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兵权问题后,苻坚算是松了一大口气,看苻生的态度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在回到王府后,苻坚换了一套便服,然后瞒着王猛带着姚苌悄悄的出了府门,向着张云娥的住宅方向去了。
虽然王猛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将张云娥的住处告诉苻坚,但是姚苌是谁?苻坚的狗腿子啊,自从跟了苻坚他无时无刻不在揣测着苻坚的想法,他早早就看出来,这个东海王殿下其实早就对张云娥颇有意思了,只不过在压制着这个想法罢了,所以为了迎合殿下,他悄悄将张云娥的住处告诉了苻坚。
张云娥被王猛安排在了一个僻静之所,虽然偏僻但是环境却是很好,王猛虽然有意让苻坚避开张云娥,但是他还是对这个汉人女子颇为同情,所以特地嘱咐不能慢待她,还特地购置了十余个婢女送到府上,可是张云娥最终只收下了三个,其他全部赐予钱财打发回家了,她本来也是被人劫掠而来,对于这些沦为奴婢的女子十分的同情。
门房自然是认得苻坚的,看着苻坚带着姚苌前来,立马诚惶诚恐的前来见礼:“奴婢,拜见殿下。”
苻坚在这个时代日久,也逐步有些习惯贵族做派了,但是相比于其他权贵,他已经算是很是低调亲民了,苻坚上前将他扶起,开口问道:“张姑娘在干嘛?”
门房闻言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开口说道:“姑娘这几日收留了一些长安外的孤儿,在府中教养”
苻坚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赞叹道:“满朝大臣依孤来看,比的上张姑娘的也屈指可数”
然后示意门房开门,自己要进去,门房立刻马利的打开大门,迎着苻坚他们进去,然后便想去给张云娥的报信,岂料被苻坚抬手制止了:“不必惊扰姑娘,孤随便看看就好”他来也是想看看张云娥居住的环境如何,要是把她叫来,免不了要跟着自己一起巡视府宅。
门房见此只能从命,跟着苻坚一起巡视了起来。
府邸并不大,里面却种满了花花草草,如今这个使节,正是百花齐放的日子,走在府院里倒是陶醉于这满屋的花香,苻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自然的清雅,开口问道:“府里有多少人手?可还够的?”
“回殿下,府里现在有丫鬟三人,家丁五人,老朽算是门房兼任管家”门房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说道。
苻坚闻言皱眉问道:“怎么只有这么点人?我看这满院的花草打理起来也是不容易,可是王先生苛待你们了?若是有什么短缺切要给孤说”
门房连忙摆手解释道:“殿下,王先生并没有苛待我们,自从我们搬来过后,王先生多次送了奴婢跟财货物资,不过都被姑娘谢绝了。”
“这是为何?”苻坚不解的问道。
“姑娘说了,无功不受禄,自己只是外来的客人何必劳烦主人,况且这些琐碎事务平时自己花点时间也打理了。不瞒殿下,虽然说我是管家,但是实际上家中事务都是姑娘在管理,这满院的花草不少也是姑娘自己带人修理的”管家连忙说道。
苻坚闻言不住的点头,心里倒是对张云娥更为敬佩了,富贵不能淫,连多少奇伟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倒是被一个小姑娘做的淋漓尽致,张云娥虽然家道中衰,但好歹也是世家出身,从小的生活必然不会很差。
不一会儿几人就走到一处院子处,远远就听到朗朗读书声,苻坚看到院子里摆着不少案几,约莫数十个孩童坐在地上,拿着手中的竹简大声朗诵着,苻坚自从重生过后,就一直在恶补各种知识,只消一听便知道孩童们在朗诵着《论语》,台上端坐着一道倩影,素色的薄纱遮住面庞,但是曼妙的身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是谁。
管家想去将张云娥叫来,不料被苻坚拉住,苻坚开口说道:“不必叨扰姑娘,我们在这里等着张姑娘授完课也不迟。”管家虽然内心惶恐,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苻坚聆听着孩童们读书。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云娥才完成授课,她温柔的派人去将孩童们的竹简收了上来,然后耐心的回答了一些孩童的问题,待到确定所有孩童都没有问题过后,便让婢女将他们带到后院去休息,这时才瞥见站在不远处笑意吟吟的苻坚。
“妾,见过殿下”张云娥赶忙上来见礼。
苻坚立马笑着伸手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开口说道:“往日孤只道姑娘是一代才女,今日一看可谓女中仲尼”张云娥猝不及防被苻坚拉住手,不由得脸一红,便挣扎着想将手抽回来。
苻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热情,只能颇为尴尬的将手松开,笑着说道:“姑娘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张云娥红着脸将手收了回来,这才意识到苻坚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于是赶忙歉意的说道:“是妾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殿下到来。”随即赶忙命人收拾好地方,邀请着苻坚他们入座。
苻坚落座后,看着面前茶碗里的茶,颇为纠结,唐代以前的茶可不是后世那种清茶,而是加了各种料如同浓汤一样的东西,对着玩意儿苻坚是抗拒的,但是总不能找一个女子要酒喝吧?于是只能忍着不适,饮了一口,随即露出痛苦的表情。
张云娥隔着素纱看着苻坚这个表不由得莞尔,开口打趣道:“殿下七日便平定叛贼,今日却被一杯茶水给逼得左右为难了”
苻坚摆了摆手说道:“茶水可比苻黄眉可怕多了。”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沾着血污的丝绢,正色递给张云娥开口说道:“今日来找姑娘便是受苻黄眉所托,将此书信交给姑娘。”
张云娥闻言神色一黯,悠悠开口说道:“真没想到长安一别竟然是永别”然后接过书信展开看了起来,书信中苻黄眉倒是没说什么,还是对之前的事情道歉,然后告诉她苻坚是值得托付之人,如果不能回到江左,托身于苻坚也不失为良策。看到这里张云娥不由得脸色又是一红。
苻坚见状,心中不免孤疑,难道是苻黄眉在书信中有什么戏谑之词?顿时心中不快,开口问道:“广平王在信中说了什么?”
张云娥闻言赶忙将信收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说了些家常琐碎罢了。”
“生离死别倒是说了些家常琐碎?”苻坚心中腹诽,骗人也不知道编个好点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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