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这趟子和他家里人主要讲的意思,大体是说自己真不是读书的料,现在自己在学校读书,不仅自己学习辛苦,还每每考不到好的成绩。
实际上成绩每次都考不好也还不是最最要紧。因为对现在的“四眼”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而关键的是如果他自己考不到好的成绩,回家就一定会吃生活。
因为成绩不好而吃生活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后,不仅是他自己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就是他家里人,其实也早早就不得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真不是读书的料,又能奈何?!
而且这基本上是一个无解的死循坏。所以“四眼”的中心想法,就是想要编出来一个都能接受的理由和家里人摊牌,同意他放弃读书。
听到小孩要主动弃学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奶奶和姆妈当场大吃一惊,差一点就叫出声来:“不行的啊,我的乖孙-------。”
姆妈听到儿子这样一说,自然也非常意外,脱口而出就马上问道:“这事你爸爸知道吗?”
“哎哟哎,我这样做,根本不是主动弃学好伐?”“四眼”白眼望天,没好气地说道,“老爸我还没敢和他说,这是先和你们说说,再想办法如何和老爸开口的嘛?”
讲起来“四眼”在家里不对付,主要还是畏惧他的老爸而言的。而家里的其他人,特别奶奶和姆妈,基本上对他还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是这样长期较为沉溺的后果,使得“四眼”对她们也从小就没有多少的畏惧感,有时候甚至还能够颐指气使地对她们大呼小叫。
姆妈不相信“四眼”所说的话,紧张地问:“那你说要放弃读书,如果不是要弃学,那你还有其他什么意思?”
“四眼”笑笑,却似乎胸有成竹,加重语气讲,是这次考试考不好回家再吃生活的话,说不定不等考试结束,他可能就会弃家而走。让家里人看着办。
奶奶和姆妈一时间对“四眼”这样的想法似乎没有了任何判断,显得有些束手无策,甚至于有些些惊慌失措,不知道到底该哪能办。
答应还不答应?好像都不是一件好马上回答的事情。
“四眼”倒是很冷静。他说:“我之所以和奶奶、还有姆妈你们先说这件事,就是想让你们俩去和阿爸、阿爷通通气。这样中间有一个缓冲,不至于突兀,不要到时候大家都不能好好对话。”
后来“四眼”爸爸听他母亲转述了这段讲述,立刻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
“四眼”爸爸一开始也是异常生气:“弃学,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不过“四眼”姆妈使劲把他按住,然后又讲了这件事的前后经过和缘由。知子莫如母。从内心里来说,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姆妈对“四眼”这个独生儿子,不管其聪明和与否,也不管其会不会读书,总归还是很看重的。
“四眼”爸爸的怒火最终也不得不消停。
不过他他一再感叹:“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我们家里出了这样的小瘪三!”
但是有火气归火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家人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四眼”真的可能不是读书的材料。这样前行让他继续读下去,接过可能真的只有一个,他读书痛苦,家里人也跟着痛苦。与其这样,还真的只能直面现实,到了另选他途的时候的。
然后和阿爷一番说道商量后,一家人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思想统一后,“四眼”一家人,包括小花这个编外的小成员还为此专门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所有家庭成员第一次平心气和就“四眼”未来的发展,有过一次深入的对话。
四眼当时明确表明,初中以后要去学厨师,找地方拜师学厨艺。只要自己好好学习,长大后应该会有碗饭吃,肯定自己能养活自己。这一点他对他自己似乎也很有信心,最后好撂下一句话:只要家里人同意让他去学厨师,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给自己,也一定给家里人争光。
再“四眼”的再三保证之下,一家人最后还是勉勉强强都同意了。但是,他们有三个基本要求:一是“四眼”在学厨师之前,能争取把初中读完,最好能拿到初中文凭。二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任何违法犯纪的事情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干;最后一条,社会上的不良风气不能学。也就是说,你可以没有多少文化,但是街头的小混混不能学,决不允许去与之厮混,或者是自甘坠落。
“四眼”见家里人让步,自己也就顺坡下驴,都一一痛快答应了。不过他也耍了一点小聪明,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小尾巴,说现在的学习只能是尽自己所能,至于在现在初中学校能学到什么程度,就只能学到什么程度,至于初中毕业文凭,只能保证尽量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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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四眼”和家里“摊牌”的经过。
小毛剥开来一只棒棒糖递给“四眼”,笑话道:“这样一来,你现在可以说就没有了学习方面的压力,不也是蛮好的嘛?”
小花笑笑,也嘲笑“四眼”:“只要阿哥你不再被舅舅打,隔三叉五吃生活就已经烧高香了。说实话,每次看到你挨打的惨样,我心里实际上比阿哥你还要更不好受的。”
“四眼”接过来棒棒糖,却没有马止吃,说:“你们觉得不用读书了挺好,实际上我的压力很大的,晓得伐?”
“那又有啥新的压力?”小毛揶揄道。
“四眼”怏怏说道:“讲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来的。那我现在哪能办?怎不能自食其言吧?”
小毛笑了笑,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开学辰光,你可以去问问班主任,看看班主任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到你。”
“四眼”想了想,同意了。但他又说道:“班主任对我印象不太好,你到时候和我一道去好伐?他好像只欢喜你们这些成绩好学生的。”
小毛这时候只看着“四眼”笑,不说话了。
“四眼”被小毛看得心里发虚,不知道小毛心里到底是啥真实想法,还以为是小毛要特意来捉弄自己,到时候不帮助自己,特意让自己难看。于是在小毛肩膀上故意大力地拍一下,说道:“关键时候,你不为兄弟我两肋插刀?”
小花呵呵笑,说道:“阿哥你这一急,竟然连成语都想起来了?”
“四眼”一动不动,只低头看着小毛。
“这哪是成语?只不过是江湖上的行话,晓得伐,小花?”小毛咧开嘴,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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