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东长时间不做声。想了想,径直走过去牵住胡晓辉的手。
胡晓辉倒是对她突然间的牵手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不过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在她的心里早就在想,都一个上午过去了,你这时候才想起来牵自己的手?
王建东的想法和感受却与胡晓辉不一样。
哎,-----。
心里长叹一口气,刚才虽然回忆说的是宁波老奶奶的炸猪排,但是从胡晓辉的语气和神态看,那一些恐怕都只是一个引子。
此情此景,估计胡晓辉这时候,心里真正的想法,应该是想起来她的东北生活-------,最重要的,是想念起来了她远在几千里之外东北的父母亲了吧。
想想也是,现在只单独剩下两介老头老太在东北,不要说子女,换做任何人估计都会心有想念和牵挂的。更不要说,现在老两口的工作其实并不如意,而且以现在东北那边国有企业的现状,估计生活上方方面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好在他们明年就可以终于退休回来上海了。
只是,回来上海,后面的事情似乎也不太好办阿?!
实际上那些犯难的事情,自己一直在考虑,估计胡晓辉也一直在考虑。
可是在现实面前,人的想法,或者是愿望有时候真的简直不值一提,或者甚至说是无足轻重。
是的啊------。沧海一粟,以现在的环境和条件,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又该怎么做?
现在的环境和条件,嗯,王建东实际上不止一次的想过,以现在自己的条件,还真是可以,也能做一些事情的。
至少像自己的同学孙正东、还有何萍那样,至少,在赚钞票方面,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可能是时候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以后的方向了。
一个最简单而又很直接的现实,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自己和胡晓辉现在连一个正式的结婚仪式也举办不了。心里面总觉得亏欠胡晓辉,也对不起她家里人对自己的一种特别的信任。
留给自己改变的时间不多了啊。
至少,要尽快把房子的问题解决掉。至少要在胡晓辉父母来上海之前,让他们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是难-----啊。王建东不知一次这样想,有不止一次这样心里长叹。
另外,胡晓辉父母虽然一再说回上海后的工作不用自己和胡晓辉担心,但是,说实在的,自己真的怎能不担心?
胡晓辉父母他们两口子过去东北这么多年,在上海的关系估计也早断的差不多了。
不过,王建东对于给老两口找一份工作倒是信心十足。他觉得就是不依靠自己关系,现在的浦东建设正热火朝天,简单一份工作,倒是还不至于有多么难找的。
再说,他们老两口到时候已经退休,这样的话,找工作就不会涉及到正式的调动和户口等等关系和问题,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应该还不至于有多大难度的。
似乎心有灵犀。
胡晓辉看着王建东低头不语踯躅前行而沉默不响的样子,手里暗中使力,俩人十指交错,抓得更紧了。
王建东转头看着胡晓辉,笑笑,不语。
这边陈露却不像他俩,心底里似乎没有这样那样那么多、那么大的心事。
她也吃完了炸猪排,顺手把手里用完的碗筷丢进街边上的垃圾桶。
用纸巾擦擦手,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街市,没想到她接下来说出来的一句话,一下子就就抓住了其他三个人的心事:
“为什么这里的饭店生意都这么好,而我们自己的饭店却门前冷落,稀稀拉拉没几个顾客的呢?”
这个沉重的问题一抛出来,三个人立马都沉默了。
谷</span> 对啊?不比不知道,同样都是饮食行业,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对比?
还是胡晓辉首先打破沉默:“是的啊。为什么呢?”
这不是废话?王建东心里想笑,但是使劲屏牢(忍住)了。
为什么呢?
这倒是值得自己,更值得谢路得好好着思考的。
早上在自己家里出发的路上,自己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是的啊,甚至连浦东那些建筑工地的路边小店都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生龙活虎的活下来,怎么谢路得的饭店竟至于到了做不下去的地步呢?
再说,谢路得可是正宗的科班出身,怎么还打不过那些野路子?
王建东不由得看向谢路得。
谢路得也正好看向王建东。
不想谢路得却笑了笑,说道:“你看着我干嘛?你和小花都是大学生,今天我特意请你们过来考察,就是想着给我出出主意的阿?”
“然后呢?”
胡晓辉刚想要搭话,谢路得却大言不惭地说道:
“记住,是我----,想着要你们-----出主意,听清楚了伐?”
陈露扯谢路得的衣服下摆。
“扯我衣服干什么?”
谢路得脸上依旧笑容满面,说道,“你扯我衣服,也是要他们俩出主意的啊?”
王建东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应该怎么去说这人不要脸,于是只好用手指着谢路得。
陈露在谢路得肩膀上拍一记:“你竟然还好意思这样说话,还要点脸不?”
胡晓辉笑出声来。
刚好走到了小绍兴的跟前。
陈露打圆场:“外面天热,先进去吃碗鸡粥,我们边吃边聊好了。”
进去小绍兴里面一楼,只见大堂人头攒动,顾客占去了大半的座位。还有几个贪吃爱玩的小孩子在人群中蹦蹦跳跳的钻来钻去。
仔细一瞧,几乎每桌都必点鸡粥、血汤,或者是白斩鸡。
和外面的外卖窗口一样,堂吃点菜的地方也都排起了长队。
排队的时候,陈露说道:“看上去这里的白斩鸡鸡肉嫩,皮油亮,皮与肉之间好像还有层好吃的皮冻,等会儿我们可以多要一些的。”
“我记得读高二辰光有一次和同学来这里品尝,都是穷学生没钱,只点了四分之一的鸡和一碗粥,两个人分了吃。”王建东笑道,
“再醮上酱油和葱花,好吃的来,那味道真的是打耳光也不肯放下的。”
站前面的谢路得回头,一本正经说道:“此鸡是贡鸡,是皇帝都有封的越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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