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这个孽畜又升官了。
齐王的内心是有点小不爽的。
他就不明白,这个不干正经事的小孽畜,命怎么就那么好。
骗走他闺女不说,还步步高升,隔三差五就升官,简直跟踩了登天梯似的。
“陛下,以臣之见加金吾卫上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如何?”齐王说道。
但他一说,皇帝就直摇头,“不行,不行,太中规中矩了。苏扬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仅仅只是官升一品,朕都看不下去。”
“可是,陛下这都已经很快了。以后苏扬指定还会立功的,到了那时,臣担心陛下会赏无可赏!”齐王劝道。
他这话说的很满。
可不管是皇帝还是齐王,都觉得这话没有任何的问题。
苏扬以后一定还会立功的,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去怀疑。
皇帝大概算了一下,以后好像还真有可能给苏扬赏不了。
现在苏扬的官职已经快顶天了,再上一步就是宰相,他能赏的可就真只剩下爵位了。
其实爵位反倒还好赏,这个升起来比官职可难多了。
寻常也不会给臣子赏赐爵位!
但凡赏赐爵位,那就必然是大功。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将伯爵许诺出去了,还给苏扬承诺了亲王之位。
这几乎就是一步顶了天。
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后好像还真不太好赏赐了。
齐王见皇帝还有些犹豫,便再度劝道,“陛下,虽然如今朝廷仅剩半壁江山,赏赐臣子也的的确确可以随意一些,对有功之臣多一些优待。但臣觉得还是应适当的控制一下,不可过于离谱。”
皇帝没好气的盯了一眼齐王,“你别在朕的面前嚼舌根子了,朕既然敢这么赏赐,那自然是看重苏扬,信任苏扬。哪怕朕驾崩之后,苏扬欲行谋逆之事,朕也是认的。”
“朕的后来者若没有办法驯服苏扬这个能臣,这皇位活该被抢!”
“你与苏扬还是翁婿,怎么就失了公道之心呢?人苏扬对你也不差,你何必老是如此。”
“不是朕说你,王兄,你如今这个想法,很离谱!”
齐王:……
他怎么了?!
他说的这些话难道不公道吗?!
齐王人有点懵比,他张了张嘴刚要辩解一下,却又听皇帝说道:“女大不中留,你身为父亲当明白这个道理,朕若是整天如你这般想事情,朕那么多的女儿,那些驸马估计早被朕给砍光了。”
“实在是王兄你下手够早,要不然苏扬这个驸马朕要定了,让公主下嫁都可以。”
“你那点小心思,朕清清楚楚的。”
齐王:……
虽然他心里承认皇帝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他嘴上并不想承认。
劳资疼女儿有错吗?
一点错也没有!
况且,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是一群女儿。
如果他也有十来个闺女,他也绝对不会有这些想法。
“你怎么不说话了?”皇帝扫了一眼齐王问道。
齐王:……
让他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陛下不是将臣说的话,都全部说完了嘛!”齐王不悦的嘟囔道。
赵煊轻笑,“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毛病得改。齐王妃都没有你这样的娘们心态,你既然疼爱小若惜,就不能阻碍她的幸福。”
“你忘记那天小若惜的样子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呢!”
“你想想,一边是自己的父王,一边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你让小若惜怎么选?”
“打仗你有手段,可朕算是看出来,你处理这些事情,那就是一个十足的莽夫。”
听着皇帝的说教,齐王直接想封闭五窍。
他算是发现了,自打苏扬开始为皇帝调理身体之后,精神日渐良好的皇帝不但话密集了,还爱管闲事了。
搁以前,皇帝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这点小事,跟他嘚吧嘚这么久。
还是以前的皇帝好,现在的皇帝,让齐王这个臣子觉得有些费臣子。
“陛下,臣明白了,明白了!”齐王心中那叫一个苦涩啊。
“朕希望你真的明白了,不要嘴上说着明白,心里却又是另外一个主意。朕给你说的这些那都是肺腑之言,非常实际的,你说你因为舍不得闺女,而天天觉的苏扬不顺眼,这算是哪门子事是吧?”皇帝苦口婆心的说道。
“苏扬飞黄腾达那是迟早的,也是必然的。你现在是让小若惜难做,日后,那就是让朕和小若惜两个人都难做。好好做个人,不要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心思现在实在是有些扭曲。”
齐王:……
他的一句话迎来了皇帝的千言万语,这让齐王的内心一点点接近崩溃。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陛下,臣受教了!真的受教了!”齐王连连拱手,不耐烦和崩溃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再让皇帝说下去,他感觉他都要造反了。
而他这略显敷衍的态度,让皇帝也心生不悦。
“你看看你这个态度,朕仅仅只是说了两句,你竟然就已经不耐烦了。朕这是为你好,王兄,朕可真的不是害你!”
齐王:???
他的内心彻底陷入崩溃。
他想大吼一嗓子,让谁给他来把刀。
皇帝不敢杀,他敢杀自己!
“行了,既然你都这么不耐烦了,朕也不难为你了。但朕的这些话,朕还是希望你能够真的当一回事,我大宋能在危难之时,摊上苏扬这么一个能臣,当真是不容易的。”皇帝拍了拍齐王的肩膀,表情有些惋惜,有些幽怨。
齐王的瞳孔渐渐无神。
他真的想给自己来一刀!
皇帝确确实实是把话都给说完了,而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个奸佞。
而且还是没有反驳余地的奸佞。
“陛下,臣没有什么不耐烦,陛下这番话让臣犹如醍醐灌顶,脑子瞬间一片清醒。臣的的确确对苏扬是有些过了,臣当深思,当引以为戒。”齐王深吸一口气,强行提起一股精神,对皇帝说道。
他是战场上的猛将,是能敌人畏惧的杀神。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上,因为皇帝的言辞而失了阵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王兄当真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并在以后引以为戒,就还是朕的好王兄。方才朕还有些担心,若是王兄一意孤行,朕该当如何呢!这样,最好,最好!”赵煊说的语重心长,完全一副对齐王掏心掏肺的样子。
但他的这一句话,让齐王的心态再度崩了。
那经典国粹都在嘴边翻滚了!
如果站在他面前巴拉巴拉说教不停的不是皇帝,那涌动在舌尖的国粹,他早就已经招呼出去了。
什么个意思,我觉得自己没错,你皇帝连我这个兄长都不认了?!
还一意孤行,我啥地方一意孤行了?
“臣遵旨,臣告退!”
齐王低头,拱手,转身直接走。
这地方他觉得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刚好皇帝这话差不多也能当个收尾,可以溜。
眺望着齐王远去,皇帝一下子笑的跟个傻子似的,笑的前仰后合的!
“人生一大乐事啊!发现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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