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闻人红山一行人也踏上了苏扬的航船。
航船再度起航,向着江州城赶去。
苏扬站在航船上,似有意似无意地向着李思卿看去。
却见李思卿似乎并没有与他交谈意愿。
也不知道是不想暴露身份,还是如何?
他一时间,也未曾在意这些,背负起双手,静静地打量着四周。
这江州水域之上,一路行来,竟是极少见到渔船。
这情况,倒也再正常不过了。
这整片水域之上,不知何时,便会蹿出一堆水贼。
平日里,渔船自然不敢下水。
相比起淮州城,江州和严州两地,是实实在在的穷困之境。
经历了先前疫患的摧残,更是有以往两地的知府与通判相互勾结,贪赃枉法。
这本该是鱼米之乡富足天下的江南两州,自然该是一副惨淡景象。
这时候,韩韧走到苏扬身边。
低声向着苏扬介绍:“苏大人,这条江水一直通向江州城中。”
“大抵再有几个时辰,我等便能进入江州城了。”
“那些水贼,我等已经审问完毕了。”
哦?
苏扬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韩韧:“可曾审问出什么?”
闻人红山纵使表现得再怎么诚恳,但对于此人所说的话,他也并没有全部相信。
两人毕竟只是初见,以往他对于闻人红山也未曾有过了解。
而且,江州和严州两地,若是一向有着通判和知府相互勾结。
只凭闻人红山这名严州同知,也绝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或许闻人红山还有些秘密,但他一时间,也并不急着探寻究竟。
韩韧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
“并未审问出太多。”
“他们的确只是普通的水贼,此行在江州水域之中为非作歹,本就是打探到,闻人红山一行人的航船路过此地。”
“又见到航船上看似富足,这才起了贼心。”
“其余事情,他们一概不知!”
只是普通的水贼?
苏扬目光微凝,这与他先前的判断,可并不相同。
闻人红山一行人,的确是严州的官员。
身上的官员公文和印章,他也都查验过了。
而先前那些水贼一路追杀,杀意极为浓郁。
绝不该是普通的水贼!
稍作思索,他又试探着说道:“或许,这些水贼之中,知晓闻人红山身份的,也只有那几名身居高位的山贼。”
那脸上有着刀疤的壮硕中年人,应当能够知晓一些具体情况。
不过,这些人既然是普通水贼。
那也依旧能够派上用场。
而后,他向韩韧询问:“韩统领,这些水贼所犯下的罪行,所做过的孽。”
“一切都纠察清楚,记录在册。”
“待抵达江州城后,先行押解着这些人,前往江州府衙!”
“游街示众!”
游街示众?
听到此,韩韧目光顿时一凝。
将这些水贼游街示众,那便是初入江州城,就要立威了!
这苏扬的态度,可是与先前他们初入淮州城时,大相径庭!
随即,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只两个时辰过去,江州城便赫然浮现在了航船上众人的眼前。
一眼望去,江州城城墙巍峨耸立,似乎根本无法望到尽头。
本来还显得巨大的航船,在江州城前,却显得极为渺小!
顺着水域,一路便能驶入江州城中。
不过,即便到了江州城外,水域之中,苏扬依旧未曾见到水域之中,有多少航船!
只零星几艘,倒都是大型航船。
规模比起苏扬的航船,也只小上一些。
苏扬身边,闻人红山轻声向苏扬介绍着。
“苏大人,江州和严州两地,一向繁华。”
“自古以来,同样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自我大宋开朝以来,两地因在我大宋腹地,从未遭遇过什么战事。”
“但可惜,遭遇了先前的一场疫患肆虐,而今……”
说到此,他长长叹息一声。
语气中充满了说不清的无奈。
苏扬眉头皱起,单看这江州城城墙,足可看出往日江州繁华。
只可惜一切都归于破败!
航船行进,很快便来到了江州水门前。
然而,尚未入内。
苏扬一行人便听到,城墙上传来一阵守卫军的高喝。
“船上何人?”
“胆敢在江州水域中行船?”
闻声,船上众人都不由一愣。
听着话语里的意思,在江州水域中行船,似乎还有不妥?
随即,便又听到城墙上的声音继续响起。
“尔等莫非是水贼?”
“少詹事大人早有禁令。”
“城中百姓,不得擅自在水域中涉水。”
“否则,必会招惹水贼。”
“此事,尔等莫非不知?”
听到此,苏扬明白过来。
难怪在这江州水域之中,极少见到航船。
原来,江州已经下了禁令。
避免水贼之祸,看起来倒也正常。
随即,他向着韩韧扬了扬下巴。
韩韧当即上前,高声回应:“我等乃是奉朝廷之令,前来江州治理的官员。”
“这位乃是宣谕使大人。”
“尔等还不快速速放我等前行?”
顿时间,城墙上的声音一下子归于沉寂。
苏扬抬头望去,便见城墙上,一众兵士正在低声商议着。
半晌,才终于又有声音传来。
“宣谕使?”
“还请诸位大人稍等,卑职这便去通报少詹事大人。”
“如今江州地界,贼寇横行,我等不得不小心行事,还望诸位大人莫怪!”
那是一名身着甲胄的中年男人,自城墙上向着苏扬等人躬身一礼。
又快步离去。
苏扬点了点头,单看眼前的这些江州城守军,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又向着一旁闻人红山笑了笑:“闻人大人,那我等便先行在此等候。”
闻人红山点点头,深深看了眼城墙之上。
目光奇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航船上,一行人静静等待着。
只是,两个时辰过去,天色渐黑。
却也不曾再见到城墙上有什么人出面。
韩韧又再度向着城墙上高喝。
“尔等不是前去通报了吗?”
“为何还不开城门?”
然而,城墙上,只有原本的那一众兵士。
仍旧未曾见到前去通报的那名将领赶回。
见此一幕,航船上众人都不由眉头皱起。
这情况,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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