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的梁章庭付寒舟从未见过,此刻多少有点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她抬头望向四周。
才发现,这个卡座的所有人都在向他们俩看着,付寒舟和他们面面相觑,总算在当中看到了一个还算面熟的两个面孔,好像一个叫沈堂皓一个叫李琪。
沈堂皓那天从包厢出去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眼里审视满满,付寒舟对这个笑面虎男人有点印象。
也是这个人,招呼着她坐下,说:“来都来了玩两局再走。”
梁章庭从她身上离开,抬起头迷蒙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就一眼,付寒舟坐在了他旁边。
他们在摇骰子,周边灯光五光十色的变换,沙发后面的一个舞台上,身材很好的舞女穿着紧身衣贴着钢管晃动着。
这四周欲望丛生,她有点没适应过来。沈堂皓给她递来一个杯子,里面装着五个骰子,还给她讲了简单规则,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话可以两个都不选,但要喝。
付寒舟看了看面前摆着的酒,又看到周围的男男女女骰子摇到飞起。
她不会,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想玩吗?不想玩就算了。”梁章庭靠在沙发上轻声问她。规则听懂了,但她不会摇。
坐在沈堂皓身边的女孩儿有些嘲弄得笑着:“章庭,你是从哪弄来个这么纯的小妹妹啊,不会玩就不会呗。”语气轻佻,打量她的眼神从头到脚。
付寒舟回看过去,微微皱了下眉有些不悦,觉得那人不太礼貌。
沈堂皓搂着她的肩膀,手落在那女的右臂上,一巴掌打上去,拧眉呵斥:“章庭的人你给我客气点儿!”
他冷脸的样子不太好看,付寒舟见过这个人那晚在包厢瞬间上身的骇人戾气,靠在她怀里的女人一下子噤了声,大气不敢出一下。
后来再向她看过来的一些眼神里不再带着戏谑和轻佻,更多的是疑惑和惊诧,而整把游戏玩下来,也没有敢捉弄付寒舟。
她不懂的地方梁章庭会带着她玩,两人挨得很近,他带着烟酒味的气息,会喷在付寒舟的脸庞上或脖子上,很痒。
但她不好意思去抓,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酒吧的光线很暗,完完全全看不出来,梁章庭昏昏沉沉的声音在她左耳边忽远忽近。
这个男人偶有玩累了慵懒的时刻,颓然的靠在沙发里,但手还扶在她背后的沙发靠椅上,一举一动都带着点保护的意味。
直到现在,在场的人才开始意识到了什么,有几个与付寒舟有过一面之缘,例如沈堂皓、李琪,赵优茹。
他们好像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剩下那几个和她没什么脸熟的男男女女,也是带着讶异看着两人。
付寒舟有时也疑惑,是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吗?这坐着的人怎么都喜欢打量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玩到一半的时候还特意问梁章庭自己脸上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男人回答她:“没啊,挺素的。”这确实,自己未施粉黛,她当然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梁章庭这时候有些醉,付寒舟懒得再去跟这个醉鬼多说什么。
酒吧里很炸的重金属摇滚把她的耳朵都要吵麻了,实在受不了跑到厕所去避了避,给付雁归回了个消息报平安,她突然想起来明天付念峰要回来给她补过生日。
也就是说她要早点回去,付寒舟边洗手边想着等会出去跟梁章庭打个招呼,哪知刚刚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男人正靠在厕所门口抽烟。
头扬得高高的吐出烟,在灯光的照射下完美的侧脸像一幅画一样。
有一股野性的美。
付寒舟回过身的时候那人缓缓回头,她看得心脏骤停,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得走了,你喝醉了也早点回家吧。”
梁章庭不再看她,低声说:“我喝醉了,你送送我。”陈述句,毫无疑问的命令,只是语气里还微微带着点难以察觉到的委屈。
“好,你家在哪?”付寒舟没法拒绝他,答应的十分干脆。
“哎算了,我家离雁归家好远,我开玩笑的,还有夜场呢。”梁章庭说完收起烟准备往外走。
她没再说话,只是跟着男人屁股后头出去。
外面很吵,梁章庭走两步后回头凑在她耳边说:“你去收拾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家。”
付寒舟点点头,拉住男人的工装夹克上钓着的一条带子。光线很暗,她有点夜盲。
梁章庭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身整整齐齐的校服的女孩,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长围巾、米白色的。
虽然室内很热但她来了一直也没摘下过。
梁章庭从她手里扯出了自己衣服上的带子,付寒舟愣住了,站在那有点尴尬。
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喝过酒,眼里的情绪毫不压抑,直勾勾的顶着她。
又用手拉了拉她脖子上的围巾,问她:“你不热?”边问边自然而然的牵起了付寒舟的手往卡座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在嘈杂中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女孩儿的回答:“现在有点热。”
回到卡座也没干别的,梁章庭捞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和烟放进口袋,顺手拿起了付寒舟放在沙发上的几张卷子。
他眼睛好,拿起来瞟一眼,看了就第一题移开视线,怎么这两兄妹学得东西都这么变态。
梁章庭把那沓卷子卷成一个长筒卷,握在手里跟那群人打了个招呼后朝付寒舟走去。
站在女孩身边后,把空出来的那只手,去牵比自己小一倍的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捏在手里。
付寒舟有些愣,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穿过拥挤熙攘的舞池,梁章庭给她开了一道路。
两人走后卡座里李琪在沈堂皓耳边大声喊着:“梁哥今天着酒量不太对劲啊!”
沈堂皓“呵呵”笑了两声,喊回去:“你傻逼啊看不出来咱们梁哥喜欢那个小丫头片子啊!”
声色迷离的城池,各种各样形形色色,都在虚虚晃晃的日子里来来去去。
那些亮闪闪的灯光晃得付寒舟眼睛花,但此刻,简简单单橘红色的路灯下,配着梁章庭一身黑白的经典衣装。
终于是让她的双眼解压。
付寒舟想:每日就这样接触着这些醉生梦死,一定会很累。
梁章庭现在放开了她的手,一只手还握着被卷成筒筒的试卷,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叫车。
“今天我回自己家,在城东,离着有点远儿。”她对男人说,问了她的具体住址后梁章庭点了点头。
两人在路灯下吹着江城冬日的风,风里也不全是冷冽的针,这个夜晚似乎还很和煦。
付寒舟抬头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挂在天上的月亮,明天是个好天气,月亮周边一丝云都没有,父亲这个点应该在回程的飞机上了。
“付寒舟。”梁章庭喊了她一声。
女孩应声转头,微微仰着眉,好像再说:什么事?
那男人眼神里温柔如水,欲言又止,样子有些矛盾。梁章庭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应该是做什么事都很雷厉风行的性格。
但此刻的模样却和那副酷酷的样子,大相径庭。
“没什么。”梁章庭看那女孩一脸无知无害的样子,把想问的憋了回去。
“?”付寒舟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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