到鹰钩鼻的鼻尖顶着她的脸蛋。一时怔愣，竟然忘记了挣扎。
梁章庭闭着眼睛，睫毛很长，还在细细的颤抖着。
感受到了一点她的抗拒，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手还捧着女孩的脸，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轻声唤了一句：“舟儿……”
付寒舟眼神迷离，被着一声“舟儿”，放松了警惕，微微张嘴。
那狗男人趁虚而入，捧着脸的手改为禁锢住女孩的双手，摁在沙发边。
女孩明显被这来势汹汹吓到了，挣扎逐渐剧烈，却被钳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章庭离开她的脸，但额头还是抵着额头。双腿已经跪在了沙发上，那小丫头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
两人双手十字相扣，紧紧的抓着对方，付寒舟从一开始瞪大眼睛的反抗，到后来也闭上眼睛，试着张嘴配合。
升温了，无法平静。
他还想继续，可睁眼看到了那双有点泛红的眼睛。手忙脚乱的下沙发，松开她的手，又觉得不妥，重新再轻轻握上那双细长的手。
“抱歉。”他刚刚有点冲动，无法解释那种冲动。
也不是没碰过女人，可刚刚收完碗出来时，看到一小团缩在沙发上看着电影，背景声音是电视机里传来的叽叽喳喳。
就像，就像一个家一样。很完整，很温馨。
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处于荒草丛生的生活中，属于自己的一份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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