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搔扰得烦不胜烦的清军,索姓不去管那些明人的斥候,任由他们查探兵力的调动,但他们并非真的不管,他们的斥候数量却是增加了。

    双方斥候展开了激烈的搏杀,登莱军的斥候虽然数量处于劣势,却依旧死死压制着清军的斥候。

    不仅在视野上具有优势,登莱军的斥候还具备防御力上的优势,以及远程火力上的优势,这些斥候平时训练的主要内容就有射击这个项目,一般都是把木人绑在高大的公羊身上,然后让羊奔跑,这些斥候就以这些移动靶作为目标进行射击,为此射死不少公羊。

    而他们装备的膛线枪虽然装弹困难,但骑兵面对骑兵,特别是斥候对斥候,正面交锋一般只有射出一箭的机会,除非对方逃跑,所以这些膛线枪面对满清斥候并不吃亏,而且他们的膛线枪是缩小版,但威力已经比得上步兵使用的滑膛枪,且更加精准。

    清兵之所以不管,是实在没办法了,包抄、伏击等手段都用了,却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些明人的斥候其实很少靠近大军的,但却在外面专门劫杀清军的斥候。

    清兵的动向,只要少数斥候侦查就可,自然不可能几百个斥候都去执行重复任务,所以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劫杀,让清军失去侦查能力。

    不过这个目标显然也不可能达成,清兵斥候虽然伤亡惨重,但却依旧能保持一定范围内的侦查,想要伏击什么的,几乎没有可能。

    十三曰,清兵攻打贤庄口、灰岭口,颜朵部(投靠明廷的蒙古人)投降,清兵成功从灰岭口、贤庄口突出万寿山,突破后直接向南直插而下。

    然而在大宫门村这个地方,迎头撞见了严阵以待的登莱军,赵岩与参谋部的成员站在高高的指挥车上,望着远处出现在视野中的清军,笑道:“来了。”

    这时远处的清军显然也发现了前方的登莱军,顿时停了下来。

    “王爷,前面有支明军挡住我们的去路。”清兵的斥候马上跑来报告阿济格。

    阿济格来到阵前,拿出一支千里镜,观看前方的情况。

    只见前方一支庞大的明军正堵在那里,那支明军与以往的明军不同,前面是一排排的火铳兵,后面是一杆杆长枪端立,两翼各有一支三四千人的骑兵。

    这些兵马仗甲十分精整,不同其他明军只是一群家丁才披甲,前面那支明军几乎人人有甲,火铳兵穿的是皮甲,后面的长枪兵看不太清楚,不过披的铠甲与那些搔扰他们的斥候一样。

    同时他们的阵形非常工整,士兵皆是屹然不动。

    两边都是山,要想南下昌平,必须先越过这些明军的防线。当然也可以从西面的道路绕行。

    登州营、莱州营、青州营三个步兵营,加上前锋营、疾风营两个骑兵营,直接将这长达5公里左右的出口堵死。

    “那支明军甚是精锐,恐怕不好对付。”阿巴泰神色凝重的说道,他征战多年,光是看表面,便已能大致看出敌军的战斗力。

    “明人善守,但要论野地浪战,岂是我大清的对手?”阿济格却是不以为然,“明人一向胆小,只要突入他们的阵中,必然大溃。”

    “这”阿巴泰一时也难一下结论,心里十分的矛盾,他同样认为大清野地浪战无敌于天下,但心里还是隐隐感觉不妥,“恐怕这次不太好冲进他们的阵中。”

    “嗯!他们的铠甲坚固,确实不太好冲,不过只要人多一些就行了。”阿济格点头认同道,接着对边上下令道:“吹号。”

    低沉的号角声在清军中响起,一队一队清军顿时集结了起来,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向登莱军压去。

    “火炮、火箭待命。”赵岩见清军进入火箭射程之内,为了不把他们吓走,下令火炮与火箭待命。

    很快,清军距离登莱军只有一千米了,赵岩以及没有下令开炮,阵后,摆着两百个火箭发射架,随时可以一口气射出3000枚火箭。

    演习时曾经齐射了几次,那火力可谓是铺天盖地,硝烟浓得久久不散。

    四万多清兵在一千米外排开,按照经验,这是安全距离,明人的大炮是打不到的,那些能打到的红夷大炮,显然也不可能用于野战。

    清军排开后,阿济格与阿巴泰来到阵前,仔细观察对方的布置。

    “对面的明军没有火炮,一门都没有。”阿巴泰困惑的看着登莱军的阵前,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火炮的影子,按照明军的习惯,火炮都是放于阵前射击。

    “那岂不是更好对付,他们的铳手虽多,但只能放一轮,哈哈!想不到对面的明将竟是个蠢材,只要我大军一冲,他们那些铳手必然大乱,接着他们的后阵也会大乱,然后他们便会溃不成军。”阿济格兴奋得哈哈大笑,“等击溃他们,剥了他们身上的铁甲,我大清定会实力大增。”

    阿巴泰也被感染,眼神变得炙热起来,这些天他们被登莱的斥候搔扰,早已知道登莱军板甲的防御力。

    板甲是一种防御力非常强大的铠甲,自它出现后,西方的武器专家就为了能成功破开板甲的防御力而绞尽脑汁,大批稀奇古怪的武器被设计了出来,但都没什么效果,直到火器威力提升后,才终结了板甲的统治时代。

    “压上去。”阿济格兴奋的道,清军再次前进,而登莱军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双方距离两百米,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的时候,清军才停了下来,登莱军却依旧没有动静。

    “果然没有火砲。”阿济格更加坚信了判断。

    双方只有两百米的间隔,大战一触即发!满清的棉甲看起来有些臃肿,而登莱军的装束,则显得中正大气刚阳。

    登莱士兵看着对面身穿棉甲的清军,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

    他们坚信自己战无不胜!

    每个士兵心里都有底,军中的火器还未发威。

    “主公,可以发炮了。”刘衡在战车上对赵岩提醒道,刘衡感觉,清军一进入射程便轰炸一通才是最保险的,不过显然不能对清军造成最大的杀伤程度。

    赵岩摆手说道:“机会难得,先让他们冲一波。”

    “传令炮兵连、火箭连继续等待指令。”刘衡对旗手说道,战车上的旗手马上打出一道旗语。

    很快,满军发起了第一波试探姓的攻击。

    只见镶白旗在一名固山额真的带领下,带着7500人的一个旗的骑兵出阵,形成一个尖锐的箭头,朝着莱州营发起冲锋。

    赵岩的大军一字排开,登州营在左,莱州营在右,青州营作为预备队。

    “全体预备”莱州营的射击指挥员高举手中令旗,镶白旗刚冲出二十多米,那名指挥员便将令旗狠狠挥下,喝道:“射击。”

    “全体预备”登州营的指挥员同样下发了命令,但清军并为进入射程,因此没有下令射击。

    “砰”的一声巨大的抢响,一千名火枪手条件反射一般的齐齐扣动扳机。浓浓的硝烟在阵前弥漫。

    冲来的镶白旗骑兵,突然间人仰马翻,清兵的v字型阵头,好似被怪兽咬了一口一般,上百名清兵的或是从马上摔下,或是马匹前腿一软,翻倒在地。

    这直接造成了追尾事故,不过好在速度不快,并没有造成大碍,但镶白旗刚提起来的马速顿时一滞,速度直接降低了下来。

    那些摔下马的清兵大多死得不能再死了,上千发子弹打在v字阵形前面和两侧,有的清兵甚至身中十数弹,后面的清骑却没停下脚步,直接从那些没死的清兵身上踩了过去。

    “明军火器没用了,杀!”镶白旗的清兵大喊道,或者的镶白旗士兵顿时血气上涌,兴奋的大喊起来。

    通常只要挨过明军的第一轮铳击,下面就是白刃战的时候了。

    “第二排”指挥员嘶声喝令,第二排已经上前。

    “射击”

    “砰”

    冲来的清骑这次伤亡更大了,数百骑或人摔落,或马翻倒,受伤的马匹发出阵阵的嘶鸣,这让镶白旗刚提起来的马速又被压制了下去。

    清兵气势皆是一愕,不明白这是怎么事。

    “给我冲。”那名在亲兵保护下的固山额真,疯狂的大吼道,此刻乃是立功之时,若是退却,必然被人所轻。

    “第三排!”

    那让人发毛的喝令声再次响起。

    难道还有?一些清兵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个念头,很快随着一声‘射击’的大吼,对面的枪声徒然响起,一些清兵透过硝烟,看到了枪口冒出的火光,接着只觉身上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了,接着被颠下了马背。

    这次清兵的阵亡就更大了,不仅因为距离更近,而且v字阵型被打乱,受弹面积也随着增大。

    将近五百多名骑兵直接折损。追尾事故再次发生,而且是普遍发生,一些追尾的骑兵有摔下马背。

    混乱再次使清兵的冲锋速度滞慢了下来。

    不过镶白旗的额真并未阵亡,此刻他已经冲红了眼,连明军都没摸到就被打退,实在不甘心,依旧继续发动冲锋。

    “砰”

    “砰”

    “砰”

    “砰”

    一排接一排的射击,好似源源不断一般,每一次射击,都造成了大量清骑阵亡,同时也造成追尾事故,降低了他们的冲锋速度。

    当他们冲到五十米开外时,只剩下了五分之二的人马。

    这时登州营的火枪手,早已调整了方向,一声射击的指令,顿时将冲来的镶白旗推入深渊。

    镶白旗的侧面好似被剥了一层皮一般,五六百名轻骑直接折损。

    “撤退。”莱州营的指挥官见清军骑兵已经冲到五十米开外,不得不下令撤退,条例规定,无论什么情况,敌军在五十米外必须后撤。

    火枪手顿时如同潮水一般,从四个通道快速涌退,后面的长枪兵顿时暴露了出来。

    “平枪。”一声大喝,在弥漫的硝烟中,最前两排的长枪兵顿时端平长枪,寒森森的对准冲来的清骑。

    “第二排射击!”登州营的指挥官依旧在狠狠的往下挥动着令旗,此刻的登州营火枪队,与清兵形成了一个‘k’型阵线,射击距离长短不一,但如此近的距离,并不妨碍对清军的杀伤。

    “第三排射击”

    登州营这边的火枪爆响不绝,这时吹的是西南风,登州营与莱州营正好是背风,浓密的硝烟被风吹到了前方,对面未发动冲锋的清军根本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听到马嘶声与枪声不绝于耳。

    冲来的镶白旗骑兵不断倒下,当他们冲到莱州营的长枪兵身前时,人员已经只有五六百人,其余的人马都倒在了阵亡路上。

    剩下这五六百人,当他们撞上来时,一个个被刺倒在地,不断有手榴弹从后面飞出,轰的有声在骑兵周围爆炸。

    这些手榴弹倒是没什么威力,因为黑火药的威力本身就不大,造太大了又扔不出去,因此在此时的西方,投掷兵只是一个鸡肋兵种,在登莱军也是一样,不过毕竟还有些火力,而且马匹最怕手榴弹,就算是调教好的马匹,近距离的爆炸还是会引起它们惊慌,因此赵岩并未取消火枪兵客串的投掷兵。

    持刀上前的火枪兵,与长枪兵一起展开了对那五六百名清骑展开了屠杀,冲来的清骑在队形上已经散得不成样子,这样的阵形不仅攻击点分散,而且后续能力不足,简直就是送菜。

    不一会,这些清骑便完全倒了下去。

    虽然说这个年代没有机枪,无法真正阻挡骑兵的冲锋,但也因为没有完全进入热兵器时代,骑兵的冲锋还是排着密集的阵形。

    因为阵形越密集,就越有可能冲入敌人的阵中,然后一翻厮杀引发混乱甚至是引发敌军溃败。一般不会有人傻到让骑兵一字排开去冲锋,因为那样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同时这个年代有同样排着密集阵形长枪兵专门克制骑兵,骑兵就算冲到步兵阵前,也无法像机枪没出现之前的热兵器时代一般屠杀步兵。

    赵岩和刘衡以及参谋部的一干人员,在战车上看得都有些目瞪口呆,就连赵岩也没想到,火枪手竟然在清兵冲到阵前之前就射杀了大多数清兵。

    “若是建奴不是在两百米外发动冲锋,恐怕冲过来的清兵会多上许多。”刘衡马上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清兵在不合时宜的距离发动冲锋,两百米的距离,登莱军的火枪便能击毙不着甲的敌人,清兵刚开始冲锋时,速度还未提高上去,便遭受到了打击,导致冲锋速度一直无法提高,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冲过来,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战场上此刻到处弥漫着硝烟,硝烟已经被吹到了满清的阵中,赵岩当即下令道:“命令骑炮营绕行清兵东侧,进入射击范围,听到炮声后向建奴后阵开炮,冲锋时即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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